俞一兮從北地回來之后,就尋了大夫將肩膀上的傷口重新的治療一番。
尋來的是宮中女醫,對祛疤之類的了解要比那些男人大夫要出色的多。
肩膀上的疤痕徹底的祛除是不可能的。
女醫也擔心俞一兮會暴起。
隨即建議道,在傷口處紋一個花朵。
紋身這個技術,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不過…
太過疼痛,一般人都不會去紋身的。
妃嬪們偶爾想要弄點花樣,會找出色的畫師在背上肩膀上描繪。
俞一兮對于疼痛,似乎忍耐力很高的樣子。
在肩膀處紋了一朵盛開的牡丹,瞧著即妖冶又純凈。
回京之后,安靜了半個月,俞一兮就頻繁的往陸家跑去。
跟著陸家的老夫人獻殷勤。
這些事情也只有關注這些事情的人知道。
其他人的,連俞相家的大門往哪兒開都不知道。
至于楊太傅,也只是將這些事情當成故事聽著。
俞一兮能夠拿捏住溝子灣的小丫頭?
不可能的。
溝子灣那一位典型的不吃虧。
雖說俞一兮的才能,他一個太傅都佩服,那又如何。
才華這東西說有用也有用,說沒用的時候一點兒用也沒有。
琴棋書畫又如何?
能夠換來萬噸的兵器?
翻倍的糧食?
還是國泰民安。
還是…
對于一個浪子來說,或許俞一兮是個難得的佳人。
但是寧小丫頭!
那是萬年難一遇的奇才。
若是可以,他都想讓自己的某個兒子休妻再娶了,就算寧宴生了孩子也無所謂。
只可惜…
他一輩子的教養不允許他做出這種混賬的事情。
京城的事兒對寧宴來說一點兒影響也沒有。
就算陸家老太太真的代替陸含章跟俞一兮定親了又如何。
事情都得講究一個先來后到。
她是原配哦,俞一兮相當一個守空房的小妾。
她也不介意去玩一場宅斗。
只是…
麻煩哦。
對于寧宴來說,她這上下兩輩子怕過的事兒根本就沒有多少,其中就包含了怕麻煩。
此刻的寧宴大馬金刀的坐在院子的條凳上。
手里還拿著半個西瓜,西瓜里插著一個勺子。
就是這么粗狂的吃法。
吃完半個西瓜,將瓜皮扔到院子里專門盛放垃圾的桶子里。
卷毛沒有理會寧宴,趴在地上睡覺。
寧宴回來,老寧家的人自然知道。
寧歡兒客氣的上門送了一些蔬菜。
這些菜,寧宴這里額不少,總歸是一場客氣的梳理的打交道。
收下蔬菜。
等著寧有余跟吳寶時從隔壁村子回來,寧宴就讓吳寶時將蔬菜帶走。
老寧家的東西,她吃了怕是胃都不舒服。
沒有當著寧歡兒的面,將蔬菜丟了,都已經是極為克制的結果了。
吳寶時也沒有推諉,寧宴讓他拿著他就帶著離開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人情往來…
吳寶時也不需要學。
作為未來的醫者,他只需要專注的將醫術搞好就可以了。
其他的…
錢氏就已經被出來了。
溝子灣的條件好了,錢氏若是沒有意外活到七老八十什么的,也不是沒可能。
回到村子里一天兩里,日子是幾位安寧的。
山上的院子已經建好了。
賈管事從山上走下來,回到院里。
先是喝了一杯冰塊鎮過的西瓜汁。
而后走到寧宴身邊詢問:“大娘子,院落已經建好了,匠人也離開了,您定個喬遷的日子?”
“喬遷?”
寧宴將現在住著的院子瞧了一個遍。
院子還是新院子呢。
若是搬到山上去住。
距離錢氏就遠了。
距離下溝灣的學堂也不進。
懶得搬哦。
現在陸含章不在家,不過是少了一個人,就覺得院子里空蕩蕩的。
只是…
孩子見風就長,豆豆跟小平安一個都已經可以上學堂了,另一個在賈婆子的教導下,越發的有威嚴了。
不過是個小小孩子,用威嚴來形容確實有些不貼切。
但是,也不知道賈婆子是怎么教導的,小平安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帶著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迫力。
或許…
這個世界真的有皇威這東西吧。
寧宴漫無邊際想著,最后說道:“這樣,那邊的宅院比較大,你去從正規的牙婆那里買上有一些丫頭小廝先著,你可是在京城那地兒當過管事兒的,這些事情應該可以辦妥把。”
“可以的可以的。”
瞧著小皇子越長越出挑。
賈管事自然得更盡心的辦事了。
更何況…
寧宴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對他來說,幾個丫頭真的是很簡單了。
山上的大院比較大,搬上去之后,怕是短時間不會再搬遷了。
若是真的搬遷,應該是去往京城了。
去京城?
小皇子還是太小了,斗不過后宮的那些女人。
得等等。
賈管事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想的有些多了。
從寧宴這里領了任務,賈管事兒并沒有著急去辦理。
反正…
搬遷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事兒。
尋著賈婆子,賈管事跟賈婆子說話去了。
寧宴瞧著賈管事兒跟賈嬤嬤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就忍不住露出笑臉。
家里人都比較和洽,這算是最好的狀態了。
生活太平淡了,平淡的讓人骨頭都松軟起來。
寧宴可不想有一天她連馬兒都騎不動。
想了想就繼續開始研究釀造啤酒。
啤酒做法要比白酒還好復雜。
寧宴因為釀酒,身上沾染了一股子的味兒,就連寧有余都要嫌棄了。
寧宴…
算了,擱置吧。
以后繼續研究。
請一個對釀酒有研究的人研究。
她是不成了。
“娘,明日休沐,我們一起去縣城吃火鍋吧。”
寧有余站在寧宴身前,提出自己的建議。
家里的飯菜是好吃,但是呢,每日都吃,也就不覺得真的好吃了。
相反外面的火鍋…
從縣城過來的幾個新同學,都說那里的東西好吃。
縣城過來的同窗并不多,畢竟,學堂招收學子有了硬性標準。
縣里的人想過來,可以啊,掏錢可勁兒掏錢。
能夠過來上學的,除了很早之前,沒有立下這個規矩的時候過來的馮仁青,還有就是韓立,韓立是前縣令的兒子。
家里有錢,所以就送進來了。
還有幾個,家里什么情況,寧由于就不知道了。
這些人在課下說的最多的就是縣城里的火鍋鋪子了。
寧有余雖然在家里吃過更好吃的火鍋,但是…
還沒有吃過外面的呢。
去外面吃,可以嘗試一下。
以后也有談資。
小包子已經變成了小少年,到了講究排面的年紀了。
適當的攀比,寧宴是樂意看到的。
內斂低調雖然好,但是張揚一些也不算錯。
小孩兒的要求,寧宴第一時間就答應了下來。
她也想去看看樂富貴將火鍋鋪子弄成什么樣了竟然,這么受歡迎。
一邊兒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的朵芽臉嗖的就變成了紅色的。
心臟都撲騰撲騰的跳了起來。
那個樂富貴真的是無聊的很。
明兒大娘子若是出去,就帶著凌華,她是不要出去了。
心里這么想著,又無端端多了一絲悵惘,空空的。
朵芽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咋了。
想找個人詢問一下,又怕自己得了絕癥,整日的,都在提心吊膽的。
圓臉都變成尖下巴了。
還是洗衣服吧,洗衣服使我快落。
朵芽按著衣服,在搓板上搓了起來。
寧宴…
寧宴瞧見朵芽的舉動,嘴角抽了抽,洗衣服不是這么一個洗法啊,這么挫下去,沒幾次就沒有任性了。
但是…
瞅著朵芽咬牙切齒的樣子。,算了不說了,發泄就發泄一下了。
反正朵芽洗的都是桃子跟團子的尿布。
就算挫壞了,該用的還是能用的。
沒有尿不濕的年代。
只能不停的洗尿布。
寧宴慶幸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家境稍稍好了一些,不然,真的是小白菜地里黃,哭戚戚慘兮兮。
朵芽的心思到底是沒有人知道。
次日出門的時候,寧宴既沒有帶朵芽也沒有帶凌華。
只有寧有余,豆豆,平安。
一個人呆著三個孩子,乘坐著早班的公交馬車。
早上比較兩塊,去往縣城的人還不少哩。
寧宴讓寧有余照看年紀大一些的豆豆,自己則是抱著平安坐了一路。
別說,一個活人在腿上坐著,時間一長,血液循環不來,腿都麻了,不動聲色的揉揉腿,血液循環過來,身體就舒服了很多。
從馬車上下去的時候,寧宴往車上帶鎖的匣子里扔了幾個銅板。
隨后一起往火鍋鋪子走去。
大熱天的吃火鍋,這年頭又沒有空調。
走了一半寧宴就想退縮了。
只是…
瞧一眼寧有余跟豆豆,這兩人還是興致昂揚的,滿臉期待的,算了去吧。
走進火鍋鋪子的瞬間,一陣陣涼意迎面而來。
瞧著鋪子里放著的冰盆冰桶…
溫度都要比后事呷哺呷哺或者海底撈低了。
在一樓也有幾個桌子,桌子上都坐著人,自己涮著肉吃,或者叫來鋪子里的小伙計幫著涮肉。
瞧著就很有感覺。
樂富貴這會兒正好在鋪子里,瞧見寧宴的瞬間,眼睛立馬就亮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