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屏見過寧宴,不過現在的寧宴一身灰色的小兵裝扮。
臉上還臟兮兮的,看著就有些…
辣眼睛!
自家小姐被這樣的人抱起來,四舍五入就是有了肌膚之親,再四舍五入就是可以成親了。
只是想想,白屏心里就發虛。
若是小姐知道了。
肯定饒不了她。
不能讓小姐知道啊!
狠狠瞪了寧宴一眼:“嘴巴都給我閉嚴實點。”
“…”陸含章的親兵都沒有說話。
有什么有閉嘴的,兩個女人。
原本覺得,自家將軍應該配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之前呢,還覺得愈家小姐能夠湊活一下。
畢竟…大宣朝這地方,想要找一個比俞小姐更優秀跟將軍更般配的女人,實在是不容易啊!
現在呢…
瞅瞅,人家小姐的丫鬟,說道底不過是個賤籍,竟然看不上他們這些風里來雨里去的。
不支持。
打死也不支持自家將軍有這么一個大小姐妻子。
當然,如何選擇還是在將軍的手里。
他們呢,做不了主。
因為突然的遇見俞一兮,打獵的計劃就半路夭折了。
陸含章一行人轉身往大營歸去。
俞一兮被單獨安置起來,營地的條件不好,最起碼每日用浴桶洗澡幾乎是不可能的。
白屏了解情況之后差點兒就哭了。
這種條件,簡直了。她都難以接受。
也不知道自家小姐醒來之后,會不會后悔。
瞧一眼床上陷入昏迷的俞一兮白屏心里壓力越來越大。
站在帳篷里,聽著外面風的呼嘯,就跟冬日里的狼嚎一般。
加上巡視的人從這里經過的時候發出整齊的腳步聲,白屏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孤冷的北疆跟繁華舒適的京城不一樣。
即使男人過來,都不一定能夠適應。
更別說這種自小被養在蜜罐子里的人。
簡陋的生活,怕是能夠將所有的尊嚴都給壓下去。
將軍帳里。
寧宴瞇著眼睛盯著陸含章,此刻的陸含章剛洗漱完畢,臉上帶著風沙侵蝕過的狂野,在溝子灣養出來的一些肉現在都已經變成了硬邦邦的。
寬肩窄背的,倒三角,還有流線型不憤發夸張的肌肉,每一處都掐恰到好處,按著她喜歡的樣子長的。
情跟色向來是不分家的。
寧宴承認她里面陸含章的外表,鐘情于他的內在,所以對他有所幻想。
許是盯著陸含章的時間太長了。
直接就被人抓包了。
“看什么?”
“看你好看。”
寧宴的視線落在陸含章的身體上,眼神能夠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晰。
陸含章見過不屑見過同情或者各種復雜的目光。
但是…
這種裸的,明晃晃的一點兒也不收斂的,陸含章只覺得胸膛處藏著一窩的火,怎么也釋放不出來。
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將心里的小火苗給發散出來。
只是…
越是想要做些什么,心里就越…
寧宴瞧見陸含章額頭的汗珠,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
“早些休息吧。”
到底寧宴沒有對著陸含章釋放因為俞一兮到來引起的不滿。
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埋怨自己的男人太優秀。
那些野桃花…
寧宴的視線落在溫言帳篷的方向。
這人,之前就沒有糾正過跟陸含章之間的那些事兒。
再傳出來一些,似乎也無所謂。
寧宴么,上輩子看過一些男人跟男人談戀愛的小說。
里面的愛情可真是蕩氣回腸,感天動地,不矯揉造作啊!
若是將里面的主人公換成陸含章跟溫言,估計也會多少一些佳話。
寧宴想著就拿著紙筆寫了起來。
半夜陸含章醒了,看見趴在案上寫寫畫畫的女人,披上衣服走了過去…
寧宴伸出袖子把寫出來的東西掩蓋住了。
“你不能看。”
“我不能看?”
陸含章眼里多了些不解。
“嗯,你肯定不能看的。”
如果給這人看了,寧宴覺得她大概要嘗試一下指尖是什么體驗了。
畢竟…
寫的這些東西太唯美了。
戰場黃沙馬革尸體,熱血烏鴉…
各種悲涼嗆愴的風格在寧宴的筆下展現出來。
寧宴…
寧宴寫完之后,自己看了一下,原來,她文筆這么好的呀,若是前世沒有當特種兵,怕是碼字也能養活自己!
瞧著筆下的世界,寧宴心里美滋滋的。
將書冊放好了。
走到床上睡了一覺。
次日…
陸含章離開營帳,寧宴就把金貴叫道身邊。
金貴現在站在寧宴面前慫的一批。
之前還覺得自己的職務堪危,現在被寧宴盯著,金貴覺得自己的小命似乎也蠻危險的。
瞧著寧宴,身板顫抖一下。
“大,大娘子有事兒吩咐?”
現在的金貴,已經不是昨日的金貴了。
見過大娘子跟陳副將軍周將軍一起談笑風生,他可不覺得他能夠爭的過。
“當然是有事兒了,還是好事。”
寧宴說著嘴角露出笑來。
金貴打了一個寒蟬。
總覺得,今兒的事情辦了,自己也就涼了。
但是如果不照辦,自己現在就要涼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既然這樣…
金貴打算硬氣一下的時候,對上寧宴似笑非笑的表情。
剛才在心里的建樹,一瞬間,完全的崩塌了。
“大,大娘子你讓我做些什么呢?”
“給你,用最快的速度傳出去。”
寧宴將歷時一晚上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東西扔給了金貴。
寧宴的字跡不好看,不過勝在端正。
金貴看了幾眼,也全都認識。
只是…這些字串聯一起是啥子意思哦。
金貴抬眼看了一下寧宴。
“愣著做什么,趕緊背下來,然后傳出去,記得一定要悲愴,要真實要讓人聽了都忍不住的為他們祝福。”
“這,這樣的嗎?”
金貴額頭的汗水都滴落下來了。
大娘子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哦。
夜里都跟將軍睡在一個床上了,竟然還讓他傳這種消息。
難不成將軍真的…
金貴不敢繼續想下去。
寧宴威脅的目光落在腦門上,金貴,金貴只能照辦了。
畢竟,之前這種事情也沒有少辦過。
不過,之前的話本不如現在的有感染力。
瞧瞧,其中一個片段。
溫軍師夜里跑了出去,被蛇咬傷,將軍親自上去用嘴巴把毒血洗出來,火熱的嘴唇,帶著涼意的肌膚碰觸的瞬間,就跟有火光爆發一樣。
只是讀著就能感覺到其中的深厚的感情。
金貴看著看著,都哭了起來。
將軍只能是將軍,軍師也只是軍師。
兩個人都是男的。
將軍的家里是不會允許將軍有一個男姓愛人。
于是…
軍師挺著疲累的身軀,跟在將軍在邊塞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下來,都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若是,這不是真愛?
世界上還有愛嗎?
寧宴寫故事的時候,還抓住了溫言跟陸含章的性格,人設可以完全代入進去。
金貴讀了之后,已經分不清真假了。
故事里的將軍,似乎真的是將軍。
故事里的軍師,那別扭的扭曲的甚至有些詭異的性格,也寫的入木三分。
難不成之前寧娘子在軍師營帳里呆了幾日,就是為了探聽這些。
金貴想到寧宴交代下來的事情…
咬咬牙,往陸含章現在所處的位置走去。
這些東西傳出去,會不會使得軍心渙散呢。
金貴不敢在這可時候胡作非為。
交給陸含章之后,就開始瑟瑟發抖了。
也不知道大娘子知道了,會怎么懲罰他。
不過,這些事情肯定是要跟將軍說的,如果不說,日后得按軍規處置。
陸含章瞥了幾眼寧宴寫出來的東西。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但是…
這看著竟然如此的真實,就跟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如果其中一個人的名字不是陸含章,他可能也覺得這寫的都是事實。
“既然是吩咐你的,你就好好做。”
對于這些沒邊際的傳言,陸含章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而且,他大概也能猜出來女人寫這些東西的原因,應該跟俞一兮有關。
俞一兮要來這里,跟他沒有關系。
金貴捧著小冊子,從里面走了出去。
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將軍竟然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任憑大娘子誣陷。
怎么就這么的…
這么的!
金貴已經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了,在他看來,將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迷迷糊糊的走會自己的小帳里。
翻來覆去的把小冊子看了好幾遍,直到全部背下來才挺直腰桿走出去。
將軍說了,大娘子吩咐的事情得辦好。
寵妻寵成這樣,將軍也是實在是過分了。
金貴在心里腹誹了好一會兒。
走出營帳的時候,臉上又恢復常日的表情。
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金貴也是一個人才,一天的時間,軍營里傳唱起軍師跟將軍不得不說的故事。
不管是將軍月下追軍師。
還是深情一吻十年不變。
都是那么的纏綿悱惻。
聽過這個說法的人,都覺得將軍太癡情了。
都覺得軍師付出了很多。
十年如一日的在軍營里,從未離開過,原來是為了這個。
夜里,溫言眉頭一跳一跳的。
安心辦公都做不到。
于是也就不為難自己了。
從營帳走出去…
這一出去,就發現外面的情況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