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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丹書鐵券

  年節將至。

  村子里還有淅淅瀝瀝的鞭炮聲。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燃放的。

  正空虛著,踩在薄薄的雪花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傳到耳朵里。

  寧宴回頭。

  終于理解了一句話的含義。

  她什么時候也會這般傷春悲秋了。

  感情這東西真的是奇妙的很,她一個女漢子也會變得無痛。

  月色雪光,倒是一番美景。

  只可惜…

  再好的風景都得一個人欣賞。

  莫名的,有些酸酸的。

  涼風襲來,卷起地面上的雪,寧宴打了一個寒蟬。

  無關荷爾蒙跟多巴胺的關系。

  僅僅是看見你,每個細胞都歡喜。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四目相對,空氣中都是粉色的泡泡,喜歡的人在眼前,自然是要做一些喜歡的事情。

  然而…

  并沒有。

  陸含章的身體并不允許,即使深深的一抱,也會讓他難以自控。

  察覺陸含章身體的變化,寧宴笑了笑。

  “趕路過來累了吧,去洗漱一下休息吧!”說著就往造訪走去,在灶上燒上熱水。

  寧宴動手給陸含章這樣幫助的時間并不多。

  不過呢…

  偶爾主動的付出一下,感覺還是不錯的。

  燒好了水,倒進浴桶里,寧宴就走了出去。

  年輕人在一起,又是合法關系,最容易擦槍走火了。

  寧宴推出去,陸含章松了口氣。

  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身體,苦笑一下。

  能怎么辦,熬著吧。

  畢竟小命重要。

  他想要的并不是這一時的歡喜,而是長長久久。

  之后…

  想到最近北疆那些人的試探,陸含章臉色沉靜下來。

  就連身體上的變化也慢慢收斂了。

  那些人,既然不想給他安穩日子過,那就用生命來償還他寶貴的時間。

  讓他安靜的陪著女人,陪著孩子靜靜的在這個小村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好嗎?

  陸含章洗好澡,走到臥房。

  臥房了充斥著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身體又開始不安分了,陸含章輕笑一聲,這該死的身體啊!

  剛準備休息。

  就聽見外面敲門的聲音。

  起身走出去,打開家里的門。

  “還沒睡?”

  “嗯帶你去看煙花好不好?”

  寧宴手里拎著自己制作的煙花。

  這東西她本來是打算過年的時候用的。

  雖然說現在距離過年也沒有幾日,想要等等也可以,只是…

  陸含章來去匆匆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離開了。

  萬一簡直不到過年呢,親手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要給最喜歡的人看的。

  無關男女,不分性別。

  “煙花?”

  陸含章的視線落在寧宴手里。

  所謂的煙花竟然還有一股子的刺鼻子的味道。

  瞧著女人眼里的期待,陸含章點點頭。

  “那就去看看。”

  說完裹上衣服,發絲自然垂下。

  下骸干凈,嘴角溫潤,并沒有往日的大胡子。

  陸將軍去了京城,自然不能再有那一嘴邋遢的胡子。

  眉眼鋒利,在月光跟雪地之間多了一些潤澤的氣質。

  “走吧。”

  寧宴瞧著陸含章穿上衣服,帶著陸含章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火折子給我。”寧宴將煙花放在地上,攤開手看向陸含章。

  陸含章沒有猶豫將身上的火折子摸了出來。

  寧宴點燃煙花,先是滋啦啦燃燒引線的聲音,隨后煙花綻放。

  半空中火花散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夜里極為清晰。

  甚至還有幾戶靠的近的人家,迷迷糊糊中還聽見煙花燃放的聲音。

  空曠的地方,陸含章盯著煙花,還有女人的臉…

  更是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只是…

  人活著總是要承擔很多東西。

  這是責任。

  生而為人就應該背負的。

  “好看嗎?”

  寧宴靠近陸含章,在煙花的綻放中問道。

  “好看的。”

  陸含章視線在半空中裂開的煙花還有滿天星光以及女人的臉上挪動、

  “是吧,最好看的自然是要送給你了。”

  寧宴笑了起來,很開懷。

  只可惜,煙花的數量有限,燃放著的煙花總有熄滅的時候。

  夜色越發深沉。

  兩人一同往家里走去。

  村子里依舊安靜的很。

  偶爾會響起一兩聲狗叫聲音。

  “睡吧!”回到家里,陸含章看向寧宴小聲說道。

  “嗯。”

  一夜好眠。

  次日醒來,寧宴推開門就往陸含章暫住的房間走去,看見房間里有人。

  房間不是空蕩蕩的,嘴角翹了起來。

  “你真的回來了?”

  “嗯。”

  瞧著寧宴眼里的歡喜,陸含章更是惱怒北疆那些事情。

  真想永遠的將女人摟在懷里,雖然這樣聽著很沒出息,不過,他的想法就是如此的。

  “回來就好。”

  寧宴多看幾眼陸含章的胡子,眼睛里的笑意很濃厚。

  “薛先生回來了嗎?”

  “沒有,京城還有些事情他暫時回不來。”

  “哦,那你這次回來是不是還帶著差事。’

  “嗯,棉花種子你交給我,我讓人分給需要的人。”

  “需要的人…”

  “是啊。”陸含章嘆口氣。

  天災向來是人不敢面對的。

  因為雪災,因為這個格外冰冷的冬天,宣朝的人知道棉花的重要。

  只是…

  有了需要就有生意。

  這會兒的陸含章是不會讓任何一個生意人從這里獲利的。

  若是有人想在這里插手,那就是在啃人血饅頭。

  這是底線,不能碰觸的。

  不過,陸含章的話并沒有讓寧宴滿意。

  “你打算免費把我的棉花種子帶走。”

  雖然說她也同情甚至想要幫助這些大宣朝的人。

  不過…

  也不是無償的。

  “當然不會讓你吃虧。”

  陸含章說完,從身上摸出一個東西來。

  純鐵制造的牌子,摸起來還有些沉重。

  “這是?”

  “丹書鐵券,可以免死。”

  “這么好。”

  這不就相當于免死金牌了。

  棉花種子換這個,似乎很劃算的樣子。

  寧宴想了想點點頭“辛苦你了。”

  “沒辛苦。”瞅著寧宴臉上的笑容,陸含章終于滿意了。

  能夠將女人逗樂了,總歸是不浪費他的一番心思。

  丹書鐵券這東西,大宣朝開國之后就沒有發放過,陸含章能夠弄到,還是在皇上身前軟磨硬泡威逼利誘各種手段齊齊放出才弄來的、。

  寧宴帶著陸含章走到庫房。

  指了指里面的棉花種子說道“都是你的了,想要怎么弄走?”

  “夜里會有人過來。”

  “嗯!”

  寧宴拿著丹書鐵券往書房走去。

  至于寧有余,清早起來瞧見站在院子里的陸含章。

  眼睛一彎。

  露出歡喜。

  隨后…抿嘴,嚴肅的盯著陸含章。

  當兒子的都有模仿父親行為的時候。

  寧有余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不知道陸含章是親生父親的時候,他就崇拜這個人。

  現在…

  真人出現在眼前,雖然有些幻滅,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模仿。

  若不是陸含章嘴巴上貼著一嘴的胡子,從旁邊著的角度,很容易看出寧有余跟陸含章相似的有些…過分。

  即使陸含章嘴上貼著胡子。細心的賈婆子還是看出一些東西。

  比如…

  單說眼睛,兩個人就極為相似。

  或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來源于這里。

  任憑賈婆子心思再細膩,也不會想當陸含章本就是寧有余的父親。

  兒子像老爹有問題嗎?完全沒有問題。

  兒子如果跟老爹不一樣才可怕呢。

  誰知道隔壁老王是哪個呢。

  陸含章的回村沒有對溝子灣產生任何的影響。

  夜里一隊黑衣騎停在寧家小院的門前。

  卷毛從狗窩里鉆出來,前腿在地上刨土,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心里有些不安穩。

  嗷嗚幾聲,想要挖坑把自己埋起來。

  陸含章走出院子指揮著這些人馬將種子帶走。

  隨著種子一起被送走的還有一封信。

  關于棉花種植的法子都在信封上。

  原本,陸含章應該跟這些人一起離開的。

  只是…

  夜里離開總有一種不告而別的感覺。

  到不如天亮了再走。

  年節那日,如果有時間,他會在出除夕那一天回來。

  天亮…

不會因為陸含章的不舍別理就不會出現  雞鳴聲起起落落,太陽終于升了起來。

  該走的人留不住。

  再次把陸含章送走,這次寧宴沒有失魂落魄的時候了。

  年關越來越近。

  就算家里有賈婆子幾個人幫襯。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寧宴親自動手的好。

  盤點著家里需要的東西,院子里的卷毛再次鬧騰起來。

  寧宴走出家門,瞧見外面的白縣令,極為坦率的說道“不好意思啊,白大人,我家的棉花種子已經被人買走了,你來晚了。”

  衣衫被風吹的颯颯作響。

  黑色繡著銀紋的靴子踩在雪上。

  呼吸中…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此刻的陸含章,發絲有些凌亂。

  不過,并沒有煙花,也不可能有煙花的。

  煙花的做法,暫時只掌控在她的手里。

  將庫房的門鎖上。

  看一下天空中的月亮,月光皎潔,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覆上一層薄薄的雪。

  雪花很薄,飄了很小一會兒就停止了。

  空氣的味道都變成香甜起來。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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