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跟了幾步。
雪花飄散著,卷毛盯著寧宴離開的背影。
忽然間哆嗦一下,回頭…
瞧著卷毛畏懼的樣子,薛先生心里也有些不得勁兒。
這狗子是什么意思、
吸一口氣,寧宴在狗頭上摸了幾把“好好減肥,等你變成一只驍勇的狗子,我再來接你回家。”
寧宴說完轉身離開。
寧宴伸手捏著卷毛脖頸后頭的毛將有些過分肥胖的狗子拎出來。
對上卷毛泫然欲泣的眼神…
嘩了狗了。
她竟然從狗子的眼里看見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
這世界果然是不夠科學的。
拿著小刀將雞肚子剝開。
把里面的食物倒出來,胃袋縫起來。
麻藥效果過去之后。
家里的老母雞又站起來,咯咯叫出聲音來。
卷毛嗷嗚一聲,盯著重活過來的老母雞。
肚子開始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狗子喜歡吃雞,這是自然界中的生物鏈。
改變不了的…
原本以為有食物吃了,還想對這個老頭子的印象好上一點點,但是呢,雞突然活了。
被解剖,開膛破肚的雞竟然還能活過來。
這簡直就是…
被拴著的狗子不如雞啊!
卷毛心情非常不好。
薛先生呢,正好相反,心情好的不得了。
寧宴回到家里。
天已經黑了。
灶房那邊兒已經把晚飯擺好了。
幾個人圍在桌子前坐著,寧宴突然發現,寧有余最近的飯量似乎大了很多。
這代表什么,寧宴自然是懂的了。
新陳代謝比較快。
運動量也充足,這個時候得補充高蛋白高營養的東西。
牛肉是不好搞到手的。
能運作的只有羊肉。
想了想,寧宴讓武婆子這兩日每日買上一頭山羊回來。
村子里的羊幾乎都是放養的。
在山腳下邊啃一些埋在雪里的枯草,所以羊身上的膻腥味并不是很濃重。
若是剛宰了就吃,味道會更鮮美。
想到家里又不少的人,若是把陳禍跟周遺一家的人叫過來,樂樂鬧鬧的吃上一次烤全羊也是不錯的。
只是…
陳禍跟周遺的飯量太大了。
一只羊怕是不夠的。
又準備上幾只兔子還有野雞,這樣就夠了。
當然,給寧有余準備高能量的東西,也不可能只吃一頓。
以后出去買肉,怕是不能只豬肉的。
魚肉跟羊肉都得交替著。
一頓飯吃的很和諧,填飽肚子,寧宴將塵封起來的蟒皮擰成的鞭子拿出來。
現在鞭子外面已經沒有那一層,看著就詭異的熒光。
對著陸含章挑眉“去比劃比劃。”
“嗯。”陸含章點頭,視線落在寧有余身上。
過招是過招,若是讓兒子在旁邊站著看著,兒子也能受到啟發,一舉兩得嘛!
寧有余對于陸含章的眼神,簡直就是秒懂。
迅速往嘴里塞了一些東西。
“吃飽了,走吧。”
寧宴跟陸含章三個人走出院子。
朵芽就開始收拾桌子上放著的碗筷。
小竹林已經被打掃過了,地面沒有任何積雪,還用石頭砌成平整的。
這樣的地方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寧宴撐開手里的鞭子,擺出攻擊的姿態。
眼睛微微一瞇,明明是收縮視線的動作,但是…許是寧宴的眼睛稍稍狹長一點兒,瞇眼的動作做了一股子風情。
這可如何了得。
陸含章余光從一旁觀戰的寧有余身上撇過。
這礙眼的小東西,若不是小孩兒在場。
算了…
腦子里怎么整天都是這些廢料。
察覺陸含章走神,寧宴心里有些不滿,對于她來說,陸含章這種行為,就是在不尊重她。
這個時候還能走神。
手里的鞭子瞬間就抽了出去。
蟒蛇擰成的鞭子就跟活了過來一般,貼著陸含章的側臉,發出破空的聲音,幾根頭發斷裂飄了起來。
“…”陸含章收了收心思。
視線落在寧宴身上。
空手往前漂移幾步。
對著寧宴手里的鞭子出手。
寧宴會讓陸含章將她的鞭子搶過去?
怎么可能!
側身一轉,拉開跟陸含章之間的距離。
鞭子,是不能讓人近身的。
若是有人貼近了她,那鞭子屬于誰還真的說不準了。
寧宴挪開,手里的鞭子再次甩了出去,對準陸含章的臉,這次呢,寧宴是一點兒也沒有留情。
并沒有因為對方是陸含章就收斂了力道。
寧有余在旁邊看的是心驚膽戰,萬一,這若是萬一出了一個萬一,那就…
陸含章一擊不中,沒有將寧宴手里的鞭子搶到手里,隨后就猛地后退,退到鞭子打不到的地方。
不然…
若是這一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怕是年頭上就不用出門了。
竹林上覆蓋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往下飄落。
地面上的溫度越來越低。
寧有余看一眼寧宴解下來的衣服,想了想走到衣服旁邊,把小小的自己裹在了衣服里。
終于暖了了一點兒。
觀戰的寧有余有些冷,但是寧宴跟陸含章,兩個人沒有一個覺得冷的。
額頭上還冒著點點的汗水,同時也在反光。
寧有余尋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依舊認真的看著兩人交手。
同時…
心里也有了判斷,這個娘呢,果然是跟之前的娘不一樣了。
溝子灣長大的人,若是沒有特別的機遇,一般來說,是不會有這樣的。
村里的人應該是什么樣子…
寧有余想到大小李氏。
村子里正經的長大就應該是這樣的。
寧有余不敢繼續想下去。
現在的日子正好著,為什么要想那么多。
難不成要以前那個娘回來嗎?
想到以往,寧有余搖搖頭,算了吧,現在就挺好的。
寧宴又跟陸含章打了將近一個時辰,天氣都變得陰沉沉的。
才將將停下來。
這會兒,寧有余也有些乏累。
盯著兩人對手,眼睛都有些不夠使喚。
兩人的招式都不復雜,但是呢…招招都往要人命的地方使喚。
就跟對方是生死仇人一樣。
明明是夫妻啊!
就不怕真的把對方給弄死了?
寧有余聰明選擇不去問這個問題。
畢竟,總覺得這問題有些…不該他問。
兩人不打了,寧有余就往家里走去。
看一眼灶房里站著的武婆子,寧有余走過去說道“燒上一鍋熱水,一會兒我娘他們洗澡用。”
“好嘞,小公子真是孝順呢。”
武婆子隨口夸贊一聲。
寧有余呢…心里舒坦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呢。
回到小書房,洗洗手臉,盤坐炕上,開始按著陸含章教給他的心法運走起來。
總有一天,他要跟爹娘一樣厲害的。
對于寧有余心下的判斷,寧宴并不知道。
甚至兩人還在雪地里賞起雪景來。
竹林的葉子還是綠色的,跟周到的槐樹棗樹榆樹甚至那些荊棘樹都不一樣。
雪花被震落下來,綠色的葉子露了出來。
冬日里,在通縣這個地方有些綠色極為不容易。
大概也就是竹子跟松柏了,兩人身上的汗水消散之后,寧宴才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武婆子已經把浴桶擺好了。
寧宴沒有用香皂,用的是從村子雜貨鋪子買來的澡豆。
澡豆的味道比較純粹。
雖然說香皂的去污能力更好一些,不過,寧宴不覺得她自己有多污濁,所以么,只用澡豆就可以了。
洗完澡,拿著毛巾擦拭頭發。
坐在房間里,等著頭發晾干。
陸含章回來已經是半夜了。
雪花飄落。
次日早上,外頭又是一片白茫茫的。
寧宴把寧有余,豆豆小平安一起叫了出來。
捧著雪帶著手套,一起堆著雪人。
寓教于樂什么的,寧宴還是比較擅長的,孩子的成長總歸不能千篇一律的。
小平安這兩日似乎變得精致了很多。
以往玩耍一天,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會變得臟兮兮的。
倒不是院子里的丫頭看管不盡心,而是,這個年紀的孩子玩心總是這么大。
想玩就玩,更多的時候是玩土玩泥巴…
瞧著小孩兒玩泥巴的時候,寧宴都快覺得古來的神話傳說是真的了。
人可能真的是由泥巴捏成的。
年幼的孩子親近泥巴,親近地球母親…
打住打住,不能繼續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這幾日小平安干凈了很多。
而且,性子似乎也有些變化。
至于賈管事,并沒有多靠近小平安。
奇了怪了。
寧宴也沒有多想,總歸這種變化是好的。
堆好雪人,寧宴回頭看一眼窗子里的陸含章,把陸含章拉出來。
“你不是會畫畫嗎?把我們堆雪人的場景畫下來吧!”
“嗯!”陸含章不會拒絕寧宴的這種要求,點點頭,就往書房走去。
這是,看不起他嗎?
薛先生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殺雞儆猴玩的賊溜。
正好他的研究需要很多動物。
寧丫頭那人一看就是殺過人的,陸含章也是戰場上經過千錘百煉的人。
狗子不去怕他們,竟然害怕他一個醫者。
對上薛先生怪異的眼神。
卷毛再次哆嗦一下。
薛先生臉上慈祥的笑在卷毛看來是如此的恐怖。
卷毛瑟縮的往寧宴身后躲去。
只可惜肥碩的身子有些過分的突出,并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
倒不如殺雞儆狗。
說干就干,冰天雪地的,薛先生將從村民家里收購的雞鴨放在小型的石板床也就是臨時的手術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