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喝了一口水。
甜絲絲的,里面應該是放著冰糖的。
“問仙觀的事情,我們真的不用插手了?”
“當然,朝廷還是有一部分人是能用的,若是一個個都是腐敗的,大宣朝早就完了。”
“…”寧宴嘆口氣。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
講真的…
她這幾天也打問了一下,問仙觀可不是只有通縣有。
別地方也有。
若是問仙觀沒有跟前太子扯上關系。
朝廷會不會管理,會不會注意都是一會事兒。
畢竟,朝堂那些自視甚高的人都把佛道之類的當成三教九流。
說不得得有多么鄙視。
自認為清高的人會對鄙視的高看嗎?
肯定不會的,甚至還不屑…
“你在想什么?”
“…”寧宴又喝了一口水,帶著陸含章往房間走去。
關上門問道:“若不是問仙觀跟前太子有關系,皇上會處置了問仙觀嗎?”
“這等藏污納垢的地方,自然是要處置的。”
陸含章笑了一下。
光是聽女人說的那些東西,他就有毀了問仙觀的心思。
“…”寧宴笑笑不說話。
不是所有人都如陸含章這樣請白分明的。
畢竟…
這年頭好些個尼姑庵都是用來賣淫的窩點,還有一些道觀佛寺,打著慈悲為懷的名頭,干著的確是一些齷齪甚至難言的事情。
也沒有見人會去清理這些地方。
或者對于依靠下半身來思考的人來說。
恨不得多一些這樣的地方。
寧宴見過太多的人,對于人的認知,一言概之、
人性本惡。
即使有些善良的,也不過是沒有經過黑暗而已。
或者…
生存的環境導致的。
房間安靜一會兒。
突然從隔壁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陸含章笑了笑:“桃子跟團子離不開你,去看看。”
“兩個磨人的小妖精。”
寧宴感嘆一聲就離開了房間。
陸含章跟在寧宴后頭。
孩子也是他的,不能讓女人一個人操心。
而且,兩個小崽子了,怕是哄不過來,當爹的就去幫幫忙,盡盡責任。
兩人走回嬰兒房。
武婆子手忙腳亂的。
伺候這個換了尿片,又伺候另一個。
看見寧宴過來問道:“大娘子,您說的奶娘已經找到兩個了,什么時候可以把人帶過來?”
“明日吧!”說完寧宴又問道:“那些乳娘長相如何?”
“…”武婆子有些驚訝,這是什么問題。
難不成奶媽子也得找個漂亮的。
講真的,寧宴還真的想要找個長得漂亮的。
據說剛出生的嬰兒看漂亮的人看多了,就會長得比較漂亮。
若是看長得丑的時間長了。
就會變成比較丑。
很沒有科學依據。
只是…當媽的都想給孩子最好的,自然也想要自家的孩子長得出色一點。
武婆子糾結一下。
說道:“大娘子,這奶媽子長得好看了,事兒多。”
“沒事兒,沒人敢在這里搞事情,若是奶嬤嬤不合格,咱就重新找,要找長得好看的,最起碼五官得提,還有牙口最好好一點兒,沒有狐臭。”
“…”這宮里選秀也就這種規格了。
陸含章聽見寧宴的要求,都開始以為寧宴是在故意為難武婆子了。
寧宴笑了笑:“這母乳畢竟是要吃到肚子去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遺傳效果。”
雖然基因很強大,但是外界環境的改變也會對孩子造成影響了。
她若是過度的鍛煉,奶水肯定不夠的。
能做的只有找一些好些的母乳。
武婆子暈暈乎乎的從房間走出去。
心里念著大娘子的要求。
當初說找奶媽子的時候,可沒有這么高的要求呢。
幸好,大娘子沒有在時間有規定。
她還可以慢慢找。
不然…
真的要走出院子跟人念叨一下主子不好伺候了。
寧宴攬著小桃子,關上門窗,瞪了一眼陸含章。
陸含章識趣的背過身子。
他的女人也忒羞澀的。
都是一家人了,喂孩子都不讓他看。
算了不看就不看了。
不過是點兒小事,不值得吵架。
寧宴倒不是害羞,人活到她這種地步,還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呢,只是覺得這樣不好看。
不好看,自然是不能讓別人看的。
桃子吃完了,寧宴整理一下衣服,將小桃子放在嬰兒床上。
抱起小團子。
小團子現在的長相跟小桃子一樣。
嘴巴小小的,上頭還有兩個奶泡泡,頭頂上額頭發倒是烏黑的很,不過太短了,呼吸間頭頂有一塊的皮膚一動一動的。
寧宴觀察過這一塊,哭的時候最為明顯。
搞得寧安每次抱孩子都膽戰心驚的。
小孩兒頭頂的那塊骨頭還是軟的。
這碰觸起來可不得留個心思。
吃飽喝足的兩個小團子,沾到床就睡著了。
寧宴換上一身衣服,看一眼陸含章:“你在這兒看著孩子,武婆子估計得過上好一會兒才能面對現實,我出去走走。”
“嗯,別走太遠了。”
“知道!”寧宴點頭。
她就是想要出去吹吹風。
家里孩子一多,熱鬧是熱鬧了。
但是…
熱鬧的時候就想要清凈,人都是這么矛盾的,人少的時候想要多個人熱鬧一下,人一多又覺得人少一點兒的好。
別扭似乎是人的共同性。
走出家門。
寧宴瞧見不少人坐在樹下,手里拿著棉花纏成的線,在紡線的車子上轉悠起來。
一軸一軸的線就從棉花搓成的細絲絲變成線。
最后的成果纏起來。放在一邊。
若是趕上集市可以把線賣了。
紡線之后織布,棉布在縣城的價格也就比絲綢便宜那么一點點兒。
粗麻布成了最便宜的東西。
現在…
溝子灣已經沒有人種麻了,都換成了棉花。
人可以淳樸,可以無知,但是每活一天就會多出來一天的經驗。
老祖宗的經驗積累起來。
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而溝子灣的人也會積累經驗。
種植棉花的經驗。
雖然說去年種植棉花的人家只有半數多,但是…
每家的棉花質量也不一樣,頭一次種棉花的會像去年棉花長勢比較好的人請教經驗。
寧宴走在路上,就聽見好些個人一遍紡線一遍念叨棉花該怎么打頂,怎么掐尖。
溝子灣現在的生活積極向上。
走上一圈都沒有聽見誰家打殺,誰家拎家伙干架。
大多數都是動口不動手。
走在這樣的村子,感覺還是極為不錯的。
走上一圈,在祠堂附近,瞧見了趙良的媳婦兒拉著一個婦人說話。
“你說的那個問仙觀,真的這么靈驗?”
“可不是,你也可以去試試看,不過問仙觀那邊收的香火錢多的…”
趙良的老娘說了一半,頓了頓。
“那天出門的時候,我兒子剛跟喬管事結賬,銀子暫時放在我哪兒,我去問仙觀的時候也沒有想著這茬,但是呢,那邊兒的老道士竟然能夠猜出我身上帶著多少錢,是不是靈驗。”
“是嗷,這么靈驗,那我求一下是不是下一胎就能生個男娃子咧。”
“當然可以,你去試試就知道了。”
寧宴聽著兩個人的談話,心里還琢磨這要不要上去阻攔一下 雖然說著問仙觀朝廷會處理了。
但是…
朝廷辦事講究的很。
一兩天之類,問仙觀也不會消失。
若是村里的婦人去了,豈不是要去送錢。
寧宴走了一步,趙良老娘瞧見寧宴,嘴角瞥了瞥,拉著婦人離開這里。
寧宴…
算了,反正被坑錢的又不是她。
再說,只是損失一些錢而已,又不會被要了小命。
更何況問仙觀那個幫人生孩子的道士已經被她廢了。
所以…
這婦人若是去了那邊兒,真的倒霉了,她也不用心虛。
寧宴沒有理會趙良的老娘。
人要距離她遠著,她也不能拽著人過來對不對?
寧宴是轉悠一圈就往家里走去 次日!
趙良的老娘熱心的帶著婦人,也就是求生兒子的方氏一起往五里鄉去。
先是乘著通往縣城的公交,在縣城那邊兒另行租賃了一個馬車,二人乘著馬車往五里鄉走去。
五里鄉很遠,手里有些閑錢的人是不會遭罪的靠雙腿的。
溝子灣這兩年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乘車也花不了多少。
方氏跟著趙良的老娘走到問仙觀,看一眼涂著黃色漆的院墻。
不僅沒有覺得怪異,還覺得本來應該這樣。
兩人走進去,先是拜了一下送子觀音。
從送子觀音殿出來。
趙良的老娘就看見上次見過那個據說送子很靈驗的道長。
胖道長臉色有些發白,身子似乎也有些虛了。
趙良老娘拉著方氏走到胖道士旁邊:“道長請留步。”
趙良老娘笑嘻嘻的拉住胖道士的手。
胖道士身子踉蹌一下,差點栽倒了。
他下面受傷了,到現在還沒有好,也才受傷兩天自然是好不了的。
沒了根子,活著不如死了,
但是能夠活著誰又愿意死呢?
胖道士躺了兩天,躺著的渾身不舒服,出來走走,誰知道就遇見一個潑婦,一見面就拉拉扯扯。
大家都是人,為什么就不能文明一點。
被人扯一下,身上肌肉都配合著做出應激反應。
襠下稍稍愈合起來的傷口有裂開的征兆。
胖道士趕緊站穩身子。雙腿微微岔開。
保證不會蹭到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