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說著突然發現自己挺有忽悠的天賦的,氣兒都不帶喘的:“你們若是能夠想到自己的特長,不管做點什么,也會跟武青他們一樣,到時候媳婦兒孩子熱炕頭,也不是沒可能,怎么樣…”
“大娘子真會說話。”一個長著山羊胡子的人瞧著寧宴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大娘子這是要做紅娘嗎?”
“沒有,不可能的!”紅娘不就是媒婆嗎,媒婆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寧宴想起溝子灣的劉奶奶。涂了一個大白臉,頭上帶著大紅花,嘴唇上的胭脂比紅皮膚都要紅…
加上白慘慘的面皮兒,瞧著都害怕!
這可是鄉下媒婆的標配。
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要變成這個樣子的。
“…”山羊胡子嘴角抽搐一下。
隨后問道:“大娘子家里有人辦喜事兒?”
“是啊,有得。”
“具體的流程我就能跟你說清楚,不過,你確定能夠給他們一個像武青或者廖大的前途。”
“只要他們不懶惰,都可以的!”
若是一個特長也沒有,削竹簽也能掙錢。
畢竟,以后清華園的臭豆腐產業跟竹簽息息相關。
還有,清華園還需要‘保安’呢!現在人少,不用那么規范,等人多了,就得用專門看門的保安。
這些人都用的上的。
以為過來就能真的坐吃等死了,想得美!寧宴嘿嘿笑了一聲。
山羊胡子也滿足了。
給寧宴說了一下流程。
寧宴拿著小本本記了下來。
因為寫字比較快,寧德筆記就是寧家草書,還只有她自己看的懂。
山羊胡子瞧著寧宴手里木頭細圓柱里夾著一根炭…
還能寫出字來!
盯著寧宴手里的筆瞧了好一會兒。
問道:“這東西是怎么做的?”
“…”寧宴抬頭,對上山上胡子臉上的精光…
這人一點兒也不想老兵,倒像一個商人。
瞧著這人一臉虛弱,但是四肢健全,寧宴有些搞不懂這人是什么來頭。
不過,能被陸含章弄到這里。
應該不是那種起壞心思的,暫時相信一下。
“很簡單把圓形炭條放在木桿里,用膠水沾上。”
“哦!”山羊胡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寧宴覺得…
日后的清華園或許會多一個販賣文具的部門,當然雛形只賣鉛筆。
有了鉛筆很快就有橡皮擦了,說不準哪天,宣朝的人就會發現素描畫法。
想到這些,寧宴笑了一下。
只要國泰民安,她想的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手里的小本本上記載的筆記滿當當的,寧宴放下筆把小本本裝好。
看一眼小平安說道:“平安就放在這里了,背包里有平安喜歡喝的牛奶,用溫水沖泡…”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每次過來都得講一遍,不嫌個麻煩,就跟我們不會帶孩子一樣!”
山羊胡子擺擺手,把寧宴給趕出去了。
他是一點兒也不看不懂將軍這個新婦,為人豪爽,心腸也好,就是有些啰嗦。
寧宴無語。
她這不是不放心嗎?
男人看孩子,死不了就成。
她是想讓小平安不僅死不了還活的開開心心的。
走出清華園,乘坐馬車晃晃悠悠來到太傅府邸。
說了一下想見阿旺。
太傅就給寧宴寫了一封信:“拿著信去大理寺,阿旺就在那里當差,工錢不如你寧家給的多,但是多少算的上給皇上辦差…”
“知道的,阿旺能有現在還是因為您,錢什么的哪里有前途重要!”寧宴倒是看的開。
又跟太傅說了一些話。
寧宴就離開了太傅府。
出府的瞬間遇見了從外面回來的大夫人。
也就是葛金的大姑姑。
寧宴挑眉,對于葛家的人,感官還是不太好,顧箴言的父親似乎就拋棄了商人婦轉而娶了葛金的小姑姑。
渣男!就應該閹割了。
當然…
這會兒面對的人雖然是葛家出來的,但是怎么也是楊太傅的大兒媳婦,管家大婦呢,禮貌還是得有的,給大夫人行了一個晚輩禮之后,寧宴就離開了府邸。
葛金有個兄長叫葛銀…葛銀就在大理寺當差,據說還是什么大理寺少卿,官拜正四品。
也不知道去了大理寺會不會遇見葛金那個哥哥。
遇不見最好。
馬車停在大理寺角門門前,寧宴敲了敲門,角門的小廝打開門。
瞧著寧宴的穿著似乎并不是很差,態度稍稍好了一點兒,臉上帶著并不算真誠的笑:“大娘子找人?”
“找唐呈!”寧宴說著往小廝手里塞了一個錢袋子。
跟這些人打交道不花錢是不行的,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
小廝收了錢,眼睛都瞇了起來。
“大娘子稍等,我這就把人叫過來去。”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咱的職責。”
“…”職責還收錢,寧宴笑笑。
雖然很鄙視這種潛規則,但是不能不承認這種規則一直都有。
不管是現在還是在未來。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只要人還有貪欲,潛規則就會存在。
等上一會兒。
太陽越來越高,寧宴尋了一棵樹,坐在樹下…
“咯吱”一聲,角門打開。
剛才的小廝探出腦袋往外瞧了幾眼。
看見寧宴的瞬間,對著寧宴勾了勾手:“…”
這猥瑣的姿態!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想把這個小廝的手給掰下來可以嗎?
“大娘子,唐呈還有些事兒要忙,暫時出不來了,要不您上里面等等。”
“…”暫時出不來什么鬼。
難不成阿旺飄了,看不起她這個原來的東家。
仔細想想阿旺也不是這樣的人。
那就是真的很忙…
寧宴問小廝:“唐呈在里面忙什么?”
“忙的多了,唐小郎君一沒有功名,二沒有出身,之前還有商戶的管事兒,突然到大理寺當差,可不得被人為難,雖然說做的是管理文書檔案的事兒…”
小廝說道一般喝了一口水繼續道:“管理那些文檔原本是挺簡單的,但是,如果想要為難人那也很容易為難,比如把里面的文檔都分類整理一下,之前的案卷都是按著時間放的,唐小郎君來了之后,上頭讓分類一下…這一分類豈不是要把卷案都看了,不然…”
小廝說完還大喘一口氣。
說的搖頭晃腦的。
就跟親眼見過一樣。
寧宴呢大概是懂了,阿旺合著就該有這樣的遭遇,畢竟大理寺是正兒八經的部門,突然來了一個異類。
不為難才怪。
很容易理解。
寧宴就坐在門房小廝旁邊。
等上不短的時間,阿旺終于走了過來。
阿旺受了一些,眼下還有青黑。
不過精神很好。
要成親的人了,精神能不好嗎?
“大娘子,您來了。”
“嗯,我這次是想問你,你成親得把溝子灣的母親接過來,之后怎么辦?你母親來了還要不要回去,如果留下來住在哪里?你現在可以住在大理寺里,你母親不一定可以…”
“大娘子費心了,我娘,我娘她不會愿意留在京城的。”
“…”阿旺那個娘可不是省事的。
察覺寧宴眼里的懷疑,阿旺說道:“我爹死的那個時候,我娘也沒了,雖然還…不過是為了看著唐家香火傳承,我若是有了子嗣,她怕是會沒什么留戀的。”
“這樣…那我會安排你母親過來參加婚事,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幼娘不容易,你可不要飄了。”
“不會的,大娘子我什么出身您還不知道嗎?”
阿旺臉上依舊帶著笑,清秀的小臉多了一絲窘困。
寧宴笑笑,阿旺還能直視往前,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就覺得以前不堪入目。
挺好的。
“在大理寺當差如何?”
“還好,需要學習的地方多的是。”
“嗯!”寧宴又說了一些話。
突然道:“你現在這個機會來的不容易,別把整理卷案當成沒什么含金量的事兒,整理的時候你可以過一遍,仔細看看,看看上頭是怎么記載的,審判是如何開展的,罪案也好其他也吧,案卷都包涵很多東西,也不要著急往上怕,一步一步走穩妥了。”
“…”阿旺頭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大理寺的人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卷案室里。
現在…大娘子這么一說,如醍醐灌頂一般,仔細想想還是有道理的。
“那…”
“那什么那,聽我說完,你現在重新整理,可以有大分類小分類一說,一年的放在一個架子上,架子上的每個格子也分成小了類別,比如謀反的放在一個小格子里,普通仇殺一個格子,我不是你們大理寺的,不知道卷案怎么劃分,不過,這么整理到時候需要翻看,找起來也好找。”
阿旺驚訝的瞪著寧宴。
他整理好幾天,才想出的這個法子,大娘子剛知道,就這么建議他。
大娘子果然是大娘子。
如果大娘子是個男人,肯定會在朝堂混的風生水起。
于是阿旺就沒有說他也是這么干的。
畢竟他是用了好久才想出這個法子的,跟大娘子一比…還是不要比了。
寧宴著手安排人把阿旺的母親接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