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坐著兩個成年的男人。
兩個小少年。
家的人口不多。
嚴秀秀心里輕松了一點兒。
家里多了一個嚴秀秀,寧宴確實輕松了很多。
最起碼去縣城或者鄰村不用著急回家做飯。
這日。
寧朝燁帶著喬家的管家去了下溝灣拉了一批香皂。
同時程儒也沒有閑著,從寧宴這里拿了同樣數量的香皂。
香皂是放在木盒子里的,木盒子上頭刻著仕女圖,古樸的很,看著就很值錢的樣子。
“寧丫頭,你是真的厲害,以后的通縣肯定有你的立足之處,到時候喬家都得避讓幾分。”
“三叔過譽了。”
寧宴笑了笑,她的志向從來不是通縣的首富。
拉走一批香皂。
寧宴就開始給廠房的人發工錢。
在廠房干活的人都是比較勤快的,沒有一個會偷工減料,也沒有請假的。
就算哪天有了頭疼腦熱的,抗一下也就過去了。
所以每個人都有全勤。
不過…
寧宴瞧著院子里領錢的員工,心里升出一種她就是富士康老板的感覺。
“不舒服一定注意休息,若是哪天小病變成大病了,耽擱的可就不是一天兩天的,還是咱們干的都是力氣活,拿了錢回家該買肉吃的就買肉,別舍不得,不吃肉的話身體扛不住,這個活兒也就干不長久。”
寧宴說了好一通,見院子里的人不當一會兒,于是咬咬牙說道:”下個月的全勤沒了,換成同樣價值的豬肉。”
下發豬肉,看誰舍不得補身子。
寧宴說完就從廠房離開。
甄翠華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嘆一口氣。
全勤沒了…
每個月就要少二百文錢。
以后若是滿勤的話,每個月就有好多肉吃。
這賬本似乎算不清楚了。
寧宴自然不會管這些人的糊涂賬。
寧朝燁站在寧宴身邊兒說道:“你三嬸已經開始準備你的婚事了,陸大來歷不明,這次咱就按著入贅的樣子辦,至于是不是入贅你們兩商量。
還有成親時候穿的喜服,你是要自己親手縫,還是托一個好的繡娘。”
“繡娘繡娘。”寧宴擺擺手。
親手做嫁衣,莫不是在開玩笑嗎?
她是那種會做嫁衣的人嗎?
雖然說簡單的衣服能夠縫成樣子,玫瑰花也能繡成月季花。
但是呢?
嫁衣上頭的花好多,人家都是提前一年準備。
她就剩一個月了。呵呵…
“就知道你會選擇繡娘,不過上頭的花卉還得你親自看看,是要花開富貴,還是喜鵲迎春,或者…”
“…”一個嫁衣還有這個多講究嗎?
寧宴有些頭疼。
不過這些繁瑣的事情也必須她插手一下,若是全都交給喬氏,別人還以為她不滿意這個婚姻。
以后就說不得有多麻煩了。
“成,我改日跟嬸子一起去看看。”
“那就好,成親之后再生兩個孩子,一個太少。”寧朝燁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對著寧宴小聲嘀咕一句。
說完就遠遠的走開了。
說到底,一個男人對女人說這種話,總歸是有些不好的。
寧宴回到家里,嚴秀秀已經把飯做好了。
嚴秀秀做的飯菜有一種樸實的風格,里頭鹽少油少,即使肉菜也只有一丟丟的肉末。
這都是以往生活帶來的痕跡。
慢慢改正就好,算不得什么大事。
寧宴也不在意。
若是嚴秀秀一來,就大手大腳的,那才要害怕。
“大娘子你回來了?”
“嗯,陸大呢?”
“陸公子出去打拳去了。”說道陸公子三個字,嚴秀秀嘴巴僵硬一下,實在是陸公子長著的一把胡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公子。
如果說這人是屠夫,她還能信上一信。
天大地大,成親的事兒最大。
臨到成親,寧宴索性徹底撒手了。
廠房那邊兒短時間出不了岔子。
縣城的寧記跟燒烤鋪子已經站穩了跟腳。
大棚已經開始拆除了,棉花種子也單獨存放著,就等一場春雨了,下了雨就能種下了。
唯一不順利的就是趙村長這個村長的位子脫不掉。
之前楊太傅在的時候,還跟她承諾了女村長的位子。
但是,現在楊太傅都沒有回來,估計懸了。
這算是美中不足的。
婚期越來越近。
喜服也送到了家里。
寧宴心里多了一絲壓力。
明明面對戰火都沒有這么緊張過。
甚至,只要一看見陸含章,寧宴就想躲開。
婚前恐懼癥嗎?
寧宴笑了一下,她竟然也有這樣的毛病。
距離婚期還有七天的時候,春雷陣陣,下雨了,可以點瓜種豆了。
這日。
祠堂的梆子敲響了。
上次敲響梆子還是組織做臘肉的時候。
現在呢梆子又響了。
本來打算去地里的人把手里的鋤頭放下,趕著往祠堂走去。
村長敲響梆子肯定是有什么發財的大事。
若是不去肯定會后悔的。
種地?晚上一天也不會有什么事情。
寧宴自然也去了祠堂。
跟上次一樣,這次也是她組織的。
她讓村長召集人的。
村長咳嗽一聲說道:“安靜安靜。”
村長站起來,擺了擺手,果然就安靜了下來。
“今兒叫你們過來是因為這場春雨,下雨了能耕種了,寧丫頭弄來一批棉花種子,這東西是個好物件,有人想要種嗎?”
“棉花是什么?能吃嗎?種了之后秋收交稅怎么交?”
“棉花可以賣錢,有了錢還怕沒辦法交稅,至于能做什么,棉花做的衣服在冬天穿上人就不冷了,你們說棉花是個什么東西。”
村長說完就閉上嘴巴。
村里的人要不要種棉花,他不能說的太多了。
不然,若是秋天收成比較好也罷,如果收的不好,村里的人得恨死他。
“種,為什么不種,寧丫頭說板栗能掙錢,這不縣城那些個小子到了現在都在賣板栗,去年收上去的可不少,也不知道掙了多少錢。
寧丫頭說山里的野果能掙錢,現在寧記鋪子里賣的糖水,好家伙,一碗三文錢。
若是換成野果,一斤都買不到三文。
還有香腸臘腸就不用說了,因為這個咱們整個村都富起來了。
若是種棉花不掙錢,俺第一個不信。”
有一個開口就有第二個開口的。
再加上棉花種子都是免費提供的。
不大一會兒想種棉花的就跟不想種的分開了。
不過,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反面的聲音,一些種了一輩子地的老家伙不信寧宴能夠弄出什么好東西。
開口就是:“年輕人弄些歪門邪道的掙錢,那只是短時候的,種地才是一輩子的經驗,一輩子的正道,不管什么時候這世上都離不開種地的,論種地俺都種了一輩子還有一個女娃子指點?”
“就是就是…”
村長見狀況有些亂,挺著腰板吼了一句:“住嘴,不想種就離開,不求著你,到了秋收可別后悔。”
村長是見過大棚里的棉花的,所有對這個活兒很眼紅,容不得別人說不是。
因為村長這句話,不想種棉花的人早早離開,扛著鋤頭往地里去了。
想種的則是留了下來。
看著祠堂至少剩下一半的人,寧宴笑了笑,她即使不當村長,影響力也杠杠的。
“村長,你把種子分一下,一會兒錢氏的老爹會過來跟你們將種棉花應該注意的事情。”
“成,寧丫頭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我肯定辦妥了。”
“村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寧宴眨眨眼睛。
村長愣了一下,忘了什么了嗎?
“不是說好了,棉花種出來得先手賣給我嗎?”
“寧丫頭,你真的要買?你用的了這么多棉花?”村長才沒有忘記這事兒。
只是害怕到時候有什么意外。
不說的話還能及時止損。
但是如果說出來,到了秋收的時候,就必須把村里收獲的棉花給收購了。
“您剛才不都說了,信任我嗎?放心就是了!棉花的用途多的事兒,不會賠本的,你以為只有蠶食,亞麻蕁麻黃麻等麻嗎?”
“難不成棉花也能織布?”
“可不是,棉布做出來的衣服要比麻布穿起來舒服多了,而且吧,棉花可不近能夠做衣服,容我賣個關子,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成吧,我就宣布一下。”
村長喝了一口水。
清了清嗓子,再次吆喝起來:“剛還有一件事兒忘了說了…”
村長話落,好些人都圍到村長身旁。
寧宴笑了笑。
目的達成,可以回家了。
走到家里,可不就遇見站在院子里的陸含章。
陸含章這會兒穿著一身青色直裾。
腰肢勁瘦,胸膛有料。還有雙腿修長的很。
寧宴看上一眼就嫉妒的厲害。
她也想要這么一雙長腿。
腿長了,踢人的時候才痛快。
一腳一個。
雖說在女人里頭,她個子算不的矮但是跟陸含章比起來,得矮上一頭多。
“回來了?”陸含章啟唇。
眼里帶著笑意。
寧宴點頭:“嗯,回來了。”
“三嬸已經把喜服送了過來,讓你試試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如果不合適可以改一下。”
“好的,我去試一下。”
“別著急,我跟你一起去。”陸含章跟著寧宴后頭。
寧宴腳步頓了一下,她去換衣服,他跟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