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人中還有一部分是曾經被雇傭過的。
只是…后來又不讓去了。
里頭種著的東西也奇怪,長出絮狀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根本不知道有啥用。
看了一會兒,村里的人就散開了。
畢竟,自家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做完之后還得回家弄香腸呢。
事兒多著,誰有那么多時間研究一個看起來沒啥用的大棚。
起了心思的人晚上過來,還沒有靠近就聽見大棚里頭傳來的狗叫聲。
嚇得趕緊跑遠了。
山民么,聽見狗叫聲就匆忙穿上衣服走出來。
看見逃竄的影子,笑的腰都彎了起來:“沒膽子的,這是第幾個了?”
“管他第幾個趕緊睡去,明兒還有明兒的事情要做。”
“可不是,下次就輪到小濤起來看笑話了,睡覺睡覺。”幾個男人回到木屋里,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暖烘烘的一晚上過去。
寧宴聽見大棚那邊兒傳來的笑話,也呵呵的笑了幾聲。
那幫山民竟然也養了狗。
想到院子里整天學著貓兒叫的卷毛,心里就有些不得勁。同樣是狗子,卷毛為嘛就這么優秀。
不僅會狗叫,會狼叫還會貓兒叫。
過分了過分了。
視線落在卷毛身上,發現卷毛又擺出那副深沉的模樣。
突然間卷毛對著門外頭喵喵喵的叫了起來。
寧宴…
寧宴這一瞬間想要吃狗肉了。
盯著卷毛的屁股,琢磨著哪一塊肉比較好吃。
許是察覺到寧宴目光里的惡意,卷毛嗷嗚一聲鉆到狗窩里。
外頭傳來腳步聲,寧宴走過去打開門。穿著一身藍色深衣的程儒在外頭站著。
“程先生請進。”幾次見面,對于程儒,寧宴還是比較歡迎的。
程儒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突然說道:“寧娘子家的貓兒呢,剛才在外頭還聽見貓兒在叫。”
程儒說完,視線還在尋看。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回頭瞪了一下卷毛。
卷毛委屈的調換一下方向,屁股對著寧宴,尾巴還搖啊搖的。
寧宴…
“寧娘子家里這狗子不錯,看起來兇的很。”
“也就是看起來了。”能學貓兒叫的狗子可不就是看著能用。
其實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指望卷毛抓老鼠嗎?
雖然狗也能拿耗子,但是么不是多管閑事么。
“是嗎?”程儒看出寧宴不想繼續談這些貓貓狗狗的,就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今兒來這里,是為了商議香皂的事情,若是不早點來,萬一耽擱了。
那可都是錢啊!
“請進吧。”寧宴也識趣,帶著程儒走到堂屋里。
程儒坐下之后,寧宴親自倒了一杯茶水。
程儒端起茶杯的功夫,陸含章從外頭走了進來。瞥一眼程儒,陸含章尋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寧宴談生意什么的,他是不會有意見的。
不過,單獨跟一個男人見面,傳出去總會不好聽的。
倒不如過來坐一會兒,有他在這里坐著,就不會傳出單獨談話的事情。
程儒現在看著還是好的,日后呢…誰也說不準。
陸含章什么也不說,程儒輕松了一點兒。
如果同時跟兩個人談話,總會有疏忽的地方。
“寧娘子,年頭已經過去了,現在正好是談生意的時候,你那個香皂的聲音,是不是也要做起來了?”
“確實。”寧宴點頭。
年頭上休息不短的時間了。具體來說也沒有怎么休息,但是新春新氣象,人一閑下來就會廢了。
寧宴本身就不是那種能夠真的閑下來的。
“程老您是心里是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章程?”
“算不得章程,香皂的買賣聽著就是一本萬利的,老程我是這么想的,咱大宣朝的領地老程就不摻和了,不過么跟胡商還有蠻人交易的事兒,可以交給老程,寧娘子怎么看?”
“程老好氣度,原來跟那些夷人也有交情。”
“算不上算不上,商人么,總得找一個來錢的路子,雖說跟那些人打交道風險比較大,不過這上頭競爭的人也少。”
“那成,程老爺為人高義,跟那些韃子、夷人打交道應該會注意大體上的東西,這買賣可以做,不過程老爺想要幾分利?”
“寧娘子覺得呢?”
“有兩種合作方式,程老您可以從這邊那香皂,沒成本拿走之后收益咱們均分,若是賣不出去的還可以退回來,另一種合作就是程老可用低于世面三成的價格從這里那貨,拿走之后如何售賣,定價幾何就跟我們寧家沒關系了。”
“這樣的么…”程儒一時間拿不成主意來。
第一種幾乎沒有風險。
按理說應該選擇第一種的。
均分么,一點兒也不過分。
第二種花錢買來,若是賣不出去就真的砸在手里了。
程儒端起茶碗,一口一口往嘴里抿。
心里已經開始算賬了,到底賣多少香皂兩種收益才能相同。
寧宴么也沒有催促。
陸含章對做生意不太了解,瞧著女人跟人談生意時候的身姿,心里就驕傲起來。
這是他看上的女人。
這才是女人么。
京城那些弱弱雞一樣,整天想著爭寵的嬌嬌小姐們,他是真的伺候不了的。
幸好遇見了眼前的人。
陸含章也端起茶碗,視線一直停留在寧宴身上,寧宴被陸含章看的有些煩。
好好一個男人能不能做點兒有用的事情。
這么盯著她看,真是…
“就按著第一種方式合作。”程儒將一杯茶水喝完,最后選擇了風險小的。
就算采用第一種合作方式,他也是掙錢的。
送走程儒,寧宴就開始給香皂的廠房選擇最佳的位置。
吳幼娘弄出來的香皂程序有些繁瑣,但是產生的污水廢水也少。
對保護環境來說,算的上很友好了。
目前的自然環境來說,這點兒污水完全可以凈化的了。
走出家門,寧宴發現原本空曠的山腳已經建了不少的房子。
還都是青磚瓦房,跟村里那些土坯木頭棚子結合起來的房子相比,簡直就富庶的不得了。
“這里怎么多了這么多房子?”
這些房子建造的時候寧宴肯定是看見了,只是么…
建房子的時候沒有太過于留意,現在留意了,就發現溝子灣是真的發生了變化。
“因為縣里那位白主簿,縣尊都在這里買了地,你那位三叔也沒少圈地建房子,消息靈通的商人,自然是要跟風的。”
“這不就是地產么。”寧宴有些后悔,年前她也買了不少地,還買下來一個山頭,當初覺得肯定是夠用了。
現在…
有些不自信了。
“要不咱再買點兒地?”寧宴看向陸含章。
陸含章搖搖頭:“你跟別人爭這些做什么?”
那就不買了,坐擁一個山頭的人,在山上建造一個行宮都可以的,山下這么點兒的地方,還是給村民留著吧。
寧宴在村里走了一圈。
最終么,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
要距離水源進,還得寬闊,一般有這樣的地方,早就被人占據建了房子,哪里還會留給她建廠房。
陸含章拍拍寧宴的肩膀:“去別的村子看看,既然是廠房,肯定不會住在里頭,建在哪個村子都一樣的。”
“還不是為了…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
回到村子休息一天。
次日先是去薛先生院子給陸含章針灸,下午才走出村子。
寧宴先去的下溝灣,下溝灣在溝子灣的下流方向。
走上半個多時辰就到了,下溝灣的墻青磚房子很少,僅有四五家。
整個村子的人都頹廢的很。雖說也有人扛著鋤頭往田地走去,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
真窮!之前的溝子灣似乎也是這樣。
所有的人都沉默勞作著,歡聲笑語很少,僅有的聲音就是晚上聚在一起八卦念經。說的也是東家長西家短,笑是很少笑的。
寧宴沉默的在村子里走了一圈,還真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買地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
寧宴麻利的往下溝灣村長家里走去。
下溝灣的村長看著要比溝子灣的村長年長一些,臉上的溝壑也多了一點。
下溝灣的村長姓石,見寧宴買了那么大的片地,精神勁兒上來,問道:“寧娘子買地是做什么呢?”
“您認識我?”寧宴將下溝灣的村長打量一番,確實不認識。
也沒有見過。
石村長嘿嘿笑了一聲:“可不是認識,小寧娘子可是四村八鄉的名人,咱遠遠的見過一次。”
“那倒是有緣分。”寧宴說著話,在文書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石村長,這地什么時候能下來?”
“很快的,三兩天。”
對于石村長來說,村里能夠賣出這個一大塊的地可是好事兒。
最起碼村子的祠堂該好好修繕一下了。
往年村里窮的自己都填不飽肚子,根本不會有余下來的錢,這么大的地賣出去。
足足賣了二十多兩。
修繕祠堂用上三四五兩銀子就成了。
運氣好的話,還能建一個學堂。
村里沒有正兒八經的讀書的,這一直是石村長的心病。
尤其是聽見寧謙辭中舉之后,那可是舉人,讀書上去的,比通縣的縣令還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