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里。
聽到一百兩高價收購黃褐色卵形東西,王云倉、徐江、喬布斯以及王大郎等人都錯愕地看過來。
他們和王琛一個想法,什么破東西值一百兩銀子?
老翁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即一百兩,我便賣了,錢呢?”
“不急。”紅妝女子在丫鬟攙扶下,緩步走到柜臺邊,用手輕輕搓了一點那東西粉末下來,放鼻子底下輕嗅了下,又抬頭問道:“此物何來?”
老翁嘆了口氣,“我家耕地的老黃牛前陣子病死,老朽原想弄點牛肉回本,再買一頭牛,未曾想在它肚子里發現了此物。”
慢著。
老黃牛肚子里的?
王琛呼吸一緊,難道這么大一坨黃褐色玩意是…牛黃?
剛想說話,紅妝女子又問道:“牛膽附近發現的?”
老翁驚奇道:“你咋知道?”
紅妝女子淺笑,沒回答,而是側目看向王琛,“王公子,付錢吧。”
原本還心里不太爽的王琛,此刻忙不迭地點點頭,從柜臺抽屜里拿出先前青樓姑娘買東西的銀兩、銅錢給了老翁。
老翁數了數錢,歡天喜地走了。
等到人一走,王琛小心翼翼把布包系好,放在一旁,做完這些,他才看向紅妝女子,感謝道:“謝謝姑娘。”
“不用謝,舉手之勞。”紅妝女子微微欠了個身,“妾身粗通藥理,見這么大塊丑寶,心想得有兩斤余重,若是王公子錯過怪可惜,這才直言開口,倒是孟浪了。”
“沒有沒有,感謝還來不及。”收到一大塊牛黃,王琛心情大好,一邊招呼著紅妝女子和丫鬟坐下,一邊讓人翠花和瓊瓊端茶送水,最后才問道:“不知姑娘貴姓?”
小圓桌旁。
紅妝女子剛端起茶杯在喝,未能第一時間回答。
反倒是旁邊丫鬟撇撇嘴道:“王衙內您貴人多忘事,昨兒個我和你還照面,今日就不知道我家姑娘是誰了?”
昨天?
我見過你嗎?
王琛剛想在說什么,忽然想到昨晚萬花樓的情景,他仔細一瞧,誒,這丫鬟很眼熟,可不就是站在二樓欄桿處替什么琦紅姑娘出題的那女孩嗎?
那么這紅妝女子身份呼之欲出了!
難道她就是萬花樓頭牌柳琦紅姑娘?
一想到昨晚自己裝完逼就跑,今天被人追上門,王琛有點尷尬,道:“琦紅姑娘?”
紅妝女子放下茶杯,笑盈盈道:“正是妾身。”隨即揶揄了一句,“昨日您轉身就跑,險些讓我成為通州城笑柄呀。”
丫鬟不太滿意道:“我家琦紅姑娘有人砸銀千兩都沒見,讓你繞過打茶圍省錢,你竟然害她丟面子,哼。”
也確實,自己做法不太厚道。
當時王琛壓根沒想過會和柳琦紅有第二次碰面啊,一般說來,對陌生人會有什么歉意?但現在人家追上門來問責,剛才又幫自己拿下一大塊牛黃,想想昨天自己干的事,確實挺尷尬。
王琛干笑道:“恕罪恕罪。”
“蕓兒,不得無禮。”柳琦紅揚了揚手,又道:“王公子,今日妾身前來有一事相求。”
剛人家幫了自己忙,王琛總不能拒絕,便道:“什么事?只要我幫得上忙。”
柳琦紅不急不緩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遞過來。
王琛不明所以,接過打開一看,上面是幾行清秀的正楷字體,非常好看。
為首是詞牌名,戀蝶花三個字。
王琛有點看不懂,瞅了瞅柳琦紅,“琦紅姑娘,您這是?”
柳琦紅起身,微微欠身,道:“我想王公子落個款,讓妾身把此詞框裱收藏。”
說起寫字,王琛有點心虛,畢竟不會繁體字,可人家求上門來,又幫了忙,只好答應道:“行,你等等,我讓人去拿文房四寶。”
說著,起身來到柜臺邊。
王琛記得王云倉曾經說過讀過幾年私塾,于是,他湊過去,壓低聲音道:“云倉兄,王琛兩字怎么寫?”
王云倉一愣,“你不會?”
王琛翻白眼道:“會我還問你?”
王云倉:“…”說好的名滿通州大才子,竟然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他對王琛忠心耿耿,這種話斷然不會說出口,直接提起毛筆,在紙上寫了“王琛”二字。
王琛一看,就是簡體字嘛。
這下他放心了,咳嗽了一聲,拿起筆墨硯回到小圓桌旁邊。
“我替公子研墨。”柳琦紅站起身輕撩紗袖,開始磨墨水。
一股淡然的體香撲鼻而來,剛坐下拿起毛筆的王琛忍不住嗅了嗅,挺好聞的,見到丫鬟和柳琦紅似乎主意到自己這個動作,他掩飾道:“呵呵,你這樣給我一種紅袖添香的感覺啊。”
“紅袖添香?”柳琦紅動作一頓,秋水一般的眸子里露出疑惑。
紅袖添香這個典故出自一首詞,叫做《鵲橋仙.送路勉道赴長樂》,王琛上學的時候背過,現在還記得,反問道:“你難道沒聽過:‘留花翠幕,添香紅袖,常恨情長春淺。南風吹酒玉虹翻,便忍聽、離弦聲斷。乘鸞寶扇,凌波微步,好在清池涼館。直饒書與荔枝來,問纖手、誰傳冰碗’這首詞嗎?”
“沒聽過。”柳琦紅實話實說搖搖頭,隨即露出沉思,喃喃道:“問纖手、誰傳冰碗?好別致的一首詩。”
王琛沒多想,畢竟古代的詩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他還以為柳琦紅確實沒聽過,壓根沒回想到該詞出自宋代詞人趙彥端,要知道現在趙彥端還沒出生呢!
柳琦紅忽然微紅臉蛋兒道:“王公子,《紅袖添香》這一詞能否送給妾身?”她生怕王琛拒絕,連忙補充了一句,“妾身絕不白要你的詞…”她看看四周,接下去說道:“剛進門時,我看見貴鋪高價收購名貴藥材,正巧妾身略通藥理,要不如此,我每日下午來這里坐堂一個時辰,專門替你把關藥材如何,就當酬勞?”
店里確實缺個懂藥理的人,剛才柳琦紅一眼看出牛黃,王琛知道她對藥理有點了解,可人家萬花樓頭牌,自己哪好意思,“不用不用,詞送給你,坐堂收藥材就不必了。”
誰知丫鬟蕓兒不樂意了,哼道:“你好生不知禮數,我家琦紅姑娘是何等人物?乃是前朝太醫柳…”
“蕓兒,閉嘴!”柳琦紅蹙眉輕斥。
蕓兒嘟囔著嘴巴不說話了。
不過王琛卻聽出來了,如果沒猜錯,柳琦紅應該是五代十國其中一個國家太醫的女兒或者孫女,然后那個國家兵敗,很多官員家女眷被俘送入青樓,柳琦紅正是其中一員,這種事在古代很常見。
怪不得。
哥們兒說你怎么懂藥理。
原來是太醫家的后人。
說真話,聽到柳琦紅背景,王琛怦然心動,真想讓此女給自己坐堂收藥材,店里缺人才啊,只是他嘴里還裝逼道:“哎呀,琦紅姑娘我怎么好意思讓你…”
話沒說完,柳琦紅堅決道:“若是公子不允,此詞妾身不要了。”
王琛心中一樂,你自己要求的,哥們兒沒逼你,他假幣三眼,裝作很勉強,道:“既然姑娘很喜歡這首詩,我…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言罷,心情大好的王琛提起毛筆沾墨,龍飛鳳舞寫了兩個…兩個…嗯,鬼畫符。他媽誰會用毛筆寫字啊?
果然,當他寫完后,丫鬟兩眼泛黑道:“王…王公子,您…您的字…”
王琛大囧,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
未曾想,柳琦紅輕輕拍手,一本正經道:“王公子字跡入木三分剛健有力,筆畫呈鐵畫銀鉤之勢,猶如行云流水般順暢,造詣非凡!”
王琛都被夸的臉紅了,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琦紅姑娘,你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啊?好,夸的好,哥們兒就喜歡你這種瞎說大實話的人。
臉紅歸臉紅,王琛還是十分享受別人吹捧自己,又和柳琦紅說笑了幾句。
柳琦紅順勢表示今天第一天“上班”,直接上滿半天。
對此,王琛肯定沒什么意見,不過他總覺得柳琦紅別有用心。
也確實,柳琦紅的確對他別有用心。
昨晚她躲在屏風后面,聽到王琛那首驚天地泣鬼神的《蝶戀花》頓時驚為天人,古代名妓不愛黃金萬兩,最仰慕的就是有才華的人,她聽完后都不由自主產生了對王琛的愛慕之意。
只不過柳琦紅和其他聽聞到《蝶戀花》的青樓姑娘不同,沒有直接找上門,而是靜候了半天,想看看王琛是怎么處理那些青樓姑娘,得到結果后,又讓人在王記門口轉悠了很久,收集齊情報,才想出一計策登門造訪。
為什么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老翁賣牛黃的時候來?
因為這個老翁是她花錢請的“演員”,牛黃也是她重金收購而來,目的就是為了接近王琛這個“滿腹經綸”的大才子。
然而讓柳琦紅意外開心的是,她來到此處,竟然又聽聞“大才子”現場作了一首詞,并且好似賜給了她一個“紅袖添香”的名號,心里更加仰慕王琛,想盡一切辦法想留下來多接觸接觸。
這才有了留下坐堂收購藥材的戲碼。
不得不說,古代青樓名妓非尋常人,精通琴棋書畫、知識淵博不說,心機還十分深沉。
這邊,兩人有說有笑聊著。
柳琦紅飽讀詩書,各種小故事信手拈來。
王琛活在信息大爆炸年代,哪怕閱歷不豐富,依舊段子層出不窮。
一時間,王記歡笑聲連連。
另邊。
閉月樓。
張月溪姑娘剛剛用王記買回來的沐浴露洗完澡,換上干凈的衣裳走出來。
閉月樓的媽媽從外面跑進來,笑容滿面道:“乖女兒,今日可見著大才子王琛王衙內?我和你說啊,要是能讓他替你作一首《蝶戀花》相當的詞,你絕對身價倍增!”
張月溪微微嘆氣,搖頭道:“哪有那么容易,今日其他樓姑娘都前去了,王相公又似乎不食人間煙火,我雖見著面,可…唉。”
“沒事,咱們再接再厲,我想辦法給你制造個偶遇邂逅,憑借咱們家月溪姑娘的容貌身段,還怕王衙內不上鉤?”媽媽打趣了一句,忽然,鼻子一嗅,驚奇道:“什么香味這么好聞?”說著,她順著香味聞了過去,最后才發現是張月溪身上散發的,頓時疑惑了起來,“你何來的體香?我不曾記得你有啊。”
“體香?”張月溪莞然一笑,指了指旁邊薰衣草味的沐浴露,“是我用此物沐浴,身上才有的這味兒。”
媽媽眼前一亮,急忙拿起沐浴露聞了幾下,連忙道:“此物哪里賣?賺了!賺了!若是咱們樓里個個姑娘用此物,生意絕對能好上一倍都不止。”一般青樓只有一個真正的姑娘,她嘴里所說的姑娘是陪酒的,并非像張月溪那般是藝伎。
張月溪眨眨眼道:“王記買的。”
媽媽迫不及待道:“我讓人再去買點回來。”
張月溪拉住她,“媽媽,王記神奇的東西可多了,不止是沐浴露。”她邊說邊拿起牙膏牙刷、洗面奶大姨媽巾等等東西介紹起來。
言罷。
張月溪又靦腆地從袋里摸出一和套,“王…王相公說,此物能防病,咱們樓里雖不怎么做皮肉生意,但總有姐妹被達官貴人看上要侍奉一二晚,你看…”
媽媽早就被王記的東西弄得心中大喜,覺得找到一條提高閉月樓生意的捷徑,又聽到套這么神奇,立馬道:“我這就去王記,親自去把這些東西都買下來!”
她匆匆而去。
與此同時。
通州其他青樓也發生著類似的一幕。
比如海棠樓。
林心怡姑娘買了東西回來,伺候她的丫鬟來了大姨媽,她腦中靈光一閃,抽出一張姨媽巾讓丫鬟先嘗試,隨后詢問怎么樣。
內褲在唐朝時已經發明,宋朝時普及,尤其是女性來例假的時候,基本都會穿內褲墊用布包裹草木灰的“衛生條”。
丫鬟試著用了下,隨即大喜告訴林心怡姑娘,說比以前墊的東西舒服一百倍都不止。
這下好了,姨媽巾也火了!
或者說王記的商品在青樓當中都火了,徹底火了!
古代青樓代表什么?
那代表著潮流啊!
一樣東西在青樓火了,那么接下來會以極短的時間向著四面八方散播出去!
可以說,王琛一首詞吸引來的不是青樓女子的親睞,而是活生生給“王記”打了個“全明星”陣容的廣告!
某茶樓。
成梁殷沈安邦攜十幾個讀書人游玩歸來。
他們玩的有點累。
尤其是成梁殷,滿頭大汗,顧不得等上茶,本能想摸出手帕擦汗,忽然,他腦中回想到一樣事物,立刻把插到袋子里手抽了出來,而是從包袱中不緊不慢拿出一盒抽紙。
為了吸引目光。
他重重咳嗽了下,這才把抽紙放到桌子上。
同行有個矮個子讀書人注意到了,問道:“成兄,此乃何物?”
“抽紙。”成梁殷回答的很簡練,只是帶著淡淡的裝逼味道。
又有個胖子好奇道:“抽紙?你要寫字?”
成梁殷擺擺手,從里面抽出一張紙巾,慢悠悠在臉上擦拭,好像生怕大家看不見一樣,回答道:“不是,擦汗而已。”
“用紙擦汗?你夠舍得,一疊紙好幾文錢呢。”又一瘦猴讀書人打趣道。
成梁殷剛想裝逼,沈安邦已經接過話去,冷笑一聲,“好幾文錢?”
眾人不知道他發什么毛病,都蹙眉看去。
沈安邦搖搖頭,嘆氣道:“你們有所不知,成兄剛才擦汗的一張紙就得兩文錢!”
“我的孔夫子啊!”
“你說啥?一張紙兩文錢?”
“金子做的啊?太奢侈了!”
眾人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成梁殷總算有機會裝逼了,他學著上午王琛的語氣道:“咱們讀圣賢書的人,怎么能說奢侈不奢侈?潔凈肌膚,才能氣定神閑學儒學,增長見識,抽紙擦臉的那種感覺,爾等是不會知曉的,也幸虧我和沈兄乃是舉人,《蝶戀花》作者王琛王公子才勉強送我倆各一盒,用完就沒了,他說啊,只有有身份的人才配得上用紙擦汗。”
后面沒說了。
大概意思就是借機顯示自己江湖地位高。
眾人一聽,全都不服氣了,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成梁殷能用的,憑啥咱們不能用?
接下來茶局諸位讀書人都心不在焉。
嗯嗯啊啊了幾句,他們就散伙了。
等到一散伙,這幫讀書人以飛快的速度沖向王記,有些有錢的多買了幾盒,沒錢的咬著牙勒緊褲腰帶買了一盒。
隨后,他們學著成梁殷和沈安邦一樣,碰到相識的讀書人就四處亂裝逼。
半天時間。
整個通州城讀書人之間問得最多一句話是:
“你用過兩文錢一張擦汗的紙嗎?”
抽紙火了啊!
仿佛一瞬間,成為了讀書人必備的潔凈肌膚用品。
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有沒有這玩意都無所謂,但人嘛,總有一顆裝逼的心,今天你和我裝過逼,我必須得和其他人翻倍裝回來啊,否則多沒面子?
王記。
絲毫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的王琛還在和柳琦紅說說笑笑。
他們天南地北談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大概在下午三點左右。
鋪子里人流量一下子變多了。
平日里只有十幾個工作人員,這時候卻一波接著一波人。
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有青衫折扇的讀書人。
他們進來后紛紛揮舞著銅錢、銀子求購商品。
尤其是姑娘們,她們的錢仿佛不是錢一樣,搶購王記的沐浴露、洗面奶之類。
這不,還有個三十來歲女子和王云倉談上生意了。
“掌柜,那什么套給我備三百個,能否便宜點?”
“這不行,咱們這邊東西明碼標價,一文錢都不能便宜。”
“真不行?”
“不行。”
“那好吧,還有沐浴露、洗面奶…月事巾都給我來十套。”
“好咧。”
一個接著一個。
王記生意爆火!
連一旁和柳琦紅相談甚歡的王琛都看呆了。
什么情況?
咱們這里可是奢侈品店,你們錢不當錢用啊?
可結果卻是如此!
甚至還有幾個來得晚的,聽到王云倉表示商品已經售空,都失望而歸。
王琛有點傻眼了,臥槽,東西都賣完了?
這才一下午時間啊!
要知道各大鄉紳富豪送完東西后,店里還剩大概兩百套東西呢。
原本就準備今晚回現代社會的他,此刻覺得自己不回去都不行了啊。
大概下午五點左右。
柳琦紅站起身要告辭了,“王公子,妾身…”
話沒說完,被一個雄渾的聲音打斷,“你們掌柜是誰?”
坐在柜臺后面忙了一下午的王云倉不耐煩擺擺手,“東西賣完了,沒有了沒有了,若是再想要,隔幾日再來。”
王琛側目看去,是個二十七八歲肌肉盤虬的大漢,手里提著一袋不知道什么東西。
那大漢賠笑道:“不是,我不是要買東西,掌柜,我看你鋪子外面寫著高價收名貴藥材,恰好我手上有一樣,您掌掌眼,看看值幾個錢?”
聽到是藥材,王云倉直接對著王琛喊道:“王總,找您的。”
大漢看過來。
王琛招招手,“拿過來我看看。”
柳琦紅也不走了,又坐回椅子上。
大漢三步當作兩步走上前來,從布袋里掏出一毛茸茸褐色球狀物體。
東西剛拿出來,一股惡臭頓時在鋪子里散發開來。
王琛差點嘔吐了,心說,尼瑪什么玩意這么臭?
然而,他轉頭看向柳琦紅的時候,卻發現柳琦紅一臉欣喜。
又是什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