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柯藍斯頓莊園就像是一座復蘇的螞蟻窩,分工明確的仆人們忙忙碌碌,開始為蟻后的生活作息而服務。
整夜未歸的夏爾本來還以為自己會受到一番盤問,只是奇怪的是,當他踏步進入莊園之后,卻遇到了一番“冷遇”。
沒有任何人詢問他到底去了哪,除了打招呼外,也沒有任何人說多余的話,夏爾就這么沒事人一樣成功“混了回來”。
稍微一打聽,他這才知道,胖公爵昨天也是一夜未回,至今未歸。
“據說是因為昨天的工人罷工游行事件。”
對于夏爾的疑問,那位一絲不茍的老管家站在樓梯口低聲說道:“游行隊伍當中混入了大量施法者,意圖趁亂對都林稅務局發起突然襲擊。”
“大量?”夏爾聽到這個詞有點奇怪。
“是的。”老管家答道:“數量不會少于30人。”
“他們襲擊稅務局干什么?”
“不清楚。”老管家搖了搖頭:“不過因為其中一位冰系施法者半途中突然暴露手段,所以他們倒也沒真的得逞,就被察覺不對的守護騎士們提前發覺。”
夏爾聽到這里若有所思。
教會勢力正常情況下并不干涉都林政務,所以就算是有游行抗議,他們也沒有摻和的打算,只是當這其中涉及到施法者,那么這件事情就不能不管了。
這本就是都林建國之后一直持續的規矩。
而沒聽錯的話,那個冰系施法者,說的就是他吧?
一不小心破壞了一次“恐怖襲擊?”
雖說對此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但夏爾也沒怎么多理會這件事,他此刻自己的事情還想不過來呢,可沒心思搭理什么陰謀動亂——盡管那些人似乎被自己坑了一吧。
胖公爵不在的時候,他那位胖夫人一向不會在莊園內多呆,眼下自然也是不見蹤影的。倒是那位便宜弟弟正老老實實的坐在起居室內啃書看。
這里的周末作息和夏爾前世差不多,學校同樣放假,所以艾倫并未向以往那樣吃過早餐后上學。
夏爾與其打了個招呼后就沒在多理會,而是返回自己臥室當中,坐在窗前椅子上觀看起了某本出自胖伯爵之手的附魔書。
晉級后的新法術有很多,不過主世界不是一個合適練習的地方,他準備進入穿梭門后再說。
按理說現在他就已經能夠進去了,不過明天就是他前往教會報道并銘刻圣痕的時間,而既然不打算輕舉妄動,那么夏爾覺得還是將這件事情弄利索之后再說,反正也不著急一時。
手中這本書內記載著的附魔方法,與他會的那種火元素附魔法術不同,這種附魔是永久性質,或者說長期性的,而不是用一次就完事。
所以對材料有一定要求。
同時,它銘刻的秘文也很繁瑣,銘刻辦法更是不能用紙張刻印,而是用附魔刀沾染特殊的,每個元素都有區分的墨水,來一筆一劃的進行細致雕琢。
這樣等到附魔完畢后,只需稍微用靈性力量觸碰,就能瞬間激活附著器物上的法術效果,做到對敵或者輔助。
比較難,需要大量練習,索性夏爾時間還算充足,看了一會后,就跑到胖伯爵某間書房內的暗室工作臺處開始練習了起來——這是在獲得這本書后,對方準許了的。
一整天就這么度過了。
翌日,夏爾早早起床,與昨天下午才回來的,一臉疲憊的柯藍斯頓伯爵打了個招呼,乘坐馬車就前往了教會所在。
黑皮馬車抵達圣卡索大教堂前那片潔白廣場邊緣就只能停滯不前了,一身燕尾服黑皮鞋的夏爾難得戴上了被他冷落許久的絲綢禮帽,隨后踏步向著那座恢弘的大教堂走去。
不過他道路走至一半,就突然發現了在廣場中央那座天使雕像下,一張長椅上坐著的某個人存在,于是他想了想,腳步一錯,來到了對方面前。
“扎克瑞修士,早上好。”將頭頂禮貌摘下扣在手中,他禮貌的打了個招呼,隨后坐在了其身旁。
對方聞言轉頭看向他,露出一張中年男人面孔。
棕發碧眼,面容普通,略顯蒼白的臉上見到夏爾后露出一抹微笑:“早上好,夏爾,是來報道的?”
“是的。”夏爾點頭,隨后問道:“修士臉色看起來很差?”
“施展神術的時候,出了點差錯。”
扎克瑞回答,邊說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無奈地道:“如果你以后學習那種,必須要一直維持才能生效的神術,記住,千萬要避免被外力打斷,否則你的腦袋就會像要爆炸一樣令你充滿煩躁。”
他言談間看夏爾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位真正的后學晚輩,似乎并不知道諸神之子的真正含義。
不過這很正常,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天堂那位不可能隨便就與誰說。
夏爾甚至覺得整個都林的教會,知道這件事的估計都不會有幾位。
腦海中若有若無的閃過諸多念頭,表面夏爾卻問道:“前天晚上,是因為奧利弗山那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
修士揉太陽穴的手腕一頓,語氣奇怪。
“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吧。”夏爾疑惑道:“我昨天出門的時候就有車夫在議論這件事。整座公墓的死人都被復活了什么的,跑出來好多。今天早上還聽我家女仆擔心她祖父跑回鄉下去找她祖母呢。”
“謠言,謠言。”修士聞言干咳了一聲,略顯尷尬地道:“生者與死者之間不可能再有牽絆,我主也不會準許這種事情發生,叫你家女仆放心,只是簡單的十多具死者被死氣感染罷了,已經被公墓常駐的凈化小隊擺平了。”
“這樣啊。”聽他這么說,夏爾這位始作俑者了然的點了點頭,于是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十字:“贊美我主。”
“贊美我主。”修士也一臉莊嚴的同樣作為。隨后轉移話題道:“報道之后應該會去銘刻圣痕了吧?”
“是的。”夏爾說道:“正想問修士,我該去哪銘刻。”
“正常的話,你應該去找西恩大師。”扎克瑞道:“不過西恩大師這兩天生病了,不能工作,所以可能會叫你去找另一位圣痕銘刻師,但具體是誰,我不太清楚。”
“不過放心吧,等你前去福音部報道之后,教會都會給你安排。”他說著,突然拍了下腦門,道:“差點忘記了,關于你妹妹那件事。”
夏爾實際上跑來找他就是因為這事,見他主動提及,忙問:“怎么了?”
扎克瑞道:“解決小女孩身上的詛咒需要在皮塔市周圍一所特殊場合進行,伍德蕾副主教過陣子出差時可以順便幫忙解決。所以我們就沒有安排你妹妹來王城,而是留在皮塔市等候,這段時間比較忙,忘記和你說了。“
“不是說只有見過才能知道解決辦法的嗎?”夏爾對此有些疑惑。
沒記錯的話,當時是這么說的。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扎克瑞點了點頭:“不過總主教抽時間為你妹妹施展了一次預言術。”
夏爾聞言了然。
有這種奇特法術,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而如果真的是那位都林王國教會最強者施展的預言術,那估計不會出現差錯。
“這待遇還真挺不錯,可惜。”暗暗嘀咕間,他表面上與修士復又閑聊了幾句,最后戴上帽子告辭離去。
去報道,然后銘刻圣痕,再然后,進入穿梭門當中。
不論是神祇復活也好,還是陰謀詭異也罷,對于他自身而言都屬于旁枝末節,想得太多根本沒用。
只有加強實力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