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聲音轟然四起,尖銳而又急促的的響動甫一出現,就令酒吧內眾人無不緊捂耳朵發出痛哼。
噪音一般的巨大響動聽起來就有一種令人胸悶氣短的感覺,然而如果夏爾沒聽錯的話,那其實是一個簡短的音節。
一個特殊的,混亂的,但卻隱隱能夠明白是什么的音節——
“住手?”皺眉望著天花板。目光中,那里什么都沒有,但他此刻卻能夠隱隱感覺到一股龐大的靈性波動于酒吧外的天空蕩漾。
廣闊,浩瀚,遍及整個頭頂。
“這是…”
站在酒吧中央處,夏爾暗暗驚疑不定。不過并沒有令他想多久,那詭異噪音復又響起,只是這次與上次略有不同,稍微平緩,卻也更悠長。
嘹亮而又尖銳的噪音下,震顫感隨之出現,讓周圍剛剛緩和口氣的幾位獵人再次痛苦的捂緊耳朵,跪在地上身軀佝僂。
與此同時,夏爾耳中仿佛出現一段話。“我必須帶走他。”
這聲音在旁人聽起來刺耳仿佛混亂噪音,在夏爾耳中倒是還算平緩。
不過他并未馬上回應,而是掃了眼周圍。
算上老板娘母女,此刻酒吧內一共有七位獵人,他們現在紛紛跪倒于地,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音波攻擊顯得略有凄慘。不遠處的喬甚至已經雙耳流淌出血液。但他們目光仍舊緊緊注視著場地中央處的一人一惡魔,似乎見勢不妙就準備奔上來援助。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夏爾不由說了一嘴。
于是本就有些支撐不住的獵人們紛紛松了口氣,隨即忙互相攙扶著飛快離開酒吧。
周圍因此而陷入寂靜,手邊惡魔此刻正一臉驚駭的東張西望,即怕夏爾把他給點燃,又怕這獨特聲音將注意打在他身上。
然而有些事情實際不可避免。
順著破碎的窗戶望著獵人們離開一定范圍后,夏爾這才再次開口。“你是誰?”
看起來那位正緊盯此地,夏爾話語剛剛落下,周圍就再次震顫了起來。
“我們是天使守衛隊。”
這聲音造成的動靜很大,那極度刺耳的表現暫且不提,周圍一切能夠破碎的事物已然被它震的全部碎成渣,腳下地板更是出現一道道裂痕。
看著這一切,夏爾實在沒辦法讓自己保持淡定。
只是這聲音的主人卻并未在意他的神色,而是說了最后一句話。
“我們必須知道惡魔的詳細計劃,他不能被殺死。”
“抱歉。”
話音落下,大量白光霎時于眼前綻放,那白光刺眼無比,就連體質特殊的夏爾都不得不抬手遮擋,一臉慌亂的老惡魔更是慘叫著連連顫抖。
然而這根本沒用,光芒斂去后,他的身影就已然消失不見了。
原地只留下夏爾兀自怔怔,他手心則悄然出現了一根潔白羽毛。
星期四天使,卡西迪奧的肩部羽毛它與主人擁有一絲聯系它被灌輸了充足的天使力量,撕碎它,你可以釋放出羽毛內的力量 突如其來的事件打亂了眼下一切,審訊、燒惡魔、幾日不見,還未開始的寒暄…
其中所包含的信息量也同樣不少,令夏爾沒法不在意。
比方說,原著里被人殺雞屠狗般對待的弱雞天使,為什么會這么厲害?
又比如說,他為何會如此及時的趕到?
是一直在盯著這里?還是一直在盯著夏爾?
什么時候盯上的?
種種問題不斷纏繞于腦海當中,最后只留有一個念頭。
“我什么時候能說個話就造成地震?”喃喃著,低頭看了看手中這根羽毛。
“這算什么?監視?還是補償?”
如果夏爾的某種行徑引起了天使注意,那么被監視倒也不算意外。
而如果真是監視,對方留下這根羽毛的原因就可以理解了——上帝想要觀察夏爾還需要給一張紙條呢。
那些天使想要憑空找到他。難度估計不小…
低頭看了幾眼手中這根柔軟的,與尋常鵝毛沒什么區別的白色羽毛,夏爾想了想,收起踹入兜口。
隨后他掃了周圍廢墟般的酒吧一眼后踏步離開此地。走出房門,外面幾位獵人們迅速圍了上來。
見他一臉無恙,老板娘埃倫忙問道:“夏爾,剛剛那是什么?”
“一個聲音。”夏爾覺得這事沒什么可隱瞞的,于是實話實說道:“是被那惡魔之門的消息引來的。”
“什么人的聲音?”另一位獵人問。
“可能不是人。”夏爾回答。
他很確定剛剛那個是一位天使,只是這點就不需要明說了。
然而就算如此,單單這句話也足夠令獵人們浮想聯翩。
“不是人,造成的動靜卻那么大。”
“我怎么覺得祖國越來越陌生了…”
“只是更危險,倒也不算陌生。”
低聲議論著,獵人們神色頗為復雜。
不久之后,在老板娘的示意下,他們進入酒吧內,隨后正想幫忙收拾眼下殘局,一陣隱隱的警鳴聲就倏然傳入眾多獵人的耳朵當中。
這幫人對此比較敏感,聞聲后一個激靈,迅速來到已然變成空蕩蕩的窗口處凝望。
三輛閃爍著紅藍光芒的警車隨之映入眼中。
“沖誰來的?”
“誰又犯事了?”
周圍除了酒吧外基本沒有其他建筑,而警車前后同樣也沒有任何可疑車輛。
于是獵人們馬上明白了過來。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位老獵人看向老板娘。
“惡魔想要打開地獄大門這個消息必須要擴散開,我這次雖說是趕來幫忙,但同樣要謝謝你。埃倫,我會聯系我認識的所有獵人參加這事,不過在這之前,我替你們去引開這幫蠢貨。”
他話音落下,另一位獵人同樣開口。
“這里已經沒問題了,我也去給你們打掩護,有事電話聯系。”
“還有我,我得馬上去紐約通知那里的獵人俱樂部,他們數量有不少。”
“算我一個。”
五位獵人朝埃倫母女點了點頭,又與夏爾依次握手,隨即告別離去。
此刻那三輛警車正逐步逼近酒吧所在,可惜沒等它們離開公路進入酒吧門前。就見一輛黑色的大皮卡在起步后,突然剮蹭了最前面警車一下,隨后轟鳴著,沒有絲毫猶豫的急竄而去。
警笛聲急促而又響亮的響起,似乎在警告皮卡停下來。
然而駕駛皮卡的老獵人卻并未理會,反而加大油門急速而去。
正當車內警察們對此錯愕不已之際,第二輛、第三輛。
三輛警車不斷被剮蹭著,起先他們還能想起原本目的,但最后完全被這囂張的情況所引怒了,沒怎么猶豫,直接調轉車頭緊追而去。
于是引擎轟鳴聲卻漸行漸遠。這次被夏爾引來的政府危機就這么被明晃晃的解決了。
當然,他實際上還沒想到這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注視著所有獵人離去,夏爾看向母女倆。
“耳朵沒事吧?”
“應該沒事。”喬回答,邊說邊捂著耳朵蹙眉不已。
“我剛檢查了一下,基本沒大礙。”埃倫接話道。
夏爾其實有考慮用法術把她耳朵治好,但聽兩人這么說,也就熄了這個念頭,掃了周圍一圈后,轉問道:“阿瑟哪去了?”
“我們怕出意外,叫他暫時躲到前面一家快餐店去了。”
夏爾了然,隨即又和她們聊了一下剛剛得到的消息。
惡魔之門、惡魔這個種族、還有仍舊在路上的鮑比…
對于惡魔這件事情,埃倫顯得滿是憂愁,就連一向對獵手生活充滿向往的喬也擔心不已。
她是向往冒險,但可不希望自己的祖國被怪物入侵。
閑聊間,夏爾突然問了一句。
“對了埃倫,你這里有沒有黑貓骨?”
“有幾根…你要這個干什么?”
“做點惡魔方面的研究。”夏爾回答道:“正好少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