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名叫科本的老人,他的年齡在55-65歲之間他喘氣稍重,可能有少許氣管疾病他看起來心情愉悅 信息流不斷閃過,堆滿尸體的校場門口,一位身著灰袍,頭發灰中帶白的駝背老人在士兵的指引下,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你好,柯藍斯頓閣下。”打招呼之際,他用那稍顯渾濁的藍色雙眼打量著夏爾,特別是遍及夏爾肌膚的那些蠅頭文字非常留意,眼中蘊含濃烈的好奇之色,語氣也異常的客氣。
“你好,老先生。”夏爾同樣沖其點了點頭,打量了他一眼后,剛想問他找自己干嘛,面頰就突然浮現一張詭異的兇臉,凸起咆哮后,復又被拽了回去。
事情發生的很快,但因為位置問題,顯然不可能瞞得過眼前這位老人了。
這不由讓夏爾臉色有點發黑,獨自一人也就罷了,眼下有其他人在這,那東西竟然也這么不老實?
他有留意對面這位老人的神色,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老頭在被“兇”了一下后并未被嚇著,反而滿心喜悅。
“我在赫倫堡沒發現鬼魂,在您這果真讓我看到了,靈魂果然是存在的!那群灰衣綿羊一直否認這點,那只是他們的無知心態作祟!”
老人滿臉興奮,語氣和剛剛相比,似乎又客氣了一些。
“灰衣綿羊?”夏爾對這位可不熟悉,甚至完全可以說陌生,以至于對他此時的話有點莫名其妙。
話說這位找他干什么來了?
“學城穿著灰袍子的那群綿羊,和普通人沒什么差別,一樣的無知和愚蠢,低級動物。”
老人渾不在意的說,語氣平緩,但話語中掩飾不住對“灰衣綿羊”們的不屑。
學城是維斯特洛一處知識圣地,位于大陸南方的舊鎮當中,這點夏爾還是知道的,不過這和他似乎沒什么關系,瞥了眼身側尸堆,又看了看眼前這位老人,他干咳了一下,問道:“您找我有事?”
“是的,沒錯,我在赫倫堡時就聽說了您的大名,所以非常想…”聽到這話,本來還一臉不屑的老人此時竟然顯得有點緊張,他語調急促的道:“我想…能否讓我看一眼您的巫術?當然請您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看一眼,沒有其他意思,那是我人生最大的目標。”
科本老人一臉局促的模樣,配合他那慈祥猶如鄰家爺爺般的外表,看起來頗為可憐,然而對此夏爾卻只是搖了搖頭。
“巫術是殺人用的,而不是表演。”
“這…也許我太唐突了些,希望您能理解一位老人多年愿望即將被觸碰到的急切心思,嗯,您看這樣,我用我的知識和您交換?不,我不奢求您那寶貴的學識,我只是想看一眼,就看一眼,一眼…”
說著,他忙不迭地從灰色長袍內腋下掏出一本厚厚的,看起來充滿翻動痕跡的羊皮書,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后,將它遞給夏爾,“您也許不知道,我也是一位黑魔法愛好者,這本書是我平時鉆研的主要途徑,嗯,我認為他是我身上最重要的寶貝,您看看。”
見他滿臉緊張的模樣,夏爾想了想,抬手接過羊皮書。
打開,粗略翻開一看,其中記載著的各種稀奇古怪圖案,以及一筆一劃,完全手工書寫而成的維斯特洛通用語,令夏爾多少了解到了這本書的珍貴。
一本記錄著中世紀本土隱秘法術的書籍,它的歷史非常久遠 飄過眼前的信息也同樣提醒著他這點,于是夏爾將書籍合上,抬眼道:“您就不怕我拿了東西不辦事,把這本書據為己有?”
因為是老人,所以夏爾語氣中多少帶點敬語。
“聽說對于您來說,施法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我想您應當不會因為這個來為難我這個糟老頭。”老人語氣多少有所恭維地道:“況且我希望這本書能在您手中發揚光大,讓那群灰衣綿羊們瞧瞧,他們曾經看不上眼的東西到底有多大威力!”
老人說這句話時,布滿皺紋的老臉滿是憤慨。
夏爾覺得他似乎對他口中那群“灰衣綿羊”有很深的怨念,不過他并沒有探究一位老爺爺內心世界的想法。
又低頭翻了翻這本書,夏爾點了點頭,“好吧,交易達成,您想看什么?。”
“聽說您在紅堡時曾喚醒死者之靈供您驅使?我想…”
“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尸體材料您得自己準備。”
老人聞言愣了愣,隨后掃了眼周圍,“這…不全是嗎?”
“這些死亡時間太久了。”夏爾言簡意賅的說道:“如果您老想要看殘缺版的,我自然沒有意見。”
其實是被吸收了靈性,沒辦法正常使用了,召喚出來也只會是那些沒有行動能力的呆板骷髏。
收了人家的寶貝,夏爾多少還是得有點“誠信”的,所以不打算在這個上面糊弄他。
“完全的完全的,不看殘缺!”老人聞言忙點頭,隨后想也不想的,遙遙沖柵欄外高喊了幾聲。
于是一位矮小的灰衣侍從就一路小跑的從遠處拐角奔了過來。
“這位是我從赫倫堡新收的學徒,叫喬伊。”科本說著,拍了拍學徒的腦袋,一臉和藹地道:“快叫巫師大人!”
“巫,巫師大人好。”
矮個子學徒忙躬身行禮,聲音膽怯而又靦腆,然而就在他彎腰低頭的那一刻,一抹雪白的刀鋒眨眼間倏然抹過了他那稍微有點肥膩的脖子。
鮮血迸發而出,矮個子學徒眼睛大睜,嘴巴嗬嗬抽著氣,臉上還殘留有之前的一絲靦腆。
緊接著,這位剛剛見面,夏爾還沒來得及回個招呼的小學徒,就這么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鮮血于指縫溢出,學徒瞪大雙眼看著自己的師傅,神色充滿茫然與驚恐。但最后都因急速消散的生命力而陷入暗淡,倒地的身體伸腿躊躇著,最終完全安靜了下來。
鮮血流淌形成血泊,看著這一切,夏爾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視線看向灰袍老人,發現他臉上竟然一點情緒都沒有。
“你為什么這么做?”夏爾同樣充滿驚愕。他剛還以為老頭想要讓學徒去找新鮮尸體,結果竟然弄了這么一出!?
“綿羊能夠為偉大的事業做貢獻,那是他的榮幸。”科本老頭理所應當的說,見夏爾臉色有點難堪,他反而還頗為奇怪。
“身為一名黑巫師,我認為您不應當對此有這么大的反應。”
“黑巫師是旁人的叫法。”見他如此姿態,夏爾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厭惡情緒,正想說些什么,余光瞥見周圍情況后,他卻突然沉默了。
那一具具膚色青紫的尸身,正無聲控訴著他剛才的罪行,也悄然提醒著夏爾自己的身份——不論是現在發生的,還是曾經發生的,甚至以后注定會發生的,自己似乎都沒有資格指責他人。
而今有如此念頭,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施法,你看,交易達成后,你的小學徒會一直跟在你身后供你研究,而如果可能的話,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他語氣低沉的說,心情突然變得很不美好,之前稍微有那么一點的尊老想法也完全消散一空。
說罷,他也不理會老頭莫名其妙的臉色,嘴巴開闔,緩緩吐出一連串的詭異咒語。
充滿神秘性的低沉咒語倏一出現,科本也就沒心思想夏爾的話了,他豎著耳朵努力記憶著周圍這些陰暗詭異的聲響,渾濁老眼則眨都不眨一下的盯著自己原學徒尸體所在。
于是沒多久,他就看到,剛剛死去的侍從胸膛突然開始鼓脹、隨后肚皮、大腿、額頭…
當這鼓脹到達極致后,慘白披血的白骨于死尸內端坐而起,各種內臟與鮮血隨著它腰部直立而分散,就像是被深埋在垃圾堆內的乞討者坐起來了一樣,一堆垃圾從“身上”脫離滑落。
“這可真是黑魔法的極致啊…”就算是曾經用過活人來解刨實驗,眼見這種場面,科本老頭看的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緊接著他就一臉興奮的圍在骷髏周圍敲敲打打了起來,一邊敲打一邊喃喃自語著什么,仿佛進入了某種工作狀態。
“這是一個瘋子。”
夏爾對此得出結論,低頭看了看手中書,突然有種后悔情緒。不過這情緒轉瞬即逝,給骷髏下了個跟隨老頭的命令后,他招呼不打一個的踏步離去。
雖說是“同類人”,但夏爾不打算再理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