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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絕路

  回到南江這頭,清苑礦辦公室里,丁靜靜和劉大河在辦公室里,一人桌前,一人桌后,分別坐在兩頭,身后各自站了兩三個最心腹的人。

  劉大河帶著人來礦上搗亂,一周下來,原本已經著手重新生產的幾個礦,又一次陷入了停職狀態。

  打不得罵不得,報警也沒用,相反,真打起來,或者報警,反而遂了劉大河的愿望。

  劉大河不急,丁靜靜卻挺不下去了,不是講她心理素質差堅持不了,而是再這么下去,礦上不賺錢,可每天花錢如流水,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人心也要再次散掉,她耗不起。

  所以她決定主動找劉大河談一談。

  “大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丁靜靜認真的說:“這個礦里有沒有你的股份,欠你多少錢,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不會是真想靠著這些人就把礦給占了吧?”

  對任鵬這些人,劉大河鳥都不鳥,不過在丁靜靜面前,他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微微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說:“嫂子,這些礦是云飛哥帶著我們拿下來的不假,可是拿這些礦,兄弟們是出了血的,之后經營管理維持著,兄弟們也是付出了心血的。這些難道不是股份?云飛哥現在不在了,就把兄弟們一腳踢開,不合適吧?”

  “我上次不是跟你講了嘛,你們以前在礦上干什么,以后還干什么,該拿多少錢一分錢不會少,年底還有分紅。”

  丁靜靜能講出這樣的話,對于別人當然沒問題,天經地義,但對于劉大河,可以算是做了很大讓步,甚至是忍辱負重:他出賣了何云飛。

  然而形式比人強,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給何云飛報仇什么的,講良心話,丁靜靜也不覺得這個仇有必要去報,出來混,像何云飛這樣混,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早晚的事,所有的恩怨在何云飛這里了結,是相對比較好的一個選擇,連何云飛自己最后都講了,他的事,到此為止。

  可何云飛留下的幾個礦必須保住,這即是何鵬李玫母子以后的生活,也是對于何云飛存在過的唯一念想。

  之前就講過,丁靜靜對何云飛,可能沒有情了,但卻有一份義,就是這份義,讓她對這幾個礦格外的認真,甚至可以這么講,哪怕是她自己的礦,也許都不會這么硬抗。

  她必須要在心理上,給死去的何云飛一個交代。

  “嫂子,我講良心話,云飛哥做事,有時候不太讓人服氣,所以后來我反他。但是對于你,兄弟們都是尊重的,以前我這么講,直到現在,我還是這么說,還是叫您一聲嫂子!”

  劉大河翹起二郎腿,點了一支煙,悠悠的說:“所以說嫂子,我真不愿意讓你為難,你說說,你之前住別墅開汽車,什么都不用操心,吃穿不愁,這日子多好,干嘛非要來操心管煤礦,吃這份辛苦?”

  “我答應過云飛。”丁靜靜淡淡的說。

  “答應過又怎么樣?嫂子,何云飛怎么對你的,兄弟們都看在眼里,他對你不公平!現在他人死了,還讓你幫著照顧野女人,私生子,丟這么大一個爛攤子給你,那是在欺負你厚道!”

  劉大河朝前湊上去,雙手趴在桌子上,認真的說:“嫂子,我替你不值啊!”

  “大河,你說的對,何云飛是對我有虧欠,不過也不全對,你不要忘了,我和他是合法夫妻,他死了,他的遺產就有我的份,我出頭管這個煤礦,自己管自己的買賣,也談不上什么值不值的吧?”丁靜靜說。

  劉大河臉上的笑容很明顯的收斂了一下。

  之前講這些話,語氣再客氣,其實表達的意思都很明確:不關你的事!

  別看劉大河一口一個嫂子叫喚著,但從他剛才講那些話,認為煤礦不關丁靜靜的事,就能看得出來,這幾年來,丁靜靜很少露面,何云飛到哪去都帶著李玫,和李玫又有了孩子,很多手下已經漸漸的快要遺忘他們還有個正牌的‘嫂子’了,以至于丁靜靜忽然出現接管煤礦,都認為是‘多管閑事’。

  丁靜靜這話意思爭鋒相對:無論和何云飛夫妻關系怎么樣,但是從法律上來講,她出面管煤礦,天經地義。

  一個是‘不管你的事你何必跑這來惹麻煩呢?’,一個是‘我自己的企業我當然要管’。

  “嫂子啊,這么講吧,你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的做煤礦,不合適。再說了,就算我認你,我的兄弟們絕對不樂意被一個女人管著。你這么多年沒管事,大伙跟著你混,也沒信心。至于李玫,那更不要講了,沒人服氣她!”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大哥語氣雖然還客氣,可話語已經挑明了。

  “那你看怎么解決呢?”丁靜靜反問之后,頓了一兩秒,立刻就說:“除了看場還是你負責,另外,你拿兩成分紅。”

  劉大河搖搖頭,一點兒考慮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否定,說:“兄弟們要吃飯,嫂子呢我們也要敬著,這樣吧,嫂子你和李玫去說說,以后這些礦轉包給我,我來負責,你們就不要管事了,舒舒服服在家享受生活,多好?”

  丁靜靜嘴角浮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笑容,說:“在家享受生活?怎么享受,從哪來的享受?”

  “那當然是我負責。以后不管煤礦賺錢還是賠本,我一年給李玫和何鵬十萬塊錢,給嫂子你十萬塊錢,這錢足夠你們過得舒舒服服的。”劉大河說。

  丁靜靜身后的任鵬聽到這話,忍不住就要開口。

  一年二十萬?隨便一個最小的礦,只要正常經營了,一個月的利潤都不止20萬。

  “大河啊…”丁靜靜揮揮手制止住了即將發作的任鵬,從抽屜里抽出一支細長的女士煙,任鵬立刻湊上來幫她點著,丁靜靜吸了一口,吐出一蓬淡淡的青煙,抱著胳膊瞇起眼睛打量著劉大河,說:“你這是非要把人逼到絕路上。”

  “嫂子,這可不是絕路。”劉大河皮笑肉不笑的說;“一個三口之家,一年萬把塊錢也就能過日子了,我一家給你們十萬,你們能過很好的日子了,女人嘛,就該老老實實在家里,孩子就該安安心心上學,出來混江湖,不是女孩孩子該干的事。”

  說著,冷哼一聲,語氣終于沒有之前那些客氣,很直接的威脅說:“什么叫絕路?男人死絕,娘們被抓去賣,小孩上學路上被車撞死,那他媽才叫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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