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飛在杭城忙著幫拆遷,顧文明在濱海市也忙成了狗!
拿了梁一飛兩萬塊錢,老婆那邊的燃眉之急暫時解了,可是顧文明的壓力并沒有因此減輕,反而更大。
一來,后續還需要錢;
二來,出于一個知識分子的自尊心,和做人最起碼的道德,顧文明覺得,自己即便不能幫梁一飛辦學校,但最起碼要把錢盡快還給他,如果他以后要辦學,那也要盡可能幫助他。
所以老顧現在瘋狂的在外面‘接客’。
以前帶八個學生,他都忙不過來,現在倒好,豁出去之后,一下子帶了11個學生,這每天從早到晚,完全就是在透支生命,以前一天還能睡了五六個小時,這幾天下來,平均一天恐怕連三個小時都沒有。
也就是年輕,身體扛得住,不然已經垮了。
饒是如此,白天上課,也是精神不濟,睡眼惺忪,在辦公室批作業,好幾次批著批著就睡著了。
這天也是,批作業的時候,眼前那些英文字母,一點點的飛出紙張,在眼前胡亂的飄蕩著,像是一個個催眠的符號,老顧實在頂不住,眼皮一松,腦袋哐當一下撞在桌上。
這一撞,人頓時驚醒了一下。
英語系李副主任就坐在他正對面,奇怪的打量著顧文明,問:“呦,顧老師,沒事吧?”
“沒事沒事。”顧文明說。
“我看你最近這個精神狀態不太對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啊?”李副主任說。
顧文明本來就困得要死,腦袋撞了一下,腦子里又有點亂,面對李副主任的關心話語,糊里糊涂的就脫口而出:“真沒事,課太多了,休息休息就好。”
“哦?課多?”李副主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說:“系里可沒給你分多少課啊。”
說著,很八卦的從桌子對面湊過來,低聲說:“顧老師,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代課啊?”
被這么一問,顧文明腦子頓時一激靈,他再單純,畢竟也三十的人了,剛才腦子沒轉過來,說漏了點話風,此時卻說什么都不會承認,呵呵一笑,沒回答。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顧老師,其實我早就覺得奇怪,你說你,家里也不富裕,居然能供老婆出國,肯定有來錢的路子嘛!你說說,有沒有什么好介紹的。”李副主任問。
顧文明見李副主任問得真切,他心里微微一動。
自己不敢幫梁一飛辦學,可是自己是教育圈子里的人,有這方面的資源,這個李副主任是教授,也是個很想賺錢的人,平時為了五塊錢一級工資,都能費心費力的,如果能說動她幫忙,那對梁一飛就有了個交代!
可是,出于謹慎起見,他還是不敢一下子全盤托出,斟酌了片刻,說:“主任,您真想賺錢啊?我倒是有個路子。”
“錢嘛,誰不想賺。不過,我沒接過私活,也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你既然清楚,那帶帶我。”
這一次,顧文明就不好再完全否認了,低聲說:“我是知道點,不過這個事也不是我能做主,我認識個老板,想辦補習班,他人現在在出差,回來之后我問問。”
李副主任點點頭:“我就說嘛,你肯定在外面代課,你看,我沒猜錯吧。”
“呵呵。”顧文明笑笑,算是默認了。
“你別笑啊,跟我說說,這外面市場上,都什么價格!”李副主任不依不饒的追問著,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回到宿舍之后,顧文明回想著剛才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怎么說呢,這個李副主任,好像表現的過于積極,自己明明已經好幾次明顯表現出,不想談自己在外面代課的事,可她還是一個勁地追問,一副不搞清楚情況不罷休的樣子。
有必要這樣嗎?
他這幾天實在太累,腦子還是亂哄哄的,實在是沒法去細細思考,在床上躺了沒一會,眼皮發沉,就進入了夢想。
正睡著呢,就聽到有人敲門。
開門一開,傳達室張師傅。
“顧老師,睡著了吧?我在下面叫你半天你也不應。”張師傅笑呵呵得說:“趕緊的,你電話。”
“好好好,謝謝張師傅啊。”
顧文明看看時間,天剛亮,平時這個點來電話找自己的,只有老婆,于是連鞋都沒穿,耷拉著拖鞋,興沖沖的跑出去,噔噔噔下了一樓。
拿起電話,剛說了聲‘喂’,電話那頭就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顧文明顧老師嗎?”
顧文明一愣:“嗯?哦哦,我是啊。”
“我是季衛革。”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就有點‘做賊心虛’的顧文明心里咯噔一下!
季衛革,校黨委副書記,風紀委主任。
他找自己干什么?
小心翼翼陪著笑說:“哦,季書記,您好您好,我是小顧,有什么事嗎?”
季衛革公事公辦的說:“校黨委、風紀委和你們系里,收到了一份關于你的舉報信,請你明天上班立刻到黨委辦公室,說明一下情況。”
說完,那頭電話就掛了。
顧文明拿著話機,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宿舍里的溫度明明不高,可是額頭上汗珠子,卻瞬間出了一排密密麻麻得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