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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撒野

  假若,穆王府的這一系列災禍,都與這穆王妃有關的話,那她必定也是十分惶恐,若是看到這身官服,必定會越發的緊張,自然也就容易失言了。

  所以盧少業才說,要的就是這樣。

  只是這些友安不太懂,只曉得盧少業既是這樣的要求,也就“哦”了一聲,按照盧少業的吩咐去做事了。

  于是,一身官服的盧少業,堂而皇之往穆王府的方向而去,而且是策馬奔騰,招搖過市。

  很快,也就到了穆王府的門口。

  穆王府,距離皇宮并不算遠,畢竟是從前先帝的親弟弟,更是戰功赫赫,極具威望之人,又是備受皇恩的,這府邸所在的位置自然是極好的,而且占地極大,十分氣派。

  但,大約是穆王府從前一連出事的緣故,穆王府可謂是沒了后人,衰敗不說,大約是因為現如今風光不在,連這大門現在都瞧著多了幾分的黯然,再不如從前那般的威嚴氣派。

  大門上的朱漆略顯斑駁,就連那上頭的銅釘也有了銹蝕的綠色,讓人瞧見了都要不由得感慨一番今時不同往日這樣的話來。

  盧少業看到這樣的場景,終究也是略唏噓了一聲,但還是穩了穩神的,讓友安前去敲門。

  來應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奴仆,約四五十歲,個頭矮小,身形佝僂,頭發更是有些花白,看到友安時,有些不耐:“我家王妃現如今身子抱恙,不見人,你請回吧。”

  這讓還不曾伸出手遞名帖過去的友安略顯尷尬,但畢竟是跟在盧少業身邊的人,也算是經歷過事情的,到是也沒有大驚小怪,態度依舊還是十分懇切:“我家大人…”

  而不等友安說完,盧少業便已經翻身下馬,徑直往門口走來,直接伸手就去推門。

  “你是何人!”那奴仆被盧少業驚得不輕,惶恐之余更是張口喝道:“這可是穆王府,竟敢在這里撒野?”

  “撒野?好大一頂的帽子,我可擔當不起。”盧少業手中拿著馬鞭抵著門,一邊冷冷的說道:“尋常人家,就算不見客,那也都是大大方方的開上半扇門,禮貌回應此時不便見客,打發對方回去,再不濟的也是打開兩人寬的寬度,到是這里甚是奇怪,就把門拉開這兩寸寬的縫隙來。”

  “這人都看不全的,也算是待客之道?知道的呢,是知道穆王妃身子不適,不宜見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穆王府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生怕別人瞅上一眼了。”

  盧少業的話剛落地,那奴仆似被踩了尾巴一般,頓時跳起腳來:“別以為你身為大理寺的人就可以在這里胡說八道的,更別仗著在皇上面前得了幾分的寵信就可以四處撒野,不過就是有個得寵的姑姑,當真覺得在這滿京都就可以放肆妄為!”

  這話里不曾說,但盧少業也能瞧的出來,這奴仆顯然是因為方才他那句“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惱羞成怒了。

  盧少業是正四品官階,即便是這穆王府的奴仆,卻也不過是奴仆而已,斷然不敢不將官員放在眼中,而這奴仆,顯然是知曉他的身份,還這樣的囂張跋扈…

  當真是有意思了呢。

  “友安,去拿了繩索,將這人綁走。”盧少業面無表情的沖友安說道。

  “是!”

  友安雖然不知道盧少業突然這么說有什么用意,但只要是公子吩咐的,必定是有用意的,照做就是了!

  所以,友安興沖沖的應了之后,便去馬匹那取繩子去。

  “你…”那奴仆頓時有些驚慌,但很快到是也冷靜下來,道:“盧大人,老奴到是奇怪了,大人若是要帶走老奴,總得給個理由才是,難不成要對外頭人說,盧大人看我們穆王府現如今沒落了,所以想著欺負我們穆王府去了?”

  當真是刁鉆無比的奴仆,動不動就隨便扣上一頂大帽子。

  先是說他無故撒野,再者說他仰仗圣恩目中無人,這會子連欺人太甚,不將穆王府放在眼中的話都說了出來。

  若是旁人聽到了,必定要感慨一番世態炎涼,今時不同往日等類的話,唏噓一番從前的王公貴族,不如現下一個四品大理寺小小少卿。

  若是尋常人遇到這樣的事,只怕是早就有些心生膽怯,不敢再和他對著來,只能好聲好語的和他說話,完全的墜入到這個奴仆以退為進的圈套之中。

  只可惜,今日他遇到的,是盧少業。

  難纏無比的盧少業。

  盧少業絲毫不在意那奴仆所說之言,反而是越發的冷傲,道:“綁你自是有綁你的道理,你不過一介奴仆,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目中無人的,是何等的刁鉆,可見平日里穆王妃受了你們多少委屈,怪不平日里連門都不敢開個大縫,恐怕就是怕被人發覺你們平日里惡奴欺主吧。”

  “這穆王妃也當真是可憐,丈夫兒女相繼離世,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的了此殘生,卻還要被你們這些惡奴惡語相加,此事我看不單是光綁了你這樣簡單,需得奏明圣上,讓圣上徹底查明此事,也好還了穆王妃一個公道!”

  “穆王是當今圣上的親叔叔,自幼感情深厚,穆王妃便是當今圣上的親嬸嬸,想來圣上必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扣帽子的事情,不單這刁奴會,他盧少業也會,而且是運用的更加純熟。

  一個惡奴欺主的罪名下來,這刁奴必定是承受不住。

  更何況,他所說的話,也是有做到的可能。

  所以那奴仆,在聽到盧少業這話時,自然也是十分的慌張,但大約是方才一直十分囂張,現在若是要直接服軟又覺得著實是丟了面子的,想繼續橫下去卻又不曉得該拿什么話來壓盧少業,只是惡狠狠的瞪著他,似要吃了他一般。

  “看來,到現在都還執迷不悟?”盧少業嘴角的寒意越發的有些濃,笑容也越發的冷:“看來,現在就進宮面圣比較合適了…”

  “你這廝怎的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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