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香苗應了一聲,水蘇穩妥,她自是十分放心的,隨后笑了笑道:“大約只是我有些想多了,你也不必在意。”
“你忙活了一天了,想必也是累壞了,下午我讓夏冰燉了些雪梨馬蹄水來,比起雪梨山楂水來更加好喝,也有潤肺滋養的功效,你去歇息歇息,用些這個。”
“多謝姑娘體恤。”水蘇道謝,一邊笑答:“姑娘現如今飲食到是越發注重養身了,大約是杜大夫平日里總是給姑娘一些做藥膳方子的緣故?”
“正是。”沈香苗笑道:“許多尋常藥材也是食材,平日里多注重一些,到是比到時候身體不好了,喝那些苦藥湯子強上許多。”
“是。”水蘇笑答,起身告退。
到是沈香苗,待水蘇離去之后,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方才水蘇提起來了杜大夫之事,到是叫沈香苗想了起來,前些時日盧少業與她說起了有關穆王府之事了。
說起來,盧少業回京都也有些時日了,就是不曉得可曾去查看了此事。
沈香苗擰了擰眉頭。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盧少業,也是擰起了眉頭。
可以說是自回京之后,首先調查的便是當年恭王之事,幾乎可以說查遍了有存檔的有關恭王府的所有事情。
但,這些上面所記載的,和他了解的狀況到是差不多,大致就是那樣,秦筇慕剿匪遇難,接連世子夭折,郡主失蹤,一切都如同外頭那些人說的一樣。
但同時的,盧少業也注意到了兩個細節之處。
一處就是記載秦筇慕受重傷時的模樣,“身中數處刀傷,衣衫盡爛。”這句話也就是說他當時的確如那杜仲所懷疑的那樣,這秦筇慕當時并未穿所謂的天蠶軟甲來防身,這的確是不得不讓人起疑。
但,當時追隨秦筇慕前往剿匪之人,除了一些殘兵之外,幾乎全軍覆沒,身邊親信也都無一幸免,根本無法證實當年的秦筇慕到底為何會不曾穿了天蠶軟甲。
而這一切,只能向當時的恭王妃來證實了。
畢竟秦筇慕與恭王妃感情和睦,據說秦筇慕但凡外出,行禮都是恭王妃親點的,她興許能知道些許的內情。
而可疑之處的第二處,就是,據說秦筇慕在前往剿匪之時,曾經怒氣沖沖的前往皇宮,要面上圣上,也就是先帝,只是似乎當時十分不湊巧,先帝當時正在召見了諸位皇子說話,讓秦筇慕稍等片刻,可秦筇慕似乎根本等不下去,徑直離去。
至于當時秦筇慕為何要面見先帝,要說什么話,似乎都不得而知,而秦筇慕后來是否與先帝見面說起這件事情,也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當時秦筇慕是從王府出門,這讓他怒氣沖天之事,想必也是從王府發生的,那么知道內情的估摸著就得是恭王府之人。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與秦筇慕感情深厚的恭王妃。
這兩點可疑之處,最終似乎都需要從恭王妃那里獲得解答,盧少業自是覺得有必要去拜見恭王妃一次了。
但,一連兩次的,他都讓友安帶上名帖去了恭王府要拜見恭王妃,可同樣是這一連兩次的,友安連恭王妃的面都不曾見到,就被恭王府的管家回了話,說是恭王妃偶感風寒,不宜見客。
但盧少業前段時日入宮見慧貴妃之時,也是打聽過的,恭王府并未請了御醫前去看診,那也就是說,恭王妃的風寒,要么并不重,要么就是壓根沒病。
無論是這兩種情況中的哪一種,都說明了這恭王妃并不想見他盧少業,而不見得緣由,那也就不免讓人多想了。
是因為夫君和一雙兒女都相繼出事,所以恭王妃常年的傷心過度,身體羸弱,不能見外客,還是說,有旁的緣由。
恭王府原本就是謎團重重,現下恭王妃避而不見的,到是越發加重了盧少業的疑惑,覺得他是非得去一次不可了。
既是友安去遞名帖不管用,那么也只有他親自前往了。
打定了主意的,盧少業自然也就讓友安安排一番,隨他一同去一趟恭王府,查看究竟。
友安會意,一番的忙碌,將前去恭王府所要帶的禮品以及盧少業要穿的衣服,都準備了周全。
盧少業瞧見那身天青色的衣衫,便擺了擺手:“拿套官服,禮品也不要備。”
官服?
友安頓時一愣。
盧少業不愛拘束,就連平日里在大理寺中或者前去查案之時,都不想穿了官服,今日要去恭王府這樣的事情,竟然要穿上官服去,著實是讓友安十分不解。
“公子,穿官服去,只怕是不妥吧。”友安提議道。
“為何不妥?”盧少業揚了揚眉梢:“你到是說說看。”
“這個嘛…”友安摸了摸鼻子的,說道:“公子此去并非公干,若是穿了官服的,卻讓人誤會公子此去乃是因為案子,只怕是會議論紛紛的,以為恭王府出了什么樣的事情呢。”
“再者,穿官服去,便是無形中有些時刻提醒旁人公子身份的意思,有些示威的意思,而且,總也會礙于官職和身份的緣故,心里頭不安穩,這話只怕也不能好好說…”
畢竟大理寺是查案、斷案的地方,在里頭任職的不是平日里時常接觸死人的,就是要去查案的,要么就是來問罪的,總是就是絕對干的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就單單是瞧著身上那身衣裳,都讓人覺得心生畏懼了去。
“要的就是這樣。”盧少業忽的笑了起來。
當年恭王府之事有疑點,倘若假設秦筇慕之死,世子夭折和郡主的失蹤,都是人為的話,那么能做到這點的人,必定也就是在京都權貴之人,雖說事情過去多年,但那人必定也是十分害怕此事再度被人提及,倘若那人知道他盧少業穿著官服要到恭王府之時,必定會十分擔憂,想著有所動作,如此也就會留下蛛絲馬跡。
至于那看到官服心生畏懼的…
恭王妃一連兩次拒絕盧少業的拜訪,總讓他覺得這恭王妃有些奇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