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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章 點透

  這分明不是一個好笑的話題,反而應該是十分嚴肅的,可此時沈香苗卻發笑。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說,她有了應對的辦法。

  盧少業向沈香苗投以希冀的目光。

  “別這樣看我,我可沒有什么好法子幫你去應對這杜大夫。”沈香苗止了笑,略勾了勾唇的,道:“我不過是一介農女,每日做活做菜,想事情自然十分簡單。”

  “我只曉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沈香苗接著說道:“就這樣來說吧,你方才說過了,這去查穆王府的事情,是在你打算之內,也就是說,原本你就是要去查穆王府當年之事的,即是如此的話,那杜大夫說沒說這些話,又有什么關系呢?”

  “再者,就算你查出來他的身份又如何?不過就是猜一番他的目的罷了,你又如何知道你猜的就是對的?這么來說吧,倘若你知道他是故意讓你去查穆王府之事,以此找機會來陷害你,所以你就不再去查穆王府之事,又豈止不是正中他下懷?”

  沈香苗說完這些,便不再多說,直接看向盧少業,讓他自己意會。

  畢竟以盧少業的心思來說,這些事情應該是能想的明白的。

  盧少業聽到沈香苗的一番話,抿住了雙唇,眼中更是浮現一抹閃爍的光芒。

  的確,沈香苗說的不錯。

  其一,他原本就是要去查穆王府之事,倘若這次來見沈香苗時,不曾看到那杜仲,不曾說了這些話的時候,他依舊是去要查這件事情。

  退一萬步不講,就算知道杜仲與此事有關系,有意向他透露這件事情,讓他知道個中疑點,盧少業就算略有遲疑,但該查的事情,還是要去查。

  所以,就是如沈香苗所說的那樣,查不查穆王府之事,與杜仲說沒說那些話,可疑不可疑,沒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其二,更是如同沈香苗所說,人心是猜不到的,盧少業自詡自己足智多謀,凡事能夠洞察個中緣由,但他自是也知曉旁人也不是笨的,他有心思,旁人自然也有,他步步為營,旁人又豈會坐以待斃?

  更何況是在根本不知道對方心思到底為何的情況,所謂的防范和未雨綢繆,純粹就是無稽之談了。

  這個時候能做的,怕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隨時應對為好。

  而此時在這里猜想各種可能會出現,但又未必又出現的突發狀況,根本不是所謂的未雨綢繆,而是瞻前顧后,杞人憂天罷了。

  大約是因為他重生了一次,許多事情總覺得在自己的把控之中,即便是覺得因為重生而改變的一些事情,也大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所以早已習慣了自己去把控全局。

  現在突然出了一件始料未及之事,超出了他的意料,所以一時心慌意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憂心不已。

  好在,有沈香苗在,適時的點清了他。

  凡事總有意外,就算有又如何,他可是盧少業,凡事都無所畏懼,能夠解決掉的盧少業。

  此時盧少業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輕松,甚至還有一些看透了此事后的愉悅之感,就連一雙眼睛里,都透出了晶晶亮的光芒。

  “香苗。”盧少業突然低聲喚了一聲。

  “嗯?”沈香苗自是看了出來他此時的釋然微笑著應了一聲,隨后說道:“其實,有關杜大夫之事,你也不必擔憂太狠,杜大夫為人十分真誠,這種真誠是陰狠之人裝不出來的,所以我覺得,杜大夫應該不會是那種會在背后使壞之人,大約是有他的苦衷吧。”

  的確,若是心思陰狠之人,就算是想裝作善良之輩,不過就是裝模作樣,內在是完全學不會的,尤其是在小細節方面,能夠完全體現出來這個人品質如何。

  且沈香苗向來是十分細致之人,若是對方有一絲一毫的疑點或者不妥之處,她應該都會察覺的到,并看的出來,但既是她都這么說了,那就應該不錯了。

  “嗯,我曉得,你看人一向很準,應該不會有錯。”盧少業應道。

  “你又知道了?”沈香苗抿嘴直笑。

  “自然了,從你第一眼就察覺出來我并非是真的陸澤軒開始。”盧少業輕笑,許久之后,才將彎起的唇角重新收了回來,十分認真的看向沈香。

  “謝謝你。”盧少業的聲音越發的溫柔。

  “謝我作甚?”沈香苗先是一怔,接著是越發恬靜的笑容。

  “自然…”盧少業笑道:“自然是謝你點醒了我了。”

  “不小心胡思亂想的,若不是你及時提醒,我怕是要徹底要鉆牛角尖了,所以要謝謝你。”盧少業一臉的鄭重其事。

  這讓沈香苗揚起了眉梢:“巧慧被綁一事我亦是想不透,也是你點透了我,這回就算是還了上次的人情?”

  “你我之間,哪里來的人情?”盧少業摸著鼻子道:“不過就是夫唱婦隨,婦唱夫隨罷了。”

  彼此互相扶持,相互攜手,往前走。

  沈香苗聞言,瞪了盧少業一眼:“又在胡說八道了。”

  原本就是清麗之姿,現下故作嬌嗔,越發顯得那模樣清秀可人,氣質若幽蘭一般,在這黑夜之中頗為的顯眼,更像是那盛夏里頭屹立于荷葉之中,含苞待放的蓮花一般,美麗可人。

  盧少業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了些許的炙熱感,灼的沈香苗臉頰微微的發燙,讓她越發帶了幾分的惱怒,卻也知道盧少業這是本性難改,索性徑直站了起來:“夜色深了,該去睡覺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說著,收拾了那放在石桌上頭的碗,放回到灶房里頭,回房去了。

  屋子里頭的燈,很快就熄了,這下子,院子里頭徹底成了一片的漆黑,只能就著滿天繁星的微弱光芒,勉強看得清周遭的東西。

  盧少業無奈的站了起來,一邊懊悔自己方才的話多,一邊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上床歇著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與尋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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