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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相求

  杜仲原本是一味藥材的名字,主治腰膝痛,具備補中、益精氣、堅筋骨、除陰下癢濕、小便余瀝等功效。

  醫者取名杜仲,這原本就是讓人覺得有意思的事情,但若是仔細追究的,也可能是因為是醫學世家,父母為了讓他往后坐救死扶傷的醫者,所以才取了這樣的名字。

  只是,盧少業還是覺得,杜仲有可疑之處,從第一次見到杜仲時他有些閃爍的眼神,以及在這樣的地方,擁有著這樣一樣醫術高明的大夫,在盧少業看來都覺得不太正常。

  總覺得,這杜仲應該和京都有著什么聯系一樣。

  但這些不過只是猜測罷了,現在盧少業也都還不敢肯定。

  但說起京都的話…

  盧少業開口道:“說起來,你曾經拜托我,讓我幫一位老夫人尋找她小女兒的事情,我派人打聽了許久,但現在都沒有什么音信,實在是抱歉。”

  盧少業所說的,應該是從前沈香苗陰錯陽差的從路上救回來的那位柳老夫人,在臨終前誤打誤撞的得了她的遺物,在沈香苗看來,應該將東西物歸原主,交還給那位柳老夫人的小女兒,柳慧薇。

  當時杜仲大夫打聽來的消息,柳老夫人夫婦兩個人為了保住當時已經瘋瘋癲癲的柳慧薇的性命,拜入一名神尼門下做了弟子,但后來柳老夫人夫婦再去打探時發現神尼攜弟子云游四海早已不在寺廟中。

  沈香苗思量著盧少業在京都,到底是人脈廣,關系多,應該是能夠打聽出來消息的,所以拜托了盧少業此事。

  而即便是拜托了他,沈香苗也曉得,這無異于大海撈針。

  那神尼姓甚名誰,大家都不知曉,更是不知道那柳慧薇的容貌,單憑一個名字,想要找出多年前失蹤的人,自然是十分的困難。

  “此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沈香苗安慰道:“時隔多年,容貌早已變化自不必說,改名換姓也未可知,甚至說連生死現如今都不太能確認,讓你做這樣的事情,當真是為難你了,只是當初這件事情我牽扯其中,總覺得若是不去尋找這柳慧薇的話,到底是對不住柳老夫人。”

  此事到底是沈香苗的一個心病的,雖說平日里藏在最深處,碰觸不到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看起來并沒有異樣,但若是想到這件事情的話,總覺得心里堵的慌。

  “我明白,此事我會盡力去做。”盧少業說道,聲音十分溫柔:“但你也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說超出自己所能,讓自己為難。”

  盧少業做事有分寸,沈香苗自然放心,回應了一個同樣柔和的笑容。

  兩個話說完,那邊一直等待的柳松巖這才敢開了口,想沖盧少業行跪拜之禮。

  “柳大人。”盧少業示意他不要聲張,而是自己先拱手道:“見過柳大人。”

  這幅模樣,顯然是并不想聲張了。

  柳松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急忙道:“盧公子不必多禮。”

  雖說這樣稱呼是盧少業想要的見面方式,但對于柳松巖來說,總覺得自己這樣的托大實在是有違綱常,心底里多少沒有底氣,以至于說話的時候,聲音帶了些許的顫音。

  “原本看盧公子在這里吃飯的,想叨擾一番的,結果碰到這樣的事情,看來現在要即刻趕往縣衙審理此次案件,盡早結案為好,恐怕要失陪了。”柳松巖拱手道。

  他的確打算的是來拜訪盧少業的,更是希望能夠得到盧少業面前得臉,以求往后能夠被照應一番,不曾想,中途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此時,這盧少業的面算是已經見到,他柳松巖也將這件碰巧的案件給審理妥當,而且是有根有據,有條不紊處理的妥妥當當,這不但能被稱為及時雨,更是在在盧少業的面前算是實打實的露了臉的。

  最初目的已經達到,如果再繼續在這里沒話找話的說些閑話,大露巴結之心的話,說不定會反而惹了盧少業厭煩,到是不如把握尺度,適時離去,也能在盧少業的面前得了一個知進退,識時務的好印象。

  正是想到了此處,柳松巖便不再有旁的心思,而是打算要離開了。

  盧少業見柳松巖如此,心中自然也是頗為贊賞,這話也說的十分客氣:“柳大人恪盡職守,著實是一位好官,令人稱贊。”

  “盧公子謬贊了,謬贊了。”得了夸獎,柳松巖自然是受寵若驚,連連回禮:“那好,我便不打擾盧公子用飯了,若是往后得了空閑,還望盧公子不嫌棄,到縣衙內喝杯茶水。”

  “自然了,盧公子必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若是不得空也是無妨的,我先告辭,告辭。”柳松巖十分恭敬的說罷之后,后退了兩步。

  “送一送柳大人。”盧少業吩咐友安。

  “留步,留步。”柳松巖十分客氣,沖盧少業再次拱手,接著緩步離去。

  而閆世先,快步追上了柳松巖,前去送一送。

  畢竟這里是蜀香閣,柳松巖對那盧少業十分的客氣是他的事情,而他閆世先卻是一介普通的商戶,萬不能做出不合乎規矩之事來。

  而那柳松巖,因為盧少業與沈香苗的關系,對閆世先自然也是越發客氣:“閆掌柜不必送了。”

  但客氣歸客氣的,柳松巖昨日審理了閆明寬的案子,自然也是知道這閆世先就是閆明寬的父親,現在看閆世先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的復雜。

  “柳大人客氣了,這是草民的福分。”閆世先拱手道:“只是,草民有一事想求大人,還望大人恩準。”

  柳松巖略直了直身子。

  這閆世先張口求他,肯定是為了閆明寬的事情了。

  “請講。”雖說猜到了這一層,柳松巖卻還是故意問了一句。

  “犬子無狀,犯下重罪,無論如何何種刑罰都是他應得的,都不應有半句的怨言,更不敢有不滿之心,只是到底是父子血脈,不能全當做沒有了這個逆子,還望大人體諒為人父之苦心,讓草民得空去牢中見一見,也算是給他送行了。”閆明寬說著跪了下來,磕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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