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必定謹記此事,姑娘放心就是。”
現下哪里還有不應的道理?云若自然是急忙應下,一邊更是盤算著如何回去和華靜怡說道此事,更是惡狠狠的瞪了在馬車里頭,依舊昏死著的胭脂。
若不是這個胭脂邀功心切,想著削尖了腦袋的往上爬,和華靜怡提議了這件事,又如何惹了這般大的禍端?這回去之后必定得告訴了姑娘,將胭脂這個害人精趕緊處理掉,永絕后患才成。
云若這般想著,這心緒便跟著這吱呀吱呀的車轱轆一起遠去了。
事情處理完畢,這沈家的門口便恢復了平靜,盧少業那微皺的眉頭這才舒展了開來,看手掌心內一直托著的沈香苗并沒有異動,頓時舒了口氣。
方才為了讓沈香苗睡得更舒服一些,點了些安神香來。
不曾想這讓沈香苗睡的這般沉,方才的動靜都不曾吵醒,這細細論起來,也不曉得是因為這安神香的緣故,還是因為有了他在身邊,所以沈香苗睡得這般安穩。
盧少業自然愿意相信是因為后者的緣故,不由得揚了揚嘴角。
從先前水蘇進門之后,緊接著進門的夏冰,便將方才因為此事有些驚魂未定的呂氏和冬青請到屋子里頭休息,端了冰鎮的綠豆湯來給她們兩個解暑壓驚。
呂氏起初有些不放心,便要去外頭瞧一瞧:“水蘇一個人在外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的來,不如我去外頭喊上幾個人來幫忙?”
“夫人放心便是,水蘇姐姐的身手好著呢,別說這幾個不會什么拳腳功夫的丫鬟婆子了,就算是拳腳功夫了得的,水蘇姐姐一個也能打了十幾個人呢。”夏冰安慰道:“這會子外頭正亂,夫人還是不要出去瞧了,若是被無意中傷到了,或者看到什么嚇到了,我們可沒法子交差去。”
“是啊,外頭的事兒啊,夫人您放心交給水蘇姐姐就是。”冬青也附和道。
呂氏縱使略有些擔憂,但仔細想想,夏冰和冬青兩個人說的的確不差,這水蘇的功夫的確是不弱,是完全不必擔憂水蘇的問題,若是她出去,怕是容易給水蘇添亂的,因此呂氏便聽從了夏冰與冬青的話,在屋子里帶著。
等上了一陣子,聽著外頭沒了什么動靜,呂氏便先打發了夏冰去瞧動靜。
待夏冰回來,呂氏便急忙問狀況如何。
“夫人放心,水蘇姐姐已經帶了那些人去章園找那華靜怡興師問罪去了,現下什么事都不曾有了。”夏冰笑道。
只是這笑的有些開,嘴角比平常咧的更開,看起來略略有些不自然。
冬青只當她是覺得出了口惡氣,心里頭高興,倒是不曾疑心旁的。
倒是呂氏站了起來,瞧了瞧外頭的天兒道:“天狼早就出門去了,這會兒瞧著天色也是不早了,估摸著再過上片刻鐵蛋就要回來了,夏冰便先去瞧瞧準備晚飯吧。”
“哎。”夏冰應道,叮囑冬青:“我去燒飯,你在這兒好生照顧夫人。”
冬青點頭:“放心吧。”
兩個人正說話呢,呂氏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去弟妹家拿個鞋樣子來,瞧著給香苗做裙子的料子能剩下來一些,給巧慧做上兩雙鞋子,粉嫩嫩的,她穿上必定俏麗。”
夏冰一聽這話,趕緊伸手攔:“這些小事哪里就用讓夫人跑一趟了呢,冬青,你去一趟拿了鞋樣子回來,別讓夫人受累了。”
“哦。”冬青應了一聲,同時頗為疑惑的看了夏冰一眼。
平日里雖說她們兩個是婢女的身份,但在沈家,呂氏和沈香苗待她們兩個極好,從未講究什么身份尊卑,簡直把她們兩個人當了家人一樣,因而平日里她們說話也不講究客套,只隨意的像親人一般說話。
夏冰方才的話,尤其是最后一句“別讓夫人受累了”,與平時所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似乎帶了些刻意的感覺。
“夏冰,這是怎么了,怎的話也不好好說了?”冬青拽了夏冰一下,低聲詢問。
“這事兒啊…”夏冰頓時也有些郁悶的挑了挑眉梢,在冬青耳邊耳語了一番。
冬青聽罷之后,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
“嗯。”夏冰點頭,臉上略帶了些許尷尬的擔憂并不減退分毫:“這公子是為了讓姑娘多睡上一會兒,自然這里頭也有了想多陪姑娘一會子的想法,這個咱們曉得便好,不要拿到外頭說就是…”
“不過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畢竟公子對姑娘一見傾心,愛慕之情可以說像高山一般連綿不絕,又是千里迢迢而來,想著多看姑娘一會兒,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咱們都得理解一二。”
“只是咱們理解了,這夫人,畢竟還是會覺得別扭,雖說瞧著公子和姑娘清清白白的,但這為人娘親的,也必定會認為公子這種行徑是登徒子的行徑,必定會惱怒萬分,若是和公子因此事吵鬧起來,也是不好。”
“所以我才讓你多攔著些,別讓夫人出去瞧見了,過上一會兒,姑娘睡醒了,便是也就沒事兒了。”夏冰說道。
冬青連連點頭:“是這么回事,那我這會子就去拿鞋樣子去,別讓夫人出門瞧見就是,那你在家可得多盯著些。”
“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夏冰拍著胸口,打起了包票。
呂氏看著兩個人在這里聊得火熱,自是有些奇怪:“你們兩個在這兒說什么呢,這般熱鬧?”
“我們啊…”冬青頓時一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去瞧夏冰。
好在夏冰是個伶俐的,眼珠子骨碌轉了轉,道:“我們在說夫人這兩日臉瞧著白嫩了許多,正在談論夫人用了何種的脂粉,正尋思著要不要問夫人討些來呢。”
但凡女子,無論是豆蔻年華還是耄耋之年,沒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呂氏也不例外,聽到夏冰和冬青兩個人說起他皮膚白嫩,不由得羞紅了臉:“你們兩個膽子倒是大了許多,竟是拿我打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