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有點子腦子的女子,就應該知道男人的信物不能隨便拿;更該知道她的身份和阿昭有著天壤之別,能進府為妾已經是大福份了。
那方喜云若是個有骨氣的,不愿與人為妾,在發現阿昭有妻室之時,就該當即立斷交還阿昭的玉佩,將一切說清楚,與阿昭斷得干干凈凈。
她一不歸還玉佩,二不應下進府為妾,若不是貪念作崇,打得隴望蜀的主意,那是什么?
更可笑的是,她與梅西望當街鬧了那么一出后,還有臉跑去找阿昭。
“王爺,一直沒查出新消息嗎?”白開心收起了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整個像變了一個人。
韓允鈞點頭:“暫時在她身上還沒有新的發現。”
“這…”白開心低頭沉思了起來,梅西望倒是想得開,他在白開心的肩頭上拍了兩下:“放心,我恍惚了一下,不代表我就會繼續中招。”
白開心斜了他一眼,抖著肩將他的手摔下來,直接從懷里掏出了用看不清楚花紋的棕色布團,從中取出三枚銅錢,隨手從桌上拿了個干凈茶杯,把三枚銅錢丟進去,就用手心捂著杯口,嘴里念念有詞起來。
蕭明珠他們也都嚴肅了起來,沒有人出聲打斷他的行事。
待白開心念完了口中的詞,就迅速把茶杯倒扣在桌上。打開茶杯看著里面的卦象,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梅西望快步過去,看了一眼,見蕭明珠過來,他迅速的伸手將三枚銅錢揀起,遞還給白開心,笑道:“沒什么大不了的。”
蕭明珠怒眼瞪著他,磨著牙:“沒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不給我看?”
她雖然不是太懂,但見多了,大概的禍福還是看得出來的。
008立即狗腿的把它剛剛拍到的卦象展示給蕭明珠看,那卦象不是很好,但也沒壞到哪里去,算是平平常常的。
平平常常的,為什么不給她看?
她心中的疑點更多了,瞪著梅西望,將白開心拽轉了個兒,就問:“你剛剛替他問的是什么?”
梅西望剛想咳嗽暗示,蕭明珠抓了個桔子就砸了過去,再威脅白開心:“你若敢瞞我,我就讓真人來替他卦這一掛!”
這個威脅,份量夠重,白開心給了梅西望一個同情的眼神,道:“我問他最近的福禍。小子,你最近三月還是少出門得好。”
卦象上顯示,梅西望最近有禍端,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有桃花劫!
依現在的形勢來看,這一劫說不定就要應到那方喜云的身上。
梅西望親眼看到卦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點頭應下:“我自有分寸的。”
回去之后,他窩在自己的院子里老老實實的看醫書,種他的那些草藥,待這三個月過去之后,再說。
蕭明珠心中松了一口氣,依舊是叉腰叮囑:“不過是三個月,熬熬就過了,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了。最后,也叮囑家里人,小心些。”還好,那卦象不是很壞。
梅西望一個勁點頭,全部應下。
等他們走后,蕭明珠環住韓允鈞的腰,將手貼在他的胸口上,低聲喃喃:“哎,我總覺著有些不安啊。”
韓允鈞也沒有安慰她,而是揚聲將玄鐵和玄二一并叫了進來。當著蕭明珠的面,他吩咐道:“你們分別帶人,盯死了那方喜云母女的行跡,記下她們每天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與人說了什么話,半點都不準遺漏,每隔三時辰,就回來稟報一次最新的消息。”
“是!”玄鐵和玄二,馬上安排自己手中的人去辦。
安排好之后,韓允鈞才拍了拍她的后背:“你還覺著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嗎?”
蕭明珠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什么了,韓允鈞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兒:“放心,只要不是鬼祟做怪,一切都會在控制范圍之內。”
“對。”蕭明珠點頭,隨后又在他的胸口磨蹭了兩下:“發現事兒,解決事兒,沒事兒就,提前防備!我不能讓他們破壞了我的心情。”她松了手,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兒的。”
韓允鈞看著她臉上重新綻開的笑容,將額頭與她的額頭貼在一起,輕輕地嗯了一聲。
蕭明珠留在書房里與韓允鈞膩歪了一會兒,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進門就看到婷姐和木石在院中等她,這才記起婷姐之前就提過,今天要來給她加固一下院子外的防御陣法。
“等久了?”她道。
“沒什么。”婷姐有些心神不寧,“我反正也沒什么事。”
她能教給蕭木石的,幾乎都教了。
“你們說,我出去了。”蕭木石打過招呼之后,親自去各處查看。
婷姐就說話,蕭明珠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兩人對面坐著,有些尷尬。商嬤嬤過來添茶,婷姐回神,見蕭明珠百無聊賴,笑道:“還擔心梅公子的事兒?”
“嗯。”蕭明珠不瞞她,將一切告訴了她,甚至還有替身之說。
婷姐楞了下,笑道:“你個正尊坐在這里,怕她個什么小妖精。”
蕭明珠被她這話逗樂了,一時興起,將白開心替梅西望卜的那一卦說給她聽,婷姐笑得更歡:“不過是桃花劫而已。”
桃花劫?
蕭明珠心思一動,腦海里浮現的不是方喜云,卻是寧月香。
難道,梅西望這一劫要應在寧月香身上?
怔了怔,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了寧月香離開之前的樣子,那個時候寧月香雖然戴著長帷帽,她看不到寧月香臉上的神色,但那雙緊緊絞著帕子的手,明顯透露了許多信息。
她可以確定,那絕對不像是一個決定應下他家親事的女子,應該有的反應。
看來,寧白兩家那門親事,她真要問清楚是怎么回事才好,別在這里頭真攪進了什么誤會。
打著這個主意,送走婷姐和木石后,蕭明珠就派人去寧家下帖子,邀寧月香過府。
去寧家下帖子的嬤嬤不到一個時辰就匆匆回來了。她帶回來出乎蕭明珠意料的消息,說寧月香昨兒晚上受了風寒,現在臥床不起。寧夫人說待寧月香全愈后,再讓她過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