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官道上疾行,穆王為了引人耳目,讓人備了一模一樣的馬車一前一后兩輛馬車從王府中出來。
出了城,寧石放立即出煙火彈讓穆王府暗中的死士全力護航,這一路不僅有穆王府的死士護著,還有寧世子調動的侍衛營侍衛與大理寺一支衙役一路隨行。
這些刺客身份不明,訓練有素,顯然不是一群烏合之眾,寧慕畫與陳德育想法空前統一的一致,首先想到的都是江夏那群反賊。
若這些刺客就是反賊,那就有可能是前朝余孽,他們對著會道法的季六念念不忘,不顧暴露直接躍入穆王府,其中緣故值得深究,因此,兩人連派兩支隊伍,一方面為了保護穆王,一方面也是趁機看看能不能尋出一些反賊的蛛絲馬跡。
寧石駕著車,九娘坐在馬車后頭,寒風獵獵迎面刮來。
寅時的北風冷顯寒冷,大雪紛飛,眾人卻半點不敢松懈。
出了城不久,雪地中果然嘩啦嘩啦涌起來另一波黑衣刺客…
九娘與寧石早已有防備,紛紛抽出腰中長劍跳下車便與刺客纏斗起來,他們這兒遭到了刺客的埋伏,不知穆王那兒有沒有事情。
夜色很濃,官道的另一端,席善駕著車,眼中一直帶著凝重,只覺那呼呼北風呼嘯在他的耳邊。
雖有寧石的馬車引開刺客,但是對方有個六娘子都打不過的道人,也不知那道人會不會發現這馬車才是真正上紫霞山的。
然而,席善駕的馬車每次一行過雪地,后頭總會引來一陣狂風大雪,馬車行過之后,風雪很快掩蓋掉了地上車輪碾壓出的痕跡,讓人觸目所及,除了茫茫白雪,再無法看見其他。
一夜行至天明,一路相安無事,天亮之后,席善更加不敢怠慢,睜著大大雙眼,甩著馬鞭“駕駕駕…”直往紫霞山中沖。
穆王府遭遇刺客的事情轟動全城,皇帝怒氣填胸,在早朝的時險些把龍椅的把手都給拍斷了。
他大壽在即,新年在即,可守衛森嚴的京中竟然冒出了幾十個刺客,明目張膽躍入穆王府殺人,簡直視皇權為無物、把他堂堂一國之君的臉放在腳下踩!
大理寺的項上人頭都快保不住,只得這個早朝跟在地府過堂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一般的驚醒刺激,順天府府尹更是跪在殿中哭嚎說自己無臉見皇帝,請賜一死。
大皇子安王被軟禁在府中,七皇子告假在府,這會兒除了安王與穆王,其他皇子倒是紛紛到齊了,就連六皇子錦王也第一次站在了勤勉殿內 眾人本來還想再皇帝面前搏一個臉熟,卻不想遇上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天子怒火。
皇帝看著底下鬧哄哄一片的人頭,聽著他們來來回回的諫言,卻都不能說出個有效法子,只覺得疲憊無比。
“寧統領!”皇帝止了眾人聲音,開口,“京中要再加強戒備,尤其是各個王府四周,你去多派人手,朕不想再聽到京中哪家出刺客的事兒!”
“微臣遵旨。”
“陳德育!”
“微臣在!”
“朕限你在三日之內,查明刺客身份,刺客似乎還有黨羽,他們進穆王府目的何在,那些余黨藏匿在何處…這些,統統給朕一一查明!”
“微臣遵旨!”
“谷煜興!”
“微臣在!”
“朕限你…”
宮中的早朝人人提著一顆心,波濤明涌,而這時候的紫霞山中安安靜靜、萬籟俱寂,白皚皚一片,馬車行過,驚起一排又一排的山雀。
美人蕉重回故地,心中欣喜,幻想使用的更加出神入化,那枝葉左右交替舞得本來就快堅持不住的七皇子整個人都暈了,他眼中布血絲,拽著季云流的手,與美人蕉打商量:“美人蕉,我們此刻已經上山,再過半個時辰便能到紫霞觀,紫霞山中守衛森嚴,你不必如此耗費靈力…”
美人蕉枝葉瞬息間就換了兩個動作,下一刻又是兩個動作,手舞足蹈:沒事兒、沒事兒!我抽風我樂意!
一到紫霞山中它便感覺空氣清新、靈氣充沛,這兒可是它待了幾百年的家呀!
玉珩見它歡快至此,也不再勸,拽著季云流手,輕聲相告:云流,我們到了…
他將手蓋在季云流額頭上,額頭那股涼意帶著冬日的寒意由手心鉆進玉七心中,他不禁想到昨日謝三那句若成大業,犧牲在所難免的話語。
良久良久,他面容沉靜如水,心中默言道,季云流,若皇位與你只可選一樣,那么,我選你。
紫霞觀中人似乎早已知曉今日會有人上山,皚皚白雪的觀門外頭已經掃出一條道路,小米兒拿著掃帚,身穿白色棉襖,發束道髻站在觀門口,看見玉七抱著季六下了車,作揖行禮道:“穆王殿下,師傅已經恭候多時,請殿下隨我來。”
聞言,七皇子心中瞬間泛起狂喜,那股喜意從心中一直彌漫到他臉上來:“秦羽人出關了?”
“嗯,師傅昨日夜中臨時出關的,說今日會有貴客到訪,讓我好生迎接。”小米兒放下掃帚,似模似樣的做了請的手勢,帶著幾人往里走。
席善將馬車交給一旁小廝,自己從馬車中抱出一個大食盒與美人蕉,幾步小跑到小米兒前頭,打開食盒蓋子:“小米兒,你席哥哥給你帶來了桂花糕,特別不一樣的桂花糕,你快些嘗嘗…”
上次在皇宮中,小米兒因一盒鳳梨酥與席善結交了深厚的友情,后來時不時的,席善總會帶糕點給他,就連小米兒在紫霞山中,席善也會托人帶過來…此刻小米兒看見食盒中精致的桂花糕,果然露出了一口白牙齒,笑得嘴旁的兩個小酒窩都看見了:“謝席善叔叔!”
席善拍了那雙拿出桂花糕的小手,嗨了一聲,內心咆哮:小屁孩!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是哥哥!!
看看,看看,必定是媳婦還沒找到的緣故,讓自己整個人都顯老了!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