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發生了何事?”玉珩怎么可能會去遠一些,還要離開這院子。
季云流之前說的是五行借運陣,如今為何變成了鎖魂陣?
他因重活一世,又因季云流會道法之故,近來都會翻閱各種道法書籍,這鎖魂陣他確實在書籍中見過,此陣乃茅山陣法,是一個非常惡毒的法陣,由七煞困守,牽一發而動全身。
季云流連抓出幾張道符,手底結印快到讓人看不清楚:“這道人陰毒,恐怕這五行陣是個幌子,知我過來此地要幫你解陣,對我使鎖魂陣才是真。”
“你可有方法破解這鎖魂陣沒?”玉珩站在朱砂畫成的道符外頭,瞧著里頭的心上人,頭一次急得手指發抖。
他又驚又懼,如今心里說不出的難受,這感覺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看著自己的內妻被江洋大盜挾持一樣,有心無力。
七皇子恨不得現在就駕馬沖進景王府,手持長劍與玉琳來個決戰紫禁之巔、不死不罷休,也好過在這兒干等著瞪眼!
“這人沒有我身上的任何精血毛發,竟然還想對我使用鎖魂陣,他是太自負還是太小瞧我呢?”季云流手一揚,雙手指尖的幾張道符全數燃起,“七爺莫擔心,你快去站遠一些…我這就讓他反省反省,滾回老家練上幾年再出來!”
“廣修億劫,證我神通,體有金光,覆映吾身…”燃起的道符,在半空中畫出道符虛像,季云流腳下的朱砂被罡北斗七星步踩的凌亂又似更加完整,“金光速現,覆護吾身。急急如律令!”
開始空中虛像的道符沒有顯現出來,待“令”字一下,季云流前面的道符在空中顯現而出,身上的金光閃的在夜空下十分奪目。
好像有風而起,又好像夜空中有閃電而下。
那地上的紅龍與季云流身上的金光合二為一,一股腦的沖向暗紅線交叉而出的大口之中。
玉珩退開幾步站在外頭,動也不動,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做法的季云流。
“轟”右側墻壁中燃出一道紅光,紅光像電光一樣劈開了墻面,之后迅速的化為灰燼,暗滅掉了。
玉珩看著那景象,心中駭然,自己府中的墻內果然被埋下了道符!再看季云流口中開開合合似乎在配合著手下的結印念誦咒語,玉珩轉首喚席善道:“寧石,你們去吧墻中的道符全數挖出來。”
席善、寧石還有九娘在季云流落朱砂做法時,就各個站在陰影處蹲守著,他們本欲上前幫忙,但是看著全數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高難度事兒,無能為力之下只好繼續在墻角蹲著。
好氣哦!什么都幫不上,自己等人這個侍衛做得實在有點不稱職的感覺…
如今三人一聽七皇子的吩咐,各個又想快速又不敢打擾季云流一樣的,踩著極其古怪的貓步子到了玉珩面前。
“七爺,”席善苦著臉,“那些人把道符埋在墻中的哪個地方咱們不知道呀,這么挖的話,挖到天明或許也挖不到呀,六娘子這邊…”六娘子這邊能等到天亮嗎?看著對方似乎很難對付的模樣!
七皇子的那道法書也不是白看的,他雖不會道法沒有修道,但他知曉這五行陣的擺位,適才季云流燃掉了墻中的一處地方,讓他亦可以推算其他道符埋的位置,當下拽下縫于外袍上的珠子就在地上畫起五行陣法圖來:“這是云流適才破的一處,按五行排開,東南墻,東北,西北,西南各自會有一處…”他再瞧了瞧那一處破損墻面位置的高度,在圖中點出大致范圍,“其他墻面應會與它相對,就在這兒,這兒,還有這里和這里,且去把道符挖出來!”
三人看著地上七皇子畫出來的圖樣,心中都是佩服至極。
六娘子手段厲害會道法之術,七皇子心思縝密會推演之術,兩人…嗯,太般配了!
夸贊的話語還是要等到斗法結束后再說,三人聽了七皇子的吩咐,記住了墻面的位置,分別以最快的速度分散開來,半夜頂著月光去挖墻面。
玉珩瞧了季云流一眼,見她全神貫注,再見她面上沒有那種落敗之色,于是玉七甩開身上外袍,麻利的擼起袖子,尋來利器,去最后一塊墻面挖道符。
季云流破掉陣法一個缺口,燃完手上道符,抬目看見七皇子一身寢衣蹲在墻壁挖磚面,不禁感嘆了一聲:顏值在線的娃就是不一樣,漆黑黑的半夜里穿件睡衣撅著屁股挖墻角都那么有型。
見墻面破裂,玉珩伸手要去扯道符,季六連忙收起輕浮猥瑣的念頭肅穆了心思,揚聲道:“七爺莫要撕毀道符,把道符拿來給我。”
玉珩一聽季云流這么說,從砸出縫隙的墻內抓出道符,同時讓在其他方位的幾人也不要撕掉道符。
把道符送到季云流面前,他不解道:“這道符還有用處?”
“有用,七爺你站遠點,這陣法對你會有不利。”季云流接過道符,快速在上頭再畫上一道符,“鎖魂陣對施法者要求極高,否則根本無法驅動七煞前來鎖魂,而他又沒有我的毛發與血液,只是利用了七爺身上的道符對我下陣,所以這道符上頭反而會有施法者的血液,是用他自己的血液去驅動的七煞。”
玉珩不禁開口:“所以,你是打算…”
季云流:“我要用道符上頭的血液做追溯之源順著因果,然后搞死這個施法者,任他潛在天涯海角都逃不了。”
玉珩:“…”
為何會忽然覺得自家要用邪法搞死人的女朋友更令人心動了??
離穆王府不遠處的宅子內,“轟”一聲巨響,設在院中的小型一角立即斷開來。
“師傅,”黃袍道人叫老者道,“五行陣法被斬裂了一角。”
“你速速去補上!”老者手中結印不停,口中咒語之下,分神出聲喊了一句,待他重新閉上眼做法時,卻感覺整個神魂蕩了一下,下意識驚駭叫道,“不好,這人竟然如此反應迅速,順著因果對著我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