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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挑個丫鬟

  說,午后的七娘子是如何打暈了看管他的婆子,如何不要臉的沖撞了七皇子,而后,如何被三老爺抽了一頓鞭子,又是怎樣氣得老夫人直跳腳,要把她禁足到出閣之前!

  夏汐講這些豪門八卦,簡直不要太熟能生巧,嘴巴啪啪啪,還能抑揚頓挫,各人的語言學得似模似樣。

  季六目光落在《昭史》太祖皇帝獻美人、離亂大越帝心這一計謀上,聽完整個八卦的前因后果后“嗯”了一聲,朝夏汐道:“我餓了,你且先去廚房端碗燕窩粥來。”

  對于季七這樣的作死,她沒有任何同情之色。

  誰的青春不二逼?

  小姑娘在成長的道路上總要吃些苦的。

  夏汐剛退出門外,林嬤嬤跨進來,稟告道:“姑娘,大夫人讓你去二門那兒挑兩個丫頭呢。”

  陳氏身邊的王嬤嬤速度很快,三天前陳氏吩咐了她,帶幾個丫頭來挑,這天她就讓五牙婆帶著人來了。

  五牙婆帶著九娘與其他婆子丫鬟到季府,排排站著,讓陳氏挑選。

  入了院,季云流向著陳氏行了禮,頭一眼就看見了九娘。

  細瞧兩眼,眼深眉濃,面上骨肉勻稱,腿腳骨肉亦是非常勻稱,連不用問名字,都知道她就是九娘。

  這個男朋友挑的保鏢果然很合格。

  指著九娘,季六笑道:“便她罷。”

  “好眼光,我正覺得她不錯呢。”陳氏拉著她的手道,“你且再選個,仔細你那兒加紅巧、夏汐還有這丫鬟,也才三個。咱們不說照勛貴人家的規矩,要六個丫頭,但四個總是該湊齊的。”

  五牙婆笑著拉出再拉出一個人來,笑道:“六姑娘,這丫頭懂事靈巧的很,手腳又勤快,人也長得周正,您瞧瞧?”

  季云流打量那丫頭,是個十五、六歲的年紀,雙眼細長,鼻高唇薄,眼珠子也很靈動,見五牙婆引薦了自己,當下在走幾步出來,朝著陳氏與季云流福了一福:“奴婢名青草,今年十六了,見過夫人與姑娘。”

  “確實是個周正的。”陳氏很滿意,“也是靈巧知規矩的。”

  季云流看她鼠耳羊口,朝她道:“把手伸出來我瞧瞧。”

  青草落落大方的伸出一雙手。

  掌中有離卦紋,是個奔波、勞碌,說人長短的官家命。

  季云流看著一笑:“便這個罷。”

  五牙婆見兩個昨夜被有人送銀子安插進來的兩個丫頭都被季六選中了,暗中松下一口氣,連忙又向陳氏介紹余下的丫鬟婆子。

  陳氏瞧了瞧季云流挑的兩個丫鬟,撫著她的手笑道:“這兩個看著都不錯,讓黃嬤嬤教些規矩,會是兩個能用的。”

  季云流著應了一聲。

  兩個都是官家出來的人,自然不錯。

  陳氏也挑了兩個丫鬟與粗實的婆子,讓身邊丫鬟領著五牙婆去賬房支銀子,再讓朱嬤嬤把這些丫鬟帶下去教導季府規矩去了。

  回院子的途中,陳氏低聲道:“六姐兒,你大伯昨日說,大理寺過兩日便會開堂審理張家的案子。”

  見季六應了一聲,她又抓著她的手,寬慰道:“你放心,這親事,咱們必退無疑,這事,錯在張家二郎,你莫要擔心你的閨譽會受損。至于日后親事,老夫人定會給你挑個好的。”

  季云流笑道:“云流多謝大伯和大伯母的厚愛,大伯母帶我如親女兒般,云流無以為報,日后必定好好孝敬大伯與大伯母。”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是個命苦的,日后會苦盡甘來,你放心。”陳氏又如此寬慰道。

  聽陳氏說的最多的就是“你放心”這三字,季云流露出牙齒笑起來。

  其實這季府,倒真不是什么深門大院。

  眾人對她都挺不錯,不需要勾心斗角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季云流入了邀月院,想了想之前玉七所講的九娘,明明白白只講了一個人,所以那棵爛草應該不是她男朋友送來的罷?

  “林嬤嬤,”季六轉首吩咐,“待過兩日,那兩個丫鬟學好了規矩,你且帶她們來讓我瞧瞧。”

  林嬤嬤應了一聲。

  問完所有供詞,第二日一大早,七皇子讓寧石拿了書籍,帶著他去了國子監。

  國子監乃大昭的最高官學院,學生名額甚少,不僅只收七品以上官員子弟,還得通過入院考試才可進入。

  國子監的太學堂七日會講一次經筵,經筵主要是為皇子講論經史而特設的一堂講席,大昭皇子十歲之前在宮中的資善堂受翰林院庶吉士啟蒙,后入國子監聽《大學》、《論語》之類的日講,學治國之道的經筵。

  玉珩入太學堂時,六皇子玉瓊已經在了,腿搭在案上,坐的吊兒郎當一點威儀都沒有,看見玉七,招了招手:“七哥兒!過來過來。”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搭理自己,六皇子收了腿,站起來,自己走到他身邊,坐下:“前幾日,你去了紫霞觀,可有讓那些老道士卜上一卦?”

  “沒有。”玉珩干脆應了一聲。

  “誒,待你過些日子賜了府,搬離了宮中,六哥得好好請你一頓!”六皇子笑道。

  玉珩又應了一聲。

  “小七,”六皇子再道:“我那兒前些日子得了一件通白貂裘,嘖嘖嘖,那毛的成色,真真是極好的,不如六哥讓你帶回去,給皇后娘娘孝敬孝敬?”

  “北地水貂做的貂裘?”玉珩目光一頓,頗為大方的點首:“好,六哥讓人送來便是。”

  那人穿上白色確實頗為好看。

  六皇子見他爽快答應,臉上頗有喜色,只是沒有喜多久,又垮下來:“七哥兒,本來這事兒,咱們做兒子的向母親聊表孝心是應該的,但小七你瞧,六哥我如今,如今為了整治寒北那塊屬地,那樣貧困苦寒之地…唉,真是兩袖清風,一言難盡!”

  皇家兒子看似身份尊貴,其實除了御賜的宅子,囊中還真是羞澀的很。

  皇帝封屬地,不知道是否怕兒子造反緣故,封給兒子的全都是些窮到叮當響的地方。封給這六皇子的就是寒北一處荒無人煙之地。

  每一年不說能進貢他多少了,六皇子不貼補那邊的民生功作就已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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