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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沈浩堅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第二天沈浩家的庫房被燒了,貨物被燒得一干二凈,當天夜里,便有人往他家里扔死雞,死狗,死耗子…
到了第三天,沈浩屈服了,將股份賣給了徐蝌和胡寧,只是得到了一千兩銀子。
一時之間,杭州城內人心惶惶,那些中小商戶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那天徐蝌和胡寧找上門來。
但是…
該來的還是要來。兩天后,徐蝌和胡寧聯袂去了余家,一個掌握著大明海貿股份的小商戶,那個小商戶根本就不敢和爭論,乖乖地出售了自己的股份,只換取了一千兩銀子。這一下子,那些中小商戶更加地慌亂了,紛紛前往五大世家,那五大家主又一起來到知府衙門,但是卻被把手大門的戚家軍給擋在了外面,說是羅信病了,不見外客。
這下連五大家主也對羅信失去了信心,什么病了?還不是沒有辦法,躲在府里不出來?五大家主也急的團團轉,他們不知道徐蝌和胡寧究竟會做到什么程度?
“陸兄,要不…我們去拜見一下胡部堂?”王家家主六神無主地說道。
陸鼎坐在那里沉吟了半響,最終搖了搖頭道:“你們還記得當初我們和宋大年聯手針對羅大人的時候嗎?”
“記得,怎么了?”
“那個時候羅大人也是躲在市舶司不出來,后來更是每天像個孫子似的去宋大年那里求見,那個時候,我們都在看羅信的笑話,認為羅信已經沒有辦法了,但是結果膩?我們成了最大的笑話,宋大年成了最大的笑話。”
“陸兄,您的意思是?”
“再看看吧,我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看透過羅大人,你們可想過,在這個時候,我們如果投到了胡宗憲那一邊,徹底得罪羅大人,一旦最后羅大人勝了,我們會是什么后果?那盧家可就是前車之鑒。”
眾人想到盧家被滅門的事情,便不由身上發冷。一個個小雞啄米般地點頭道:
“對對對,再看看,再看看!”
知府衙門。
羅信和戚繼光在二堂內相對而坐,羅信是一身官服,戚繼光是披盔戴甲,兩個人都在默默地喝茶,卻沒有人說話。
氣氛顯得凝重,終于戚繼光放下了茶杯道:“大人,你說那徐蝌和胡寧真的會去劉方家?”
“會去的,一定會去的。”羅信也放下了茶杯道:“劉方只屬于小型商戶,所以徐蝌和胡寧收拾完了那些散戶之后,一定會對小型商戶動手,他們兩個如今已經吃掉了沈家和余家,也許下一家不會是劉方家,但是也不會太久。對了,你的那一千騎兵可都是披甲而待?”
“是啊!”戚繼光皺著眉頭道:“每天都讓他們躲在院子里,披甲而待,也不告訴他們為什么,我手下的人都待出毛病了。總是問我為什么。”
“堅持幾天吧,你看我,不也是每天都穿著官服在這里準備著?元敬兄,這一關對我至關重要,相對來說,能不能抓到張道源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徐蝌和胡寧進入到劉方家里。”
說到這里,羅信嘆息了一聲道:“錯過了這次機會,我真是想不出來辦法應對徐階和胡宗憲的攻擊,我一旦失敗,罷官不怕,哪怕就是身死也不足惜。但是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市舶司就毀于一旦。元敬兄,你覺得大明如今一旦失去了海貿,大明的財政還有希望嗎?”
“唉…”戚繼光也長嘆了一聲。
京城。
徐府。
徐階望著對面的徐魯傾問道:“家里來消息了?”
“是!”徐魯傾恭敬地說道:“三弟和胡公子已經將所有散戶的股份收購完畢,開始收購小型商戶的股份。第一個收購的杭州一個姓沈的,遇到了一點兒麻煩,而且鬧到了羅信那里,不過羅信卻是毫無辦法,最終還是讓我們兩家將沈家的股份吃下。
因為羅信的毫無辦法,讓那些股東大失所望,心中更是畏懼我們徐階和胡家,當三弟找上第二家余家的時候,那余家根本就不敢反抗,痛快地將股份賣給了我們。如今一切都進展順利,我看這次羅信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要羅信失去了威望,我們在占據了三成股份,到時候將五大世家拉幾家,打幾家,很快這大明海貿就是我們的了。”
徐階的臉上并沒有現出喜色,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徐魯卿不解地望著徐階問道:
“父親,您…”
“我在想羅信為什么一直龜縮在知府衙門內,沒有反應?”
“父親,您想得多了。”徐魯卿笑道:“他又能夠有什么反應?面對我們徐家和胡家聯手,他有反應的能力嗎?父親,孩兒說句不孝的話,如果您處于羅信如今的位置,您有辦法嗎?”
徐家想了想,臉上便現出了苦笑,搖頭道:“我還真是沒有什么辦法。”
“這就是了。”徐魯卿笑道:“連父親您都沒有辦法,那羅信又會有什么辦法?”
徐家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以羅信的性子,他怎么會如此安靜?”
“不安靜又有什么辦法?”徐魯卿的臉上現出了極度的自信道:“這是我們兩家太過強大,羅信怕了。”
徐家輕輕地搖了搖頭道:“為父總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只是想不出來在這種情況下,羅信還有什么后手。再看看吧。”
說到這里,徐階的臉上也現出了自信道:“我也想要看看他究竟還有什么后手,我就不信他一個新貴能夠有什么厲害的手段。”
徐魯卿思索了一下道:“羅信擁有的勢力不過是復興社,復興社那群人確實是青年俊杰,但是重要的是青年兩個字,也許過了二十年,復興社會成為大明一股大勢力,但是從目前來看,他都是一些小嘍啰,根本就上不了臺面,興不起風浪。
難道是…高拱?”
“不會!”徐階搖頭道:“高拱那個老狐貍只會作壁上觀,坐看我們和羅信相斗,然后取漁翁之利。而且…就算高拱想要出手,他也無處出手。我們是正常的收購股份,那些人也是自愿出售,他根本無處下手。”
“那…是軍方?”徐魯卿眉頭一挑道:“羅信在軍方可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聽三弟說,戚繼光如今就像他的私軍一樣,在給他守大門。”
“他怎么敢依仗軍方?”徐階失笑道:“陛下忌憚的就是他在軍方的影響力,如今羅信躲軍方還來不及,哪里還敢靠近軍方?至于戚繼光為他守大門…呵呵…”
說到這里,徐階呵呵笑了起來道:“還真是給他守大門,他不是剛剛被紅巾軍刺殺了嗎?恐怕又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紅巾軍又要殺他了,所以才讓戚繼光給他守門…”
說到這里,徐階的神色突然一愣,半響道:“也許羅信真是被紅巾軍暗殺得怕了,這一段時間都在忙著尋找紅巾軍,而顧不上我們。”
“這不更好!”徐魯卿眉飛色舞,徐階的臉上也輕松了不少。徐魯卿突然凝聲道:
“父親,您真的要如胡宗憲聯手?”
“嗯!”徐階點點頭道:“胡宗憲如今已經成氣候了,而如今高拱有逼得厲害,和胡宗憲聯手,利大于弊。”
蘇州。
總督府。
胡宗憲大笑著拍著胡寧的肩膀道:“干得不錯,繼續好好干。”
“叔叔,您就放心吧。”胡寧喜笑顏開,突然那笑容又消失了,期期艾艾地說道:
“叔叔,我們這么做,是不是對羅大人有些…有些…”
胡宗憲嘆息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道:“我也不想啊!但是你看叔叔如今在東南呼風喚雨,被人稱作東南王,但是卻不知道叔叔就是坐在火山口上。叔叔我沒有背景,原本還有著一個嚴嵩,沒有想到嚴嵩倒了,叔叔隨時都有著被打入天牢的可能。雖然在羅信的幫助下,叔叔我總算在東南站穩了腳跟,但是在朝堂上卻沒有什么腳跟,必須找一個人結為同盟。實際上,叔叔我希望結盟的對象是高拱,高拱雖然清高一些,但是還不算陰險。但是高拱卻瞧不起叔叔,對叔叔不屑一顧,讓我熱臉貼冷屁股,那就沒有意思了。所以便只好和徐階合作了。”
“那羅大人…”胡寧嘆息了一聲道:“真是太可憐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在戰場上如此,在官場上也是如此。我的本意并不想傷害羅信,只是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叔叔不這樣做,叔叔很可能就會死。陛下他…恐怕在心里早就想殺我了,我陛下有一個在京城內舉足輕重的人,時常地在陛下面前為我美言。”
“難道我們就不能夠和羅信聯手?”
“他還太弱了。一方面他的官本身就小,另一方面,他出身寒門,背后根本就沒有家族的支持。和他聯手那不叫聯手,叫照顧他們羅家,而如今我們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小弟。這次就算我胡宗憲對不住他羅信了。等以后,我會想方設法補償他。”
說到這里,望向了胡寧道:“你和徐蝌今天決定去哪家?”
“百善堂劉家。”
胡宗憲點點頭道:“一只雜魚爾,去吧。”
看著胡寧離去的背影,胡宗憲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眼中現出嫉妒的光芒,低聲呢喃道:
“羅信,你要怪就怪你那軍神的名號吧,這天地之間只能夠有一個軍神,是我胡宗憲,而不是你。你以為讓給了我那些軍功,我就會感激你嗎?那只能夠讓我感覺到羞辱。等你被罷官之后,這大明便會只剩下我一個軍神,陛下便舍不得殺我,大明總是需要一個能戰之人。到時候我會照顧你的,讓你過上一個富家翁的生活,心中感恩于我。呵呵…”
知府衙門。
一條人影在屋脊之上飛快地飛掠著,快得讓大街上的人沒有注意到。那條人影直奔知府衙門。
“嗖…”
那條人影徑直落進了二堂的天井之中。
“鏘…”
萬大全的長刀出鞘,身形就向著那條人影撲了過去,整個人都散發著兇厲的殺氣。
“大全,停下。”
背后傳來了羅信焦急的喝聲,萬大全的身形就是一頓,手中的長刀距離時運的頭顱已經不到半尺,時運的額頭滲滿了汗水,在那一刻,他本想躲,但是卻被萬大全那濃郁的殺氣所攝,竟然移動不了一步。直到此時,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
羅信和戚繼光騰地站起,大步來到了時運的跟前,凝聲喝道:
“怎么樣?”
時運急忙開口道:“大人,徐蝌和胡寧已經進去了。”
羅信的眼睛一亮,大步向著外面走去,同時喝道:“元敬,走!”
“轟隆隆…”
只是十幾息之后,戚繼光的一千騎兵便在羅信和戚繼光的帶領下向著劉方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劉府。
大廳之上。
劉方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望著眼前坐著的,臉上盡是倨傲之色的徐蝌和胡寧道:
“兩位公子,今日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是沒什么,不過生意卻是有一個。”徐蝌淡淡地說道。
劉方目光一縮,不過隨后又恢復了笑臉道:“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勞駕兩位公子親自上門?”
“你有大明海貿公司的股份吧?”
“有!”劉方點頭道。
徐蝌從袖中取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道:“這是一千兩銀子,你的股份本公子收購了。”
劉方的心中泛起了冷笑,他自然知道這兩個人來干什么,這兩個人如今在杭州鬧風鬧雨,如果劉方再不知道他們來干什么,那真就是眼瞎耳聾了。
不過知道歸知道,心中可不知道如何辦才好。紅巾軍想要造反,自然需要大量的金銀,而大明海貿毫無疑問就是一個聚寶盆,對紅巾軍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支持,就這么放棄大明海貿的股份,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所以,這兩天他也將此事告訴了在此養傷的張道源,張道源也是舍不得這塊肥肉,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此時張道源他們幾十個人都在后院等著劉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