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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夜我就安排他們兩個聯手去探查百善堂。”
“不僅僅是百善堂,還有他絲綢作坊和他居住的地方。特別是他居住的地方。”
“是,大人。”
“去吧。”
三日后。
羅信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徐蝌和胡寧找上了沈家,一個擁有大明海貿股份的小商戶。提出要收購他的股份,但是給的銀子和打發要飯的差不多。沈家早就從五大世家那里得知了情況,自然是言辭拒絕。但是,在徐蝌和胡寧離開不久,沈家主在去自己店鋪的路上,便被人打斷了腿。
沈家便告到了羅信這里,羅信望著被擔架抬在大堂上的沈家主,不由頭疼。派衙役去抓那幾個地痞,那幾個地痞在打完沈家主之后,就逃出了杭州城。當畫像畫出來的時候,被在東門守城的士兵認了出來,確實是從東門跑了。
沈家主一口咬定,打他的兩個人當初就跟在了徐蝌和胡寧的身后,羅信沉吟了一下,便讓人去請徐蝌和胡寧。
他們兩個人居住的地方羅信早就清楚,徐階在杭州有著一處房產,所以很快徐蝌和胡寧就被請來了大堂。兩個人走進了大堂,徐蝌的臉上帶著憤怒和譏諷,而胡寧的眼中卻帶著一點心虛。
徐蝌對羅信恨之入骨,而胡寧卻知道自己的叔叔深受羅信大恩,而且見識過羅信的霹靂手段,所以兩個人來到大堂之上,表情不一。
羅信見到兩個人,臉上卻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來,給二位公子上座。”
便有衙役搬來了兩個凳子,請徐蝌和胡寧坐下。徐蝌坐下之后,臉上便露出不耐煩之色道:
“羅大人,你把我們兩個請來有何事?我們兩個忙著呢。”
大堂之內的官員和衙役臉上就現出了怒色,羅信的臉上卻依舊笑瞇瞇地一指沈浩道:
“二位公子可認識此人?”
徐蝌仿佛剛剛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一般,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然后笑道:
“這不是沈浩嗎?怎么躺在這里了?”
“徐蝌,你這混蛋小人,買不成我的股份,就讓他打斷我的腿…”
“閉嘴!”徐蝌冷然喝道:“我只是去和你商量購買你的股份,你不同意我就離開了,我何時打斷過你的腿?”
沈浩的眼中充滿了恨意吼道:“打斷我腿的兩個人就是跟著你來我家的兩個家丁。他們不是你指使的,還會是誰?”
“沈浩,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血口噴人,誣陷人可是要反坐的。”徐蝌冷冷地說道。
“徐公子。”羅信笑瞇瞇地問道:“那兩個人可是你的家丁?”
“不是!”徐蝌搖頭道:“只是在杭州偶遇,比較談得來。這幾日便在一起,那天從沈浩家離開之后,那兩個人便說要離開杭州了,之后便再也沒有了聯系。大人,這個沈浩誣告于我,還請大人治罪于他。”
沈浩便慌了起來,如今徐蝌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凈,自己一沒有把那兩個人抓住,二沒有證據,這要是讓自己反坐,可就家破人亡了。不由祈求地望向了羅信道:
“大人…”
“大人!”與此同時,徐蝌也揚聲說道:“大人,你莫非要包庇沈浩嗎?我會將此事寫信告訴家父。”
羅信便笑瞇瞇地擺擺手道:“這樣的小事用不著驚動徐閣老。但是,如今案情還是不明啊。”
“如何不明?”徐蝌目光銳利地望著羅信道:“他一沒有證人,二沒有證據,這不是誣告是什么?”
“不能那么說!”羅信擺擺手道:“剛才你們說的話都已經記錄在案。徐公子,你剛才說過那兩個人曾經和你在一起吧?”
“我是說過,但是那兩個人和我沒有關系。”
“誰能夠證明?”
“胡公子可以證明。”
羅信便搖頭道:“那天胡公子也去了沈浩家,所以可以視胡公子和你是一伙的,你們的人做證明無用。必須有一個和你們徐家,哦…還有胡家完全沒有關系的人出來作證。當然,最好是能夠將那兩個人抓過來,當著本官的面承認他們兩個與你們無關。”
徐蝌的臉色就是一沉,他原本想要以誣陷罪治罪沈浩,如此正好奪得沈浩的股份。如今卻被羅信給擋住了,便陰陰地說道:
“大人是真的想要包庇沈浩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到羅信原本那笑瞇瞇地神色變得一沉,凝聲喝道:
“你是傻子嗎?”
“你說什么?”徐蝌初始一愣,繼而暴怒道。
羅信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徐蝌道:“你從哪里看到本官要包庇沈浩了?本官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你卻聽不懂。聽不懂你可以問,本官看著徐閣老的份上,難道還會不給你解釋?但是你不問,卻在那里冒傻氣,你不知道你這樣很坑爹嗎?”
“坑爹?什么意思?”徐蝌迷茫地問道。
“就是你挖了一個坑,讓你爹掉了進去的意思。”羅信譏諷地說道。
“你…”
“你什么你?”羅信譏諷地說道:“我說過不治罪沈浩了嗎?你這智商和你爹差了好多啊?”
“你…”
胡寧上前一步,搶在了徐蝌身前,拱手道:“大人,既然大人決定治罪沈浩,那就宣判吧,我們不必做這樣無謂的爭論。”
徐蝌神色一怔,隨即強壓下心中的憤怒,現在沒有比得到沈浩的股份來得重要,只要得到沈浩的股份,就對那些中小商戶打開了一個缺口,會讓他們知道,就算是羅信也保護不了他們,以后再收購那些中小商戶的股份就會順利的多。一旦將所有的中小商戶的股份全部收購完畢,羅信的威信就會深受打擊,也會讓胡宗憲看到羅信就是一個紙老虎,會看到徐家的威力。到時候,胡宗憲就會真正的和徐階聯手,這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便不再言語,只是用憤怒地目光瞪著羅信。羅信又現出一副笑瞇瞇的神色道:
“胡公子啊,現在還宣判不了啊。”
“大人剛才…”
羅信擺擺手道:“那兩個打斷沈浩的地痞確實是跟著徐公子去過沈浩家,而徐蝌剛才也說了,他和那兩個地痞是朋友。”
說到這里,羅信還譏諷地看了一眼徐蝌。那一眼的意思十分明顯,你都和地痞是朋友了,你也就是一個地痞。這把徐蝌氣得肺子都要炸了。羅信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
“現在沈浩咬定那兩個地痞是徐蝌的家丁,受徐蝌致使打斷他的腿。而徐公子又要定他只是和那兩個地痞是朋友,根本不是他致使的,要治沈浩誣告罪。所以,如今案情的關鍵就在那兩個地痞身上。
所以,在沒有抓到那兩個地痞之前,此案是不能夠判的。當然,兩位公子身份高貴,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沈浩,我這就將沈浩收押進大牢,只要一日沒有抓到那兩個地痞,我就關他一日,一輩子抓不到,我就關他一輩子,兩位公子,這下滿意了吧?”
胡寧的目光就是一縮,他此時明白了,羅信不僅要保沈浩,還要保他的股份。
什么把沈浩抓進大牢關一輩子,就是好吃好喝地給保護起來。如此他們便再也見不到沈浩,見不到沈浩,便再也別想從他的身上弄到股份。
“好高明的手段!不能夠讓他得逞。”
胡寧當即一笑道:“大人,您也說了,我們身份高貴,如果和沈浩這個商人計較,那就失了身份。這樣吧,我們不告他誣陷罪了。看他也怪可憐的,還是讓他回家治傷吧。如果把他關進了大牢,說不定以后就是一個跛子了。”
羅信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惋惜,不過他也沒有理由強自將沈浩關進大牢。便淡淡地說道:
“那就先這樣吧,等我抓到了那兩個地痞,再請兩位公子來。”
羅信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在那里生悶氣。徐蝌和胡寧的動作太快了,而自己這邊依舊沒有什么辦法,而且鄭鏢頭那里也沒有信傳來。便朝著外面喊道:
“大慶!”
“侯爺!”魯大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去請鄭鏢頭來見我。”
“是,侯爺!”
兩刻鐘之后,鄭鏢頭站在羅信的對面。羅信望著鄭鏢頭沉聲道:
“查得怎么樣了?”
“還沒有查出來!”鄭鏢頭輕聲道:“百善堂和工坊已經查過了,就差劉方的府中了。百善堂和工坊沒有問題,今夜就開始查劉方的府中。”
“嗯,查到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大人。”
“去吧!”羅信淡淡地說道。
鄭鏢頭從后門離開了知府衙門,走在大街上,便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涼颼颼的,因為他剛才后背都被汗水濕透了,羅信雖然沒有發火,但是給他的壓力卻是很大。
“看來大人是真的急了,我要回去叮囑你那兩個小子一番。”
五天后。
鄭鏢頭再一次來到了羅信的書房,不過這一次不是他一個人來的,而是兩個人,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正滿臉激動地望著羅信。見到羅信望過來,便噗通一聲跪下道:
“小人時運拜見大人。”
“時運?”羅信神色一愣道:“你不會是時遷的后人吧?”
“小人正是。”
一聽到他是鼓上蚤時遷的后人,羅信一下子就信心上來了,親手將其扶起來道:
“可是探查到了什么?”
“是,大人。”時運點頭道:“劉方的府中后花園中有著幾十個人從來不出門,而且小人也探查到在劉方府中的祠堂內有著一個密道入口,只是小人沒有下去。”
羅信心中就是一跳,伸手鋪開一張紙,然后取過一個炭棒蹲在地上摩擦著,鄭鏢頭和時運愣愣地望著羅信,不知道羅信這是要做什么,但是隨后他們兩個就睜大了震驚的眼睛。
便看到羅信拿著那個炭棒在紙上迅速地畫出了一張人臉,然后望著時運道:
“那里面可有這個人?”
時運還沒有從羅信寥寥幾筆就畫出一個人物肖像中清醒過來,聞言道:
“啊?”
“我說那幾十個人中有沒有這個人?”
“有,我看到過這個人,其他的人對他十分尊敬。”
“好!”羅信興奮地一敲桌子道:“時運,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監視劉府,有什么狀況一定立刻前來告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明白嗎?”
“明白。”
“嗯,特別是這兩個人。”
羅信又取過紙張,在紙上迅速地勾勒出兩個人物肖像道:“只要這兩個人一旦進入到劉府,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
“這兩個人…不是徐蝌和胡寧嗎?”
“你認識他們兩個?”
“鏢頭曾經讓我監視過他們兩個。”
“好,就是他們兩個。一旦發現他們進入到劉方的大門,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
“沒問題。”時運點頭道:“以我的輕功,如果發現他們兩個,我保證他們兩個進入大門,剛剛在大堂內坐下,我便出現在大人這里。”
“好!”羅信一拍時運的肩膀道:“此事若是成功,我虧待不了你。”
“多謝大人!”
“去吧,立刻監視劉府。”
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羅信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喃喃自語道:
“這劉方也屬于小商戶,而且也和沈浩一般沒有什么背景,徐蝌,胡寧,你們兩個應該很快就找上他吧。”
“大慶!”
“侯爺!”
“請戚將軍!”
半個時辰之后,戚繼光來到了羅信的書房。羅信輕聲道:“元敬兄,我有一事和你商議…”
戚繼光離去了,但是沒有過一個時辰便又回來了,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著一千騎兵回來的,說是收到消息,紅巾軍要來刺殺羅信,他們將會留在這里保護羅信。
又兩天后。
羅信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沈浩家的商隊被在返回杭州的途中被倭寇打劫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錢貨都被搶了。這個消息送到了羅信這里之后,羅信的雙眸就釋放出怒火。羅信瞬間就能夠斷定,這是胡宗憲出手了,如今東南哪里有什么倭寇?這一定是胡宗憲的手下的正規軍扮成了倭寇,將沈浩家的商隊給洗劫了。胡宗憲這是看到沈浩告狀告到羅信這里,羅信也沒有使出什么有利的反擊手段,對于羅信的忌憚便少了很多,這是要和徐階聯手的趨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