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老爺和方大夫人聽說這事是方四娘指使的,劉氏也跟在后面慫恿,都不由氣的臉色鐵青,當下方大老爺便沉聲道:“將四娘叫來。”
方大夫人身邊的心腹嬤嬤便領命下了去。
從劉氏身邊經過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就當她是個死人,不過這女人也差不多是死人了,竟敢做這種坑害長寧伯爵府的事,老爺和夫人是不會放過她的——劉氏和方四娘做的事,當然是坑害長寧伯爵府的事,畢竟長寧伯爵府的姑娘在訂親后,又跟別人有了首尾,退了安陽郡王府的親事,再嫁了那樣一個人家,既會跟安陽郡王府結仇,還會讓長寧伯爵府成為京城的笑柄,可不是坑害長寧伯爵府?估計也只有劉氏這樣的花瓶,才會沒腦子地覺得,讓自己娘家侄子做這樣的事,沒有害處,還能對娘家好吧。
很快方四娘就由方嬤嬤帶了來。
方四娘剛才一直心神不寧地等著表哥那邊的消息,這會兒看是太太身邊的人找她過去,不由心中一慌,繼而又鎮定了下來,想著只要表哥得手了,太太為了掩蓋丑事,也不敢怎么樣他們的,要不然,別怪她到處亂說。
想到這兒,方四娘便鎮定了下來,隨方嬤嬤過了來。
甚至進來后,發現現場不但有太太,還有父親,都不怎么驚慌,只以為這是表哥得手了,幾方在談判。
結果,她一進來,都不用方大夫人出手,方大老爺已是上前一步,“啪”“啪”就是兩記重重的巴掌,打的方四娘嘴角流血,耳朵嗡嗡響。
“你這個吃里爬外的賤種!竟敢出這樣的主意害人!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方四娘被方大老爺的巴掌打懵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嘴里裹著血含混不清地道:“事情既然發生了,打我也沒有用,趕緊將大姐嫁給我表哥,圓過這事。再說了,我也是為了大姐好!”
方大夫人冷笑道:“看來,你是很盼望這事發生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做下這樣的事,除了害了府里名聲,害了你大姐的名聲,對你有什么好處?你不會覺得,你大姐沒嫁到安陽郡王府,嫁到了劉家,對你有什么好處吧?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方四娘聽了眼神閃爍。
大姐要真退掉了安陽郡王府的親事,嫁給她表哥,對她的確沒什么好處。
但,對大姐更沒好處。
而她的目的,就是毀了大姐,只要大姐過的比她還差,那她哪怕過的不怎么好,她都無所謂了。
不錯,一開始看安然跟衛恒訂親,最大程度地減輕了安然落水,毀了名節對她親事的影響,方四娘的確是高興的。
但等后來,看安陽郡王府竟然給兩萬兩聘禮,再看家里這邊也給一萬兩千兩,安然光是嫁妝就有三萬兩千兩,嫁到安陽郡王府,絕對能過好日子后,方四娘又嫉妒了起來,尤其是經常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方元娘因禍得福,以后能過好日子了,每多聽一次,就多一點嫉妒。
想著憑什么,不過是嫡庶不同,她就有三萬兩千兩嫁妝,將來自己,可能一萬都不到——府里給庶女的嫁妝要少一點,另外庶女嫁的較差,男方給的聘禮自然也少,這樣一來,只怕還不到一萬兩。
越想越嫉妒的她,私下跟小姐妹們相處時,就不免流露出了這樣的想法,不光她這樣想,方家其他姑娘也都有些嫉妒。
剛好那天生母娘家表哥來了,又剛好她最近看了一個話本,男主出身貧寒,就是偷香竊玉成功才成就好事,娶到了心儀的貴族小姐的,于是便想著,要是自家表哥也用這么一招,到時方元娘就是不想嫁她表哥也不成了,到時,等她嫁了她表哥那樣一個卑微的小人物,還是個人品不行,整天斗雞走狗的混混子,她一生都要毀了,也過不了好日子了,她也不用嫉妒了。
越想越高興的方四娘,便攛掇著生母和表哥,想實施這個計劃。
一開始劉氏是不同意的,怕方大老爺和方大夫人怪她,但因方四娘反復說,表哥要娶了方元娘,能給劉家帶來多少多少好處,再聽方四娘說,表哥得手了,方大老爺和方大夫人為了掩蓋丑事,不敢對他們如何,免得他們將這事說出去,而他們也不可能殺人滅口,畢竟殺人滅口查出來可是要犯法的,這樣一來,怕什么呢?
劉氏心動于安然的那么多嫁妝,想著要是娘家侄子娶了安然,娘家的確能發達了,于是便同意了女兒的提議。
剛好安然每天下午都要一個人休息一個時辰,沒人陪在安然身邊,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于是便收買了安然身邊的下人,在安然中午吃飯,房里沒人的時候,將劉大少爺放了進去,等安然將身邊的人屏退了開始休息,便行不軌之事。
方四娘雖然做了這些事,但指使還真沒人指使,都是她聽別人老是說嫡姐將來會過的有多好多好,心里不舒服,然后又看了那個話本,一時歹念起了,才這樣安排的。
于是當下方四娘便道:“沒人指使我,我只是看大姐要嫁那樣的人,同情她,所以才想幫她的。”
到這會兒,她還在狡辯,她是在幫安然,當下方大夫人懶得看將死的方四娘一眼——搞出了這樣的事來,方大老爺肯定同樣不會放過方四娘的,雖然方四娘是他的女兒,但要是家族中誰坑害了家族,害的家族沒落,連累到了他的利益,便是女兒也不會放過的——只看向劉大少爺,問他最后一個問題,道:“大小姐這兒,是誰給你開的門?”
劉大少爺道:“是大姑娘的奶娘給我開的門,她兒子好賭成癮,欠了不少賭債,被賭館的打手圍著沒辦法,我給了她一百兩,她就同意幫我了。”
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劉大少爺自然是拿不出來的,但萬幸的是,劉氏和方四娘手上有點錢,拿來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