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可真不小,沒聽說蕭家的人是暴脾氣啊?這動不動就摔東西,不像是蕭家的人。」金菁輕輕一挑眉,「不過也難說,咱們那位蕭鳳歧蕭公子,看著也不像是脾氣暴躁的,但也確實是干出了驚人之舉,直接把自己家族給毀掉了。雖然保留了部分根基,但也是傷了大半的元氣,想要再回蕭家鼎盛時期,怕是要花很多年了。只是......」他看向晏伯,「不是說蕭大小姐花了重金嗎?這重金只夠買茶具的,也沒重到哪兒去,是不是?」
「說都買茶具了,不過就是個比喻,肯定不會都花在這個上面,但重金是沒有問題的。」晏伯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一下金菁,「如果是你,或者你們,誰看到那個賬冊,看到那個差距,估計也會氣成這個樣子的。」他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根據二爺說的,他們只看了最近十年的,跟蕭大小姐手里掌握的,差了萬兩黃金。」他看了看瞪圓眼睛的小孩,一攤手,說道,「別不相信,就是這樣的。」
「蕭家負責采買的人,這膽子可真是不小啊!」金菁摸摸下巴,冷哼了一聲,說道,「也難怪蕭大小姐會氣瘋了,這可是萬兩黃金呢!不過,這可不是咱們的重點,前輩的人可查到了什么別的東西?」
「小菁說到點子上了,自然也是查到了。」晏伯笑了笑,「姚家的鹽除了官鹽,還有別的地方的。」
「別的地方的?」沈茶微微一皺眉,她對鹽政不是很了解,不明白晏伯的意思,「鹽一直都掌握在官衙的手里,除了官鹽之外,他還能從哪兒搞到鹽?」
「小茶沒在江南生活過,她是不知道這些的。」秦正看了看沈茶,笑了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官府的鹽是從哪兒來的嗎?」
沈茶一臉的茫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輕輕搖搖頭。
「我對這個真不是很了解,兄長和小天哥知道嗎?」
「江南是有鹽礦、鹽場的,按照道理來說,這些都應該是控制在官府手里的,但......」金菁嘆了口氣,「我們真的能掌控的鹽場、鹽礦不過是所有的鹽礦、鹽場的很小一部分,大部分未知名的鹽礦、鹽場都掌握在江南的氏族手里。」他看向秦正,「我知道伯父家里從來沒有沾過鹽的生意,可明明秦家也是有鹽礦和鹽場的,是不是?」
「確實是這樣。」秦正朝著金菁笑了笑,「秦家的鹽礦和鹽場名義上是秦家的,但其實并不屬于秦家,而是屬于皇家。」
「皇家?」金菁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我知道。」薛瑞天舉起手,「皇宮、皇親國戚以及重臣府邸的鹽,都是來自秦家的鹽礦、鹽場,秦家除了自留一小部分,其他的都是貢品。」他朝著秦正笑了笑,「秦家是皇商,表面上是專供絲綢,其實鹽才是他們最主要的生意。」
「沒錯。」秦正點點頭,「我記得我小時候,家里的生意出現了好幾次危機,目標都是沖著皇商這個名號來的。父親曾經跟母親說過,他們這幫人都是瞎忙活,忙活半天也抓不住重點。」他輕輕嘆了口氣,「江南氏族有不少是自己有鹽場的,這些都不在官衙的控制之下,也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鹽礦、鹽場......」沈茶想了想,看向秦正,「規模應該不小吧?每年產出的鹽,除了自己吃,還有供給皇室的部分,留存的部分應該也是不少,算是綽綽有余?」
「是!」秦正點點頭,「所以,他們才動了歪心思,畢竟官鹽還是很少數的,市面上大部分的私鹽都是從這種私人的鹽場溜出去的,姚家應該也不意外。只不過,姚家自己應該沒有鹽場,而是跟姚家關系比較近的幾個家族。」
「可是,據我所知,江寧府并沒有鹽礦,所以......」沈昊林微微一皺眉,「他 們從這里就查出了江南其他州府的鹽礦,是吧?」
「沒錯。」晏伯點點頭,冷笑了一聲,「整個過程雖然很艱難,中間也遇到了一些危險,遇到了一些刺殺,但都化險為夷了。」
「蕭大小姐最開始只是想要查自家的內鬼,后來怎么開始跟著查私鹽了?二爺爺查這個,她一點都不懷疑?」沈茶微微一皺眉,「不應該吧?」
「二爺只是說,蕭大小姐知道這些鹽來路不正,成本比賬本上更低,就氣的不行,說是要跟他們一起查,全都查清楚了,要回家去算總賬。」
「這個理由倒是不錯。」沈茶點點頭,「他們查清楚這些,到底用了多長時間?」
「四個月左右,確實是在江南官場掀起了好大的風波。」晏伯輕笑了一聲,「只不過,二爺沒有出面,畢竟他確實沒有領過差事的閑散王爺,不方便出面,主要還是走了柳世伯那邊,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這場鹽政大案最核心的主要人物就是二爺,只不過沒有人點名罷了。」
「雖然晏伯沒有詳細說,但想想也知道,這個過程是多么的驚心動魄。」沈茶輕輕嘆了口氣,「蕭大小姐和二爺爺也算是共患難了,二爺爺什么時候知道她是女孩子的?」
「離開江寧府之前,該判的都判了,
該收拾的都收拾了,大家想要的結果都已經看到了,就擺了一桌酒席。」晏伯輕笑了一聲,「結果就是,這兩個人喝上頭了,開始互訴衷腸。蕭大小姐說要告訴二爺一個真相,說她其實是女孩子,只不過為了出門方便才假裝男孩子。」
「一起待了四個月,二爺爺就算是再遲鈍,也會察覺吧?」金苗苗歪著頭看向晏伯,「他應該早就知道了。」
「就算他不知道,前輩也知道了,蕭大小姐住在客棧的第二個月,就差不多都猜到了。只不過,因為江寧府這個鹽政案牽扯過大,就算知道了,也不方便戳破,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這才相互坦白了一下。」晏伯想到蔣二爺當時說起這個的表情,輕輕笑了笑,說道,「二爺爺知道蕭大小姐因為自家的事情煩心,就提議如果不忙著回去,跟自己一起玩兩天,反正來都來了,不看看中原的秀麗山景就回去了,多多少少會有點遺憾的。」
「估計這就是蕭大小姐心中所想吧?既然來都來了,看看大夏到底是什么樣子,也不算是白來了一趟。」
「是啊!」晏伯輕輕嘆了口氣,「你們二爺爺這坎坷的情路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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