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依然黑臉、但整個人氣勢已經沒有那么壓迫的沈茶,褚帛書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氣,估摸著這一次見面的打,應該是躲過去了。
其實,按照他的本意,是不想要冒這么大的風險來瀘西鎮一趟,但他聽說寧王殿下快到嘉平關城了,心里想著要不要去見一面,畢竟他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如果讓殿下來麒麟關,應該會更麻煩。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就收到了耶律嵐的密信,信是用他們麒麟關駐軍將領才知道的密文寫的,內容大概就是讓他想辦法去見鎮國大將軍一下,有些話要轉給她。這些話不能讓別人傳,也不能用密信的方式,必須口傳的方式才可以。
這一下就給了褚帛書一顆定心丸,決定前往瀘西鎮來面見寧王殿下和鎮國大將軍。
不過,來瀘西鎮之前,褚帛書也是哆哆嗦嗦的,心里特別的害怕,因為要見的鎮國大將軍,跟他有仇,而且還是那種不死不休的仇。在那次夏遼大戰之前,他也不知道這位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報復心這么強,按理來說,戰場上受傷也是難免的,但這位大將軍的做法也是很怪異,別人受傷她不管,偏偏鎮國公受傷,就要追著他打。而且,每次見面都要被打,他現在光是想到沈茶這個名字,都要哆哆嗦嗦的。
可是為了完成任務,和寧王殿下見面,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沖,當時他就想了,或許大將軍會看在寧王殿下的面子上,能暫時饒了自己一命,但如果躲不過去的話,就結結實實的挨一頓打,了不得就是多歇兩天而已,要是跟大將軍對著干的話,恐怕會挨得打更狠一些。
值得慶幸的是,這頓打沒有挨上,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回到了原位。
褚帛書眨眨眼睛,端著茶杯,慢慢的喝茶,觀察著屋里每個人的表情,感受著屋里的氛圍,總算是比他剛進門的時候,要輕松、愉快一點了,這一次躲開了,應該不會被秋后算帳了。
褚帛書輕輕嘆了口氣,他常年不在大夏,之前跟沈家軍的牽扯也不深,夏遼大戰之前,對這位新鮮出爐的鎮國大將軍和鎮國公的情況不是特別了解,只知道他們感情極為深厚,幾乎是形影不離,哪怕是沖鋒陷陣,兩個人也是在一起的,只是偶爾打得太盡興了,才會被迫分開。那一次,他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瘋狂的圍攻鎮國公,只有這樣做才不會被蕭家的人懷疑。最終就是導致鎮國公身負重傷,而圍攻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只不過,經過這一次之后,他算是徹徹底底領教了大將軍的極端護短,這才了解到這位大將軍從來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傷、是不是受重傷,可誰要是傷了她兄長,哪怕只是蹭破一點皮,她也是要追殺到天南地北、天涯海角的。
很不幸的是,他就是被追殺、被記恨上的人,他自己也后悔,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那次夏遼大戰之后,他們在戰場上也碰到過幾次,每次遇到這位護短的大將軍,他就變得異常的凄慘,每一次都要被狠狠的暴揍一頓,每次這一仗打完,自己的身上都要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的。
不止如此,最要命的就是,這位大將軍每次抽自己的鞭子,都是那條特制的,鞭子上面都帶著鋼鉤,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疼,每次被抽完,都得在床上趴半個多月才能勉強起身。
他看了看沈茶腰間的鞭子,雖然這次打沒有挨上,莫名的也感覺到了渾身的疼痛,不過幸運的是,這一次有他們家殿下坐鎮,這位大將軍又沒帶著那根特制的變在,他總算是躲過了這一次。
“看什么呢?”寧王殿下輕輕敲了敲桌面,“我跟你說啊,別以為逃過一劫,這頓打是暫且記下來,我們小茶什么時候心情不好了,肯定還是要拿你出氣的。”他拍拍沈茶的胳膊,“小茶,你記得啊,以后隨便打,只要心情不好了,就拿他出氣,只要打不死就行。”
“好,有王叔這句話就夠了。”沈茶扯扯嘴角,“褚將軍要感謝的話,就感謝王叔好了,如果是按照我的意思,先結結實實的打一頓再說。”她看著褚帛書,“雖然過去幾年了,理應我不應該還揪著不放,但我兄長那一次九死一生,都是拜褚將軍所賜,褚將軍應該不會介意這個仇多報幾次,多挨幾次打的,對吧?”
“是,大將軍…”
“當然,之前是我不知道褚將軍與王叔的關系,既然現在知道了,那么就算了,反正這幾年,褚將軍也沒少被打,就到此為止了。”沈茶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也給寧王殿下倒了一杯,“將軍也不用擔心我會秋后算帳,我說話算話,說翻篇就翻篇了。”
“多謝大將軍、謝國公爺,還有…”褚帛書看看瞇著眼睛壞笑的寧王殿下,“多謝殿下!”
“行了,既然我們家小茶饒過你了,你就放寬了心吧,別整天提心掉膽的,好好辦你的差就好了。”
“是,謹遵殿下之命!”
“王叔,我有個問題。”沈茶看看褚帛書,又看看寧王殿下,“褚將軍是怎么從王叔的護衛變成遼國的守關大將?據我所知,遼國所有邊關的守將可都是徹徹底底的遼人,而且還是遼國貴族,莫非…”沈茶瞇起眼睛,“褚將軍其實是遼人?”
“大將軍英明,我出生的時候,確實是一個遼人,且是一個遼國小貴族的嫡長子,如果順利的話,長大之后可以繼承爵位,混吃混喝一輩子。可惜,命不好,還沒到三歲就家破人亡了,若不是命大碰到了鷹王爺,我可能早就灰飛煙滅了,根本就不可能站在國公爺、大將軍的面前。所以,準確來說,我現在就是一個…”褚帛書冷笑了一聲,“對蕭家、對耶律家恨之入骨的遼人,巴不得他們打的越熱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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