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掌門。”守在靈峰峰頂的道童給掌門行禮道。
“百靈師伯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十萬火急。”鄭掌門也顧不得什么風范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師祖就在后院與百禽師叔祖下棋,掌門可直接進去便是。”道童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好了,你繼續守在這里吧。”鄭掌門擺了擺手,身形一縱竄進了大殿,穿過大殿,來到了后院。
這后院就仿佛仙境一般,靈氣充沛,煙波浩渺。
兩個如仙人般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對坐飲茶下棋,優哉游哉。
鄭掌門快速跑了進來,行了一禮道:“兩位師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小鄭啊,不要緊張,坐,坐下慢慢說。”百禽天人笑瞇瞇地指著旁邊的石樽說道。
鄭掌門現在哪里還坐得下去啊,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兩位師叔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百靈天人好奇地問道。
“絕情天人進了真靈城,說不準他是不是沖著咱們來的。”鄭掌門如實匯報道。
兩位天人都臉色突變,變得凝重了起來。
“陳曉進了真靈城?”百靈天人頓時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百禽天人的臉更是徹底黑了下來,他自己明白陳曉為什么會來。當年他跟在鐵木天人身后打醬油,直接參與了策劃刺殺陳明的計劃。
殺掉陳明,斷了陳曉的道途。
阻道之仇,不死不休。
為了這個梁子,圣甲門作為主謀已經付出了被滅門的代價。
這個代價實在太沉重了。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相信鐵木天人絕對不敢這么做,因為這個代價是他也承擔不起的。
可問題是,這世上哪來的后悔藥啊?
所以,圣甲門玩完了。
本來,百禽天人以為陳曉并不知道這其中連他也參與了進去。看陳曉一直對真靈門不聞不問,以為此事已經結束了。
可誰想到,陳曉打的是個個擊破的主意?
“師兄,怎么辦,這可麻煩了。”百禽天人也拿不定主意,他現在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逃跑。
可問題是他可不是散修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真靈門千年基業擺在這里,他能夠跑到哪里去?
百禽天人可以跑,難道還能夠帶著真靈門全宗一起跑嗎?
倘若換成散修得罪了陳曉,惹不起我躲得起。屁股一拍,直接跑路,陳曉也只能干瞪眼。
百靈天人也是頭皮發麻啊,雖然不曾真正見識過絕情天人的實力,可是圣甲門有幾斤幾兩,他們還是大概能夠估算一下的。
圣甲門被絕情天人滅門了,聽到這個消息的百靈天人完全想不通這是為什么。
就算是吹牛也不敢這么吹啊,簡直是異想天開嘛。
可問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便是如此。
圣甲門沒了,陳曉還活得好好的。
殘酷的事實告訴了他們,圣甲門就是被陳曉一個人給滅掉的。
“拿出所有破境丹,夠資格突破的長老,采取自愿原則,實在不夠,再由我們指定。必須要快。”百靈天人開口道。
“所有的破境丹,這也太夸張了吧,我記得宗門保存的破境丹有整整七顆啊。”鄭掌門嚇了一跳,開口提醒道,而且全部用完的話,以后怎么辦?
破境丹的煉制極難,材料又難湊,這七顆破境丹還是真靈門近千年以來慢慢存下來的。
“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吧,否則再多的破境丹留下來也是資敵。另外,將本門的重要傳承挑出來,讓傳功長老和執法長老挑選本門精英弟子,從后山秘道離開,開啟種子傳承計劃吧。”百靈天人開口說道。
“是,師叔。”鄭掌門應聲道,相比于用掉全部破境丹,種子計劃是必須的,這是保證傳承的重要措施。
因為陳曉的破壞力太大,一旦山門被攻破,哪怕人全部跑掉,山門也會被毀掉。圣甲門的山門原址便是最好的證明。
陳曉此人,絕情絕義,做事更絕,直接給你來個斷根,可謂是心狠手辣到極點。
所以,百靈天人不敢真的放棄真靈門的山門。
因為這樣的山門在整個菀州也是屈指可數的,而且真靈門在此經營了上千年,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百禽師弟,千里傳音給百鱗師弟,讓他趕來一趟,從現在開始,我們三人要寸步不離彼此,一直應對陳曉的到來。”百靈天人開口說道。
“是,師兄。”百禽天人點頭應道,他知道,這個禍是他惹來的,他必須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不一會兒,又一位天人從遠處疾速飛來,此人身高近兩米,長得虎背熊腰,一臉絡腮胡,看上去粗獷。,剛一落地,就大吼道:“百禽師弟,那絕情天人真的來了?我正要找他呢,這一次正好見識一下,能夠滅掉圣甲門的高手,究竟有何本事。”
“百鱗師弟,謹慎,圣甲門都滅了,那絕情天人豈是浪得虛名之輩?這一次要是渡不過此劫,恐怕我真靈門就要步圣甲門的后塵了。”百靈天人嚴肅地說道。
“好吧,大師兄。”百鱗天人在真靈門之中,向來無法無天,到處惹是生非,只有百靈天人才鎮得住他。因為這兩人真的是同一師傅教出來的同門師兄弟。關系向來親密,情比親兄弟。
不過百鱗天人雖然混不吝,但他惹的禍都是一些鬧劇,相比于百禽天人這一次惹的禍,那真的是小巫見大巫。
真靈門迅速動了起來,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竟然被挑出來一半跟隨傳功、執法兩位長老離開。真傳弟子排在前二十的,全都挑出來帶走。這都是修煉種子,留下來面對絕情天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直接帶走。
至于數量龐大的外門和內門弟子,就只有自求多福了,如果宗門能夠渡過此劫,他們自然相安無事,要是渡不過此劫,宗門滅亡之下,能夠逃出多少,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
消息靈通的內門弟子得到消息之后,想要離開山門,卻發現山門已經封閉,沒有掌門指令,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這下子讓一些手眼通天的內門弟子也慌了手腳。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門派之中一些執事、長老們的后裔。
于是他們只好找到父輩們想辦法。
可他們的父輩也沒有辦法,因為這個命令是由最高層下達的,哪怕是鄭掌門也沒有辦法違反。
此時的真靈門已經施行了封山,本門弟子只能進不能出。
緊接著,有七位大宗師后期的高手,或響應或被挑選出來服用破境丹,準備突破天人。
真靈門之中,只有三位天人,另外沒有閉死關沖擊天人的大宗師。
相比于圣甲門,真靈門確實差了一籌。
浣花劍派要不是出了一個陳曉,恐怕連真靈門都比不上。難怪連續在紅巖崖之會上墊底了。
當然,這不是說浣花劍派的底蘊就比上述兩派弱很多,只是浣花劍派很不巧地處于天人換代的陣痛之中。
但是你必須要看到的是浣花劍派天人以下的中堅階層,并不比上述兩派少,甚至要多上一些。
畢竟當年浣花劍派六大天人齊出,曾經鼎盛過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的真靈門,全派上下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上到天人老祖,下到外門弟子,都不好過。
人的名,樹的影。
陳曉,那可是獨力滅掉一個上門的男人。
戰績簡直逆天,閃瞎無數江湖人的鈦合金狗眼。
陳曉悄無聲息地在真靈城之中,失去了消息,以真靈門的眼線和布置,都查不到他的行蹤。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天人級數的存在,他們想要隱藏行蹤,再強的眼線也沒有辦法盯得住。
陳曉此時已經不在真靈城,而在距離真靈門山門五百里遠的一處山巔上。
真靈門的行動,自以為隱秘。實際上,楊盤的血神子分身早就潛入了真靈門,探知到這一個重要情報。
不得不說,真靈門的算我盤打得非常精。
圣甲門為什么不實施同樣的計劃呢?
答案很簡單,當時陳曉就在圣甲門山門之外不遠,圣甲門的風吹草動都很難瞞過陳曉這樣的天人老祖。
事實也是如此,陳曉的神識可以遍搜方圓兩百公里,并且必要的時候,可以召喚智慧之門臨時加持的千里鏡之術。
圣甲門不動還好,一動便會被會發現。
真靈門也只敢趁著陳曉沒有到達之前,先一步轉移種子。
可惜,陳曉還是計高一籌,先一步讓一名血神子分身潛入了真靈門。
既然這個計劃已經被陳曉知道了,陳曉自然先一步趕到這里,等待截殺這批真靈門的未來種子。
帶隊的傳功長老和執法長老可以說是真靈門除了掌門之外的實權派,也是最忠心于宗門的長老。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是太快,畢竟隊伍之中,還有先天級別的真傳天才。
不過,以他們的腳程也不慢了,不過一天的功夫,就趕了五百里的路程。
這可不是走直道,而是尋常山路。
忽然之間,傳功長老揮手喝道:“停下。”
“老刑頭,不對勁啊,這附近實在太安靜了,連個鳥獸都沒有,實在不對啊。”傳功長老嚴肅地說道。
要知道這里可是深山老林,崇山峻嶺之中。怎么會連鳥獸都沒有?這一路上,鳥獸遇到無數,可是到了這一段路之后,就沒有了。
“糟糕,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附近有一個可怕的妖獸,震懾著百獸不敢侵入。另一種可能便是,這里有敵人埋伏,而且很強很強!”執法長老臉色一變,慎重地回答道。
無論是哪種可能,對于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可以選擇的話,他們寧可選擇前者。
傳功長老的臉色凝重了,開口問道:“能夠讓我們都察覺不到的氣息,你覺得呢?”
“不用猜了,仔細看那邊。”執法長老指著遠處的一座高峰道。
傳功長老眺目望去,隱約可見一個人站在山巔之上,正直視著自己等人。
“完了,不會是他吧?”傳功長老語氣有點崩,哭喪著臉說道。
執法長老苦笑一聲道:“除了他,還能夠是誰?一會兒你帶著真傳弟子先走,我們留下來阻擋一下。”
“不好,人不見了。”傳功長老一直盯著那個身影,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十米之外的一塊巨石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正是陳曉本人!
“不知會陳某一聲就想跑,太不給陳某面子了。不知道陳某滅門要整整齊齊的嗎?”陳曉淡淡地說道。
“絕情天人,你與我真靈門無怨無仇,為何要為難我等?”一名大宗師長老義憤地指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鼓掌!”陳曉面色冷冰冰地拍了拍手,看不出半點高興,開口說道:“其實,陳某也想問一問,陳某與貴派也無怨無仇,貴派百禽天人為何阻我道途?”
眾人一聽,頓時有如晴天霹靂。
阻道之仇,不死不休。
這都算不上仇恨,那什么才算仇恨?
圣甲門就是攤上這件破事,結果已經玩完了。
現在輪到他們真靈門了嗎?
說起來,傳功和執法兩位長老也是想不通,百禽天人是不是吃多了撐的,竟然參與這種犯忌諱的事情,典型的吃力不討好嘛。
圣甲門要扼制打壓浣花劍派,阻斷陳曉道途,那是剛需,雖然犯忌諱,人家有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第一嘛,總要打壓后面崛起的前任第一,可以理解,就好像鷹醬打壓兔子一樣。換了兔子是第一,也會死命打壓鷹醬。
他們真靈門,萬年老二老三,跟在第一屁股后面打打秋風就算了,何必參與這種破事兒?
條件允許的話。
兩人真想指著百禽天人的腦袋問一句:“老大,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