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之差點兒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啥玩意,夜壺?
這位大嬸啊,有沒有搞錯啊,你來墳地看熱鬧,為何要拿著夜壺來啊!而且你家夜壺長得挺別致啊,跟人腦袋似的…
姜硯之想著,心虛的看向了路丙,這個本大王真的不知道啊!
要不回去給你加俸祿?
“這位官人,不要緊的,我剛剛洗過,洗得老干凈了…只不過能不能把罐子錢賠給我…”
路丙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銅子兒,數也沒有數的遞了過去。
姜硯之越發的心虛了,要不等回了開封府,給你娶個媳婦?
路丙這才開始喘氣了…這位大嬸子確實挺愛干凈的,若是有味兒,早在第一個碎的時候,他便應該已經不省人事了。
姜硯之咳了咳,悄摸摸的遞了一方帕子給路丙,接著說道,“大家見到了,人去撞墻,墻是很寬大的,撞擊之后,是鈍傷,這么說吧,就像是扇了一巴掌,整個臉都疼。而以利箭穿腦,乃是洞穿傷,就像是用手指戳臉,就是手指到臉時,那個點疼。”
“這一切,全都會體現在骨頭上。孔一斗的傷,明顯不是撞傷,而是箭傷。”
“諸位可知這馬場的東家是誰,孔一斗又在其中,做的什么活計?”
村民們議論紛紛起來,那個得了錢的大嬸,笑得眼睛都彎了,最喜歡這種人傻錢多的貴人了,這哪里是兩個夜壺的錢,就是買十個二十個,都夠了啊!
“只聽說是姓張的員外,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東家不常露面,不是我們村里的人。我家那口子,在冬日農閑的時候,也會去馬場幫忙,就給喂喂馬,或者是掃掃地之類的,都是挺輕松的活計,馬場給的錢不多,但是遇到了出手闊綽的貴人,一個月的銀錢就出來了,是以村里人還挺樂意去的。”
周圍的人見有人開了口,也跟著附和了起來,“是啊是啊,不過我們都是做短工的,孔一斗還有二毛子等幾個,是長做的,同我們的伙計不同。”
那個叫二毛子的人一聽點到了自己的名字,立馬嚷嚷出了聲,“嘿,馬場大得很,我們雖然是一個村里的人,但是也不在一塊兒的。一去了,管事的就問,哪個會騎馬,哪個會射箭之類的…我們這種農夫子,什么都不會,就只能夠去喂馬,清理馬廄之類的。”
“孔一斗是丘八,去的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我聽說,錢老多了。”二毛子說著,欲言又止的不說了。
姜硯之心下了然,“如今,咱們去馬場看一看,便知曉了。”
閔惟秀眼珠子一轉,一把摟住姜硯之的脖子,在他耳朵便耳語了幾句,姜硯之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踢館什么的,他最喜歡了!
這張員外家的馬場,在下河村的一角,靠近著一片荒林,高高的圍墻攏著,除了占地略廣,同其他的馬場并無什么不同。
“說起來,咱們的小莊子還沒有去瞧過呢,說是也有馬場。”閔惟秀扶了扶發髻上的金簪。
不得了不得了,好久沒有裝淑女,走路步子太大,會扯著臉蛋,金簪險些要掉…
姜硯之挺了挺肚子,邁出了八字步兒,“我這樣,當真比較像多金會玩之人?”
“不,像是快要生蛋的鴨子。”
姜硯之一囧,恢復了正常模樣。
二人一到門口,便有人迎了上來,“客人可是從東邊來,聽聞那頭鬧了好大陣仗,來了不少人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姜硯之笑了笑,“三大王不是要出使大遼么,這不到這里歇歇,買些瓜吃。”
那迎客的人一聽,胡亂的點著頭,“原來如此,我當是出了什么亂子。客人,不知道可有熟人引路?”
姜硯之不動聲色的看了閔惟秀一眼,擦!就一破馬莊,固然還需要人引薦,簡直了…
閔惟秀眼珠子一轉,“我家夫君在二大王府里做事…”
事到如今,當然是不遺余力的坑哥了!
迎客的人一聽,頓時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快請快請,今日獵物新鮮,里頭正熱鬧著,你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趕上了。不知道客人喜歡什么馬,又慣用多少石的弓,我們這里一應俱全,客人可先試試手。”
閔惟秀點了點頭,隨手抄起一把弓,搭弓射箭,那箭支頓時射入了樹中,沒過三寸。
迎客人鼓了鼓掌,“客人好箭法,不知道客人想打靶子,還是打獵物。”
閔惟秀同姜硯之對視了一眼,“來你這里,不打獵物打什么…瞧你問的。”
迎客人笑著拍了拍頭,“貴人莫惱,是我多嘴了,既然是二大王府來的,自然是我們的上賓。”
迎客人越走越快,領著二人穿過重重的回廊,終于到了一個小屋子里,那小屋子進去,空空如也,只墻上掛著幾塊木牌子,倒像是酒肆里的菜牌子。
“不知道客人,是想玩百金的,還是千金的?”
迎客人說著,悄默默的觀察著二人的舉動,閔惟秀一愣,這是什么暗號?
姜硯之輕輕的摸了摸閔惟秀的腦袋,將她的頭往自己懷中帶,“自然是玩千金的,獵物再厲害,也還是要死在獵手手中的。”
迎客人的臉色頓時放松了,他抽出一個托盤,“請!”
閔惟秀果斷的從頭上將那個大金簪子取了下來,扔到了盤子中。
迎客人見怪不怪的,打開了一扇門,“客人請,玩得盡興,若是不想玩了,吹響這個竹哨子,我就來接您。”
姜硯之點了點頭,摟著閔惟秀進了門。
才一進去,閔惟秀就吸了吸鼻子,“有血腥味。”
姜硯之黑了臉,雖然想到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之前江桂花說,孔一斗經常受傷,他便有所猜測了。
他的死,同馬場是脫不了干系的。馬場之中,就算是射箭,也只會射箭靶子,為何會射到人頭上。除非他們玩了什么不該玩的游戲。
聽聞很久以前,貴族畜養奴隸之時,這種射人游戲十分的風靡。一群吃飽了沒事干的貴族,嫌棄動物太過蠢笨,于是想出了將人當成獵物來獵殺的游戲。
他一開始只是懷疑,可是等進了門,看了迎客人的表現,便越發的肯定了。
閔惟秀呸了一口,將弓套在了自己的背上,翻身上了馬,“這人世間的丑惡,只有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的。你跟緊我,狩獵游戲開始了,看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