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怪獸張著嘴巴,嘩啦啦的向自己身下的水池中吐著水,可無論它怎么吐,那個池子都絲毫沒有滿的痕跡。閃舞 穆迪站在滴水怪獸前,大喊道:“阿不思!阿不思,出來!”
滴水怪獸絲毫不為所動,冷冷的看著穆迪,等待他說出口令。
“該死,誰定的破規矩!阿不思,快點滾出來!!”穆迪焦急異常的站在怪獸滴水嘴前,大聲吼道。
滴水嘴怪獸用傲慢的眼神掃了穆迪一眼,微微扭過頭去,不看他。
啪嗒啪嗒啪嗒 細微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黑暗中,穆迪藍色魔眼轉動一百八十度,只見身后一百米開外的走廊中,此前被自己捆住的怪異少年如巨型蝙蝠般飛撲到了走廊頂端,他保持著十分怪異的姿勢,右手前伸,飄在身前,仿佛是被自己的右手拉著跑路一般。
狂奔中,那怪異少年的右手還裂開一張嘴巴,吐舌說道,“追上他咯!”
“怪物!去死!”
穆迪拿出魔杖,大開大合的在走廊內甩了起來,“統統粉碎!統統粉碎!”
霍法大驚,穆迪這家伙,眼看不知道口令無法進入校長辦公室,干脆就在周圍大肆破壞,借此來吸引鄧不利多和其他校工的注意力。
這時,霍法的右手自動抬起,右手的嘴巴張口喊道:“咒立停!”
藍色的粉碎咒在擊中滴水怪獸前便被化解,化作無形的魔力,緩緩消散。
霍法松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右手,米勒這家伙,總算還有點用,沒有讓事態進一步惡化。他舉著自己的右手,用這種怪異的姿勢向穆迪緩緩走過去。
瘋眼漢穆迪瘋狂的揮舞魔杖,咒語不要錢一般傾瀉而出、可那些魔咒還沒有碰到霍法的身體,便逐一被米勒化解。
最終,他停在了穆迪身前一米的位置:“瘋眼漢,別緊張,我們可以談談。”
“你究竟是哪里來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
瘋眼漢穆迪站在滴水怪獸前,“你知不知道身后是誰的地盤?”
“我知道,阿不思鄧不利多。”
“知道你還不快點走?”阿拉斯托穆迪色厲內荏的說道,“等阿不思鄧不利多出來,不管你是什么怪物,都要被繩之以法!”
“你不知道口令,你進不去辦公室。”
霍法和穆迪越來越近,他好言相勸:“放心,我不會拿你怎么樣,等過了今年,等我完成了我的目標,我就把你放回去。”
“鬼才會相信你的話,你把我關在箱子里,拿鐵鏈捆起來。等你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會殺人滅口,你這樣的黑巫師,我這輩子見多了!”
“拜托,你看我像黑巫師?”
霍法有些委屈的為自己申辯:“我除了把你鎖起來,限制了你自由之外,可沒有對你進行任何上的迫害。35xs倒是你,連穿胸帶釘手腳,要不是我體質特殊,你已經殺了我兩次了。
“你?”
穆迪語氣一滯,他想了想,臉色稍稍緩和了些:“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有自己小九九的普通變形師,既沒有野心也沒有威脅。”
“普通變形師好一個普通變形師。”
穆迪譏諷的貼在墻上,“過度的謙虛只會讓人厭惡,想打擊我何不直說。”
“行,我是變形高手,行了吧!?”
霍法話音剛落,便瞪大眼睛。
穆迪背靠的滴水怪獸突然轟隆隆的打開,他猝不及防的向后跌去,不得不勉強抓住扶手才讓自己站穩在原地。
變形高手是口令?
穆迪愣了一秒,隨后,一抹狂喜顯露在穆迪臉上,木腿將他撐起,他順著旋轉樓梯扶搖直上。
霍法臉色變了又變,他急忙穿過墻上的缺口,踏上螺旋形的石頭樓梯,大門在他身后關上了。樓梯緩緩地自動上升,把他送到了一扇閃閃發亮的橡木門前,門上帶有黃銅門環。
穆迪連門都沒敲,抬手一揮,“阿拉霍洞開!”
魔杖尖端橘色光芒一閃,大門砰的一聲朝兩邊打開,穆迪踏入房門,張口便喊:“阿不思!”
“糟糕,完蛋了!”
霍法高高躍起,精神之海中,米勒就像看見笨拙女朋友開車的f1車手一樣將霍法撞開,奪走了他身體的控制權、在鄧不利多辦公室大門打開的瞬間,飛撲在空中的“霍法”抬起右手,直指穆迪后背。
“魂魄出竅!!”
一道刺目的白光擊中了穆迪,米勒的奪魂咒和小巴蒂的奪魂咒完全不是同一水平,這一次,穆迪捂住自己的腦袋,瘋狂扭動起來。他伸著手,死死的伸向前方。
即便是沒有控制身體,霍法也能感受到老穆迪的腦海中的精神防線被米勒迅速的破壞和侵占,這種速度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看似漫長,實則極快。
幾乎就在穆迪中奪魂咒的同一時間,霍法重重摔倒在地,身體的控制權由米勒被交還給了霍法。
短暫的空隙之中,他看見了屋子里的景象。
這是一間非常美麗的圓形房間,墻上掛著霍格沃茨歷屆校長的肖像畫。他們都在沉睡,胸脯輕輕起伏著。
一只鳳凰棲在門邊的金色棲枝上,個頭有天鵝那么大,鮮紅的和金色的羽毛光彩奪目,此刻正把頭插在翅膀里休息呢。閃舞聽見聲音,它搖動著長長的尾羽,醒了過來,困惑而警惕的看著霍法消失的地方,還有那個突然闖入校長辦公室的疤臉男人。
桌子后面的墻壁上,一頂頂破舊的、打著補丁的分院帽擱在架子上。旁邊的一個玻璃匣子里放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劍柄上鑲有大顆的紅寶石。
格蘭芬多的寶劍,妖精的利器。
這時,一抹銀色的東西進入了他的視線,他回頭尋找亮光的來源,看到福克斯身下的匣子里透出了明亮的銀光。那是一個又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里面裝滿了明亮的白銀物質,它們不停地流動,像水面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又像云朵那樣飄逸地散開、柔和地旋轉。
是記憶。
在靜靜旋轉的記憶瓶旁邊,穆迪捂著腦袋,轉圈瘋狂掙扎,不能發出絲毫聲音。
但越掙扎,他便越是萎靡。最終,他異常木訥的低下頭,像一臺宕機的電腦。
啪嗒啪嗒。
校長室深處傳來的輕盈腳步聲。
霍法想也不想進入了幽靈漫步的陰影世界。
剛剛進入陰影,一身蒼白巫師袍的阿不思鄧不利多從校長室二層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正端著一個淺淺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狀的雕刻,那是很多如尼符文。銀光從盆里的東西發出來的,照亮了他蒼老的臉龐。他沒有睡覺,藍色的眼睛有些紅腫,臉上帶著濃烈的無法掩飾的疲倦。
當然,他也看見了站在校長桌前,一動不動的穆迪。
這讓鄧不利多大概驚愕了一秒鐘,隨后他便恢復了正常,絲毫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仿佛下班的男子看見兒子在院子里玩水一樣平常的將冥想盆放在了桌子上。
“晚上好,穆迪。”
他揉了揉眼睛,“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么晚說過話了。”
滴答。
十秒。
幽靈漫步中,霍法抬著右手,緩緩的向后退去。這一刻,他冷汗都快下來了。從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鬧到了校長辦公室,這一晚過的可真是瘋狂。
鄧不利多出現之前他沒感覺,但就在鄧不利多出現的那一霎那,他就感到了無比龐大的精神壓力,他知道,只要幽靈漫步結束,他立刻就會被鄧不利多發現,即便是進入幻身狀態也不行,只有在幽靈漫步的時間內,盡量遠離這位曾經的老師。
“可惡,鄧不利多好強的感知力。”
米勒緊張的聲音在霍法腦海中響起,“奪魂咒可能很難瞞過他。”
“能瞞一秒是瞞一秒,別讓穆迪抬頭,和鄧不利多有眼神接觸。”霍法在腦海中和米勒交流。
“要不要直接打?”
米勒舔了舔嘴唇,“如果是我們兩個,變形和魔咒,他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
“不,不能打。”
霍法當機立斷控制著身體緩緩向后退去。
“為什么,你太迂腐了。”
“和迂腐沒關系,霍格沃茨不止一個校長。”
“好像也對。”
米勒沙啞說道。
精神世界,兩人以極快的速度交流。
現實世界,時間流逝卻變得相當緩慢。
滴答。
九秒。
鄧不利多沒事人一樣坐在了椅子后面,甚至還開了個玩笑:“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么,是霍格沃茨的床太硬,你睡的不習慣?”
陰影中,霍法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向后退去,他看不清鄧不利多的臉,卻能感到他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傷感,以及愧歉?
等等,那是什么口氣。
霍法覺得非常困惑。
“有黑巫師。”阿拉斯托穆迪低著頭,木偶般說道:“我感覺到了邪惡的氣息。”
鄧不利多微微張開嘴巴,推了推眼鏡,輕輕嘆道:“看來你也感覺到了,老伙計。”
八秒。
后退中的霍法身體一顫,米勒大概只是控制穆迪隨口一說,根本就沒動腦子,鄧不利多卻說他也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什么?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么?
“黑星冉冉升起,神靈傾軋不止。”
鄧不利多緩緩豎起手中的黑色魔杖:“死神察覺到了來自過去的挑釁,它將駕駛馬車遨游過天際,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你在說什么!?”
七秒。
穆迪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折射出霍法和米勒的震驚。
六秒。
“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每個人都有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或大或小。”
鄧不利多看著自己的魔杖,好似夢囈般低語:“但是我相信,我那最優秀的同伴,永遠都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你說對嗎?”
霍法如遭雷擊,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了。那雙極具穿透力的藍色眼睛似乎看穿了空間。
五秒。
穆迪眼中的空洞褪去,米勒逐漸掌管了他的身體,他冷冷質問:“你究竟在說些什么,阿不思?”
五秒。
四秒。
三秒。
可足足三秒過去,鄧不利多沒有回答。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被石化了一般。于此同時,一股莫名的困倦感涌上霍法心頭,他突然很想睡覺。就像旅途奔波整日后還服用了安眠藥那樣想。
他以為天亮了,可扭頭看著窗外。
天色昏冥,圓月高懸,絲毫不見日光。在夜晚感到疲倦,這在過去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
好在這困倦感來的快,去的也快,三秒之后,他便清醒過來,操控身體繼續向后退去。
“阿不思。”
“阿不思?”
“阿不思!?”
辦公室內,米勒遠程控制穆迪推了鄧不利多幾下。
一直等霍法退到了門口,阿不思鄧不利多一個激靈,緩緩抬起頭,眼神由銳利變得渾濁,他嘟囔道:“老了,注意力不集中了”說罷,他仿佛剛看見站在面前的穆迪一樣,驚訝問道:“你怎么在這里,阿拉斯托,你怎么進來的?”
他全然忘記了剛剛說的話,將幾秒鐘之前剛問過的問題又重復了一遍。
米勒想回答,但霍法奪過了他對穆迪的控制權,操控穆迪說道:“沒什么,我突然半夜睡不著,很想過來和你聊聊。”
“你想和我聊什么?”鄧不利多有些警覺的問。
“來霍格沃茨三天,我睡的床卻比五月花號的甲板還要硬。”穆迪哀嘆:“我的腰,有些堅持不住了。”
滴答。
幽靈漫步的時間還剩兩秒。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這種事情你和費爾奇說就好了,讓他給你換個床,沒有必要特地來告訴我。”
阿不思鄧不利多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他轉身看著冥想盆旁邊,從魔杖頂住自己的太陽穴。
“你在做什么?”霍法好奇的問。
“我需要時間來整理一下我的記憶,活了太久,腦中的記憶太多了,讓我思想不能清晰、你先回去吧。”
說完,他異常疲憊的揮了揮手,辦公室的大門轟然關閉。
離開房間前,最后一幕是鄧不利多從自己的太陽穴中抽出一條晶瑩的絲線,將它放進了冥想盆之中。
滴答。
幽靈漫步最后一秒。
霍法離開陰影世界,連帶著被奪魂的阿拉斯托穆迪,也被鄧不利多的法力推離了房間。
阿不思鄧不利多的辦公室外,霍法看著自己的右手。
濃濃的不安從他腦海中升起。
此刻的鄧不利多比任何時候都要奇怪,仿佛和自己說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前幾秒鐘,他和原著里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從容且溫和,強大且淡然。可自從那詭異的困倦感襲來之后,鄧不利多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像五十年前年邁易怒的阿芒多迪佩特。
這讓他不禁想到噩夢之神說的話,如果自己呆在這個時間,遲遲不回去,整個世界線都會崩塌。
這算什么。
崩塌的前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