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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 恍然大悟,放一條生路

  “娘,我小時候您總說,我長的好,性子慢,將來一定有福氣。(www.QiuShu.cc求書)

  8您對我一直以來也比對大姐和兩個妹妹好,我都知道。

  你掏錢讓我認字讀書,期盼著我能給娘家增光添彩。

  可如今,我卻是給咱許家帶來災難的那個人。

  也許您就不該生我。

  苦了您,也苦了我。

  當姑娘時嫁人,千挑萬選,我沒想到,會挑了個命短的。

  我不甘,不甘心那些大字不識一個,張嘴就罵人的潑婦,長的不如我,什么都不如我,卻都能比我過的好。

  我甚至嫉妒過后會羨慕,羨慕那些潑婦般的女人們。

  我才二十多歲啊,夜深人靜時,也會想著再爭一回,再和老天斗一把,改命。改成您希望的那個二閨女。

  后來,我動了不該動的念想,到底又眼瞎的挑了一個沒擔當的。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您,最沒臉見的就是娘家的兄弟姐妹們。

  因為我沒有能力去見你們。

  我有丫丫,我有女兒要養,哥哥弟弟和姐姐妹妹們,他們還有家人,而丫丫她只有我。

  我走了,別找我,就當許家沒有我這個人。

  等我有一天真能過的不錯時,有那個能力了,一定會再回來補償大家,那個時候,我會一一謝罪。

  如果我沒回來;

  如果有一天我是帶著不安愧疚離開這個世上的;

  如果人真有下輩子…

  娘,縱然我再對不起您,我也不想托生成人。活成人,會還債,太累了。

  我不求任何人原諒,只因我也是一名母親。

  罪女,許小鳳。”

  而在吊著一口氣,聽完整封信后的許老太太,她此刻更怒的不是女兒賣房子不掏錢交罰款,不是她該怎么辦,不是因為她這個母親成了靶子會被推在最前面。

  是女兒走了,去哪了?

  居然不告而別,她擔心惦記又生氣。

  一口氣沒提上來,在許老太大女兒的驚叫聲中,撒手而去了。

  畢鐵林問畢月:

  “你覺得可行嗎?”

  畢月摸著下巴,卡巴著她那雙大眼睛說道:

  “怎么不可行?

  就單說養牛養羊吧,它們不挑喂養的人還不挑食,可比人實在多了。

  殺了能賣肉,連下水都不浪費。

  要是留著不殺呢,它們還能天天擠出來鮮奶。開奶制品加工廠,每天一斤奶,強壯中國人嘛。

  怕量大放壞銷售不出去,保險一點兒還能干冰棍廠。

  邊邊角角利用起來,到處都是錢。就看我姑敢不敢干了。

  前期苦,后期流水線生產一起來,嘩啦啦地往里劃拉錢吧!”

  畢月還不忘和她小叔背后說她姑。

  她眼瞅著就要走了,東西都裝完了,真怕畢鐵林隨畢金枝的意思不再勸了。

  畢竟當弟弟的,不好意思深說姐姐,可那樣不行啊,她怕再過一年回老家,她姑成半瘋了:

  “我姑老說,為了娟子,人家娟子用不用她如此犧牲啊?

  現在她小還不懂,長大了照樣會說,在那樣的家庭生活,并沒有感覺多溫暖,不如離了算了。成天在家打架,怎么就為了她了啊?!

  我只是假設,但確實凡事都是兩面。我姑想的太窄。

  要照我說,她真怕娟子比誰矮點兒啥,不如來點兒實際的。

  為了孩子,當母親的要很有能力。開養殖場就是個機會。咱全家給她湊湊唄。

  小叔,你想啊,將來付娟碰到什么大事小情的,我姑一并連爹帶媽的責任都能擔起來,她能對付娟來一句:“不怕,啥事兒都不怕!”

  聽聽,這話才叫給力。

  比留著娟子那沒用的爹,凄凄慘慘戚戚的抹淚過日子強多了。

  一個女人帶孩子咋了?離婚家庭的孩子咋了?這要感覺慘,那孤兒們直接都去死算了!

  我的態度是,有時不是娘家有沒有爹娘在跟前兒給力,是有條件,到啥時候都有能力,那叫給力。

  錢那個東西,它能撐著你放心大膽的向前走。”

  正巴巴巴不停頓發表意見的畢月,并不知道她娘和她姑都站在她的身后聽著。

  劉雅芳就納悶了,是她生的嗎?臭就認錢,天天錢錢錢的,屬她閨女最敗家,大手爪子可勁兒花!

  畢金枝上前一步道:

  “鐵林,我干那養殖場!

  我也不想去京都,哥嫂是奔著月月他們,我和娟子去了,是你們的負擔,你先聽我說完…”

  畢金枝打斷畢鐵林繼續道:

  “我會好好干。把店面關了,自行車甩貨也能值錢,再把那房子賣了,我自個兒這塊有三萬多,你借我七萬,我給你立字據,一定要立字據。”

  字據,畢鐵林收了,收完就撕了。

  他告訴劉強東,他在這里再停留兩天,辦交接手續。其他的后續全權找畢金枝。

  畢金枝挺直了腰板走出了趙家屯。

  她還是那個她,劉海兒重新吹起來了,一頭及腰長發披散著,微揚著下巴蹬著自行車稅務工商工廠,和她弟弟一起三面跑。

  每當她走過,有人指指點點時,她就像說的不是她一樣。

  畢金枝又遞給畢鐵林一個合伙書,掙錢她和弟弟一人一半,畢鐵林又想撕,畢金枝說:老弟,讓姐姐在娘家別低頭。

  畢鐵林站在道邊兒,看著畢月和劉雅芳的車沒影子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當初給他姐也帶走,他壓著付國看著他,會不會沒有這一出鬧劇。

  隨后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幼稚可笑了。

  當初他把姐姐扔在這,就是怕付國忽然乍富,到了京都那個大都市再花了眼。

  事實說明,是那樣有錢就生花花心思的,就是給他放哪都得有這一出。

  付娟連續幾天沒有上學了,等她守孝完見到畢金枝時,沒什么精氣神,也沒哭出聲,而是默默流淚。

  小女孩用著無奈的語氣,說著不符合年齡的話,她對畢金枝說:

  “媽,其實我就是在縣里上學也沒事兒。能咋丟磕磣?再磕磣能磕磣過考倒數?

  我奶說沒就沒了,我想她想的天天做夢,還后悔咋最近忙著練琴沒陪她呢。

  只要你在我身邊兒,我去哪都成啊。就在您跟前兒呆著,反正我學習也就那樣了。”

  畢金枝沉默了。沉默了半天后,她上山了。

  她站在付老太太的墳前,到底還是哭了:

  “我沒送您最后一程,因為我不再是付家的兒媳,我將來不會埋在付家的墳地里。

  老太太,我會過年過節多給您燒紙錢,到了那面,別再舍不得花了。

  錢上吃虧,總比身邊沒人陪要強啊,您聽我一回吧。”

  等她下山時,正好和鼻青臉腫的付國走了個碰面。

  畢金枝率先平靜道:“我們離婚吧。”

  付國咧了咧干裂的唇角:“好,不過有一點你要聽我的,老家的房子我也不要,我凈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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