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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擊鼓鳴冤

  一個慘淡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浮現而出,聲音帶了幾分傷感:“方大人,你把狀紙交給我吧。我已深思熟慮過,只要能救楚天闊他們,我愿這么做。”

  方大人非常為難,終是把狀紙給了她。

  水脈拿上狀紙,轉身就走。

  背后傳來方大人關切的話語:“水脈姑娘,等等,時候還早,用過早膳再走吧。”

  然而,水脈似乎沒有聽到,只顧著埋頭往外走。此刻,她愁眉不展,心神不定,哪有心思用膳?她滿腦子想的是救楚天闊他們。

  在朝陽初升之時,水脈懷揣著狀紙,趕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門口的兩個小廝,很有眼力勁,一下子就認出她來。想來也是,鳳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這么美若天仙的姑娘,無論走到哪,都會是關注的焦點,讓人記憶猶新。

  其中一個小廝,笑著跟她打招呼:“姑娘,你是來找大理寺卿段大人嗎?”

  不得不說,有一副好的容貌,是與眾人交流的關鍵。若非看上水脈的美貌,想必那小廝也不會如此主動與熱情。

  水脈面無表情,愁腸百結,她努力想擠出一絲禮貌的微笑。只是,心中憂煩,實在做不到強顏歡笑。她淡淡開口:“這位小哥,我是來告狀的。”她說著,從懷里拿出狀紙,遞向那名小廝:“我狀紙已經帶來了。麻煩你轉交給段大人。”

  盡管她的情緒低落,言談舉止卻一如既往的大方得體,并未失了分寸。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與涵養,在此情形下,仍能談吐自如。這要換了煙香,早就急得大呼小叫了。

  那名小廝并未接過狀紙,而是慣例詢問:“請問姑娘所告何人?要告何事?”

  水脈立馬接上:“我要告鳳城知府方弘義,告他斷案不公,草菅人命。”

  聞言,兩個小廝臉色一變,很是吃驚。他們又是擔憂又是無奈地看著她,好心好意提醒:“姑娘,此話當真?民告官,可是要受刑罰的。”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這兩個小廝,雖說只是看門的,然其呆在大理寺耳濡目染,自然見識多了。雖然沒有參與過審案,卻也知曉民告官的過程。

  未告之前,先受酷刑,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所以,聽水脈說要告知府方大人,忍不住出言提醒。

  這些水脈自然清楚不過,方大人早已悉數告知她。她焦急說道:“這些,我已知曉。我既已決定這么做,就做好受刑的準備。還得麻煩兩位小哥幫忙通傳一聲。”

  兩名小廝面面相覷,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想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姑娘,要受酷刑,令人扼腕嘆息,讓他們于心何忍。

  水脈急得焦頭爛額,想再開口催促,硬是生生忍住。

  片刻后,其中一名小廝苦口婆心勸她:“姑娘,勸你要三思。萬一,你告不成,還搭上自己的命,不值當。

  水脈只覺心中煩悶,深呼吸一口氣,幽幽道:“多謝小哥關心。我不得不這么做,還望小哥幫幫忙。”說著,就要把狀紙遞與他。

  那名小廝還是未伸手接狀紙。見水脈態度如此堅決,兩個小廝也不再相勸,直言相告:“姑娘,并非我們不肯幫忙。民告官,規定要走幾道程序。首先,你要去擊鼓鳴冤。”

  小廝邊說邊用手指著不遠處。

  水脈循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在大理寺衙門口,專門設立了一面大鼓。那鼓就叫鳴冤鼓,含冤的老百姓可以擊鼓鳴冤。

  小廝繼續往下說:“你擊鼓鳴冤后,鼓聲傳到大人耳里,他自會派人來詢問。并且,此舉會引來過往百姓關注。然后,大人升堂,傳召于你。上了公堂,狀告者必受酷刑,挨得過去,才能告。”

  耐心聽完小廝的一番言論,水脈非常不解,狐疑道:“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折?麻煩小哥直接將狀紙呈給段大人,是否可行?”

  小廝看出了她的疑惑,無奈道:“這是民告官的必經程序,常人都得這么做。”

  潛臺詞大概就是,如果上頭有人,可以走后門。

  既然是必經程序,水脈也不再多費口舌。對她來說,多耽擱一刻,楚天闊他們就多一刻危險。萬一此法行不通,她還得另謀他策。她顧不上思考其它,徑直大步向那面鳴冤鼓奔去,拿起鼓槌用力敲打。

  鳴冤鼓鼓聲如雷,震動了整個大理寺,驚動了附近的百姓,引來好多百姓圍觀。

  過往的百姓,看見她,嚇了一跳,忙不迭阻止她:“姑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快快離去。”

  水脈置若罔聞,不顧旁人的狐疑和議論,只是執著地一次次敲打著。她不是不知道擊鳴冤鼓得付出代價。但是,為了救楚天闊他們,她愿意這么做,即使賠上自己的性命在所不惜。

  在敲打了一會兒后,大理寺衙門的大門打開,有一官差前來詢問。

  水脈將她所要告之人,要告之事,原原本本對那官差說了。

  那官差聽后,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往大理寺內走去。

  留下水脈莫名其妙留在原地。她站在鳴冤鼓前,吸了口氣。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接受了她的告狀,還是拒絕?怎么沒有明確表示?

  她心有不甘,甚是憂煩,拿起鼓槌又用力敲打下去。

  很快,在她周圍聚集了許多圍觀的百姓。

  人群中,有一位好事的大爺,不停地開口問:“姑娘,你擊鼓鳴冤,到底所謂何事?”

  雖然那位大爺上了年紀,人卻還很硬朗,聲若洪鐘。盡管鼓聲陣陣,水脈還是聽清了他的問話。

  她停下手中敲打鳴冤鼓的動作,用僅存的理智思索起來。她不知大理寺的官差,會不會受理此案。剛才,從里出來的官差,不發一言就走。有可能進去稟報大人,也可能是對她置之不理。

  她尋思著,不如將此事公之于眾,煽動百姓輿論的壓力,逼得大理寺不想接受此案,也得接受。于是,一番思索后,水脈皺著眉,提高聲音說道:“我要狀告鳳城知府方大人。告他辦案不公,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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