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也只是稍有疑慮,卻沒多問。
“那你好好睡,媽媽也去睡了。”
陳太說著,想起剛才陳永道的態度,又唉聲嘆氣:“你爸爸那個人,他雖然平時都向著我們母女,但是這個事是涉及陳家利益的,你爸思來想去他就會偏向陳菲妍那個賤丫頭。他認為幫那個賤丫頭,勝算比較大…”
陳太話還沒說完,陳曼曼就急了。
“那我怎么辦?”
有好的有優質男人,她能不向往嗎?
她現在還沒有結婚,也二十七八了,再不挑,往后就更難了。
她是絕對不會像她姐姐那么愚蠢,談談情就算了,還把自己搭進去。
就算年紀大一點,沒結婚的女人也比結過婚離婚的女人更有市場吧?
所以在結婚之前,只要有好條件的男人,能認識就多認識一些,能挑就挑,別等著以后真結婚后發現其實嫁的是個人渣,那時候來哭啊,晚了。
陳太拍拍女兒手背:“不擔心,這事兒啊,我自有辦法。你爸爸不是要撮合那賤丫頭嗎?那咱們就拆。”
陳曼曼往后一躺:“嗯,你去睡吧。”
陳太拍拍女兒手背,隨后離開房間。
陳曼曼那邊立馬給前面打過來的人回撥過去,雖然她又有新目標了,可這個也不能懈怠,最后是跟誰能發展下去,那還真說不定。
陳太這次回去,總算才能睡著。
盛嘉年聯系了許家,提了這錢的事,商討了一個比較合適的數字。
但這事兒,還是許家出面解決。
因為江家奶奶找的就是許家,如果盛嘉年這一次出現,這會讓江家老人覺得盛嘉年是個有求必應的主。
盛嘉年認為十萬元是很合適的,然而許家聽說江家還有個小兒子一家在本江那破地兒呆著,又得知江家老人是一心偏向小的那一家。那么這十萬也是給不得的數,最多五萬。
五萬這個數字,也是許太在江家說的,對于給兩位老人,是很合適的。
這日,許太和家里兩阿姨在西塘世紀城附近的咖啡廳,約了江家。
大抵也是經過上一次,許太知道冒然去誰家里,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這次不僅帶了桂姨和蘭嫂,連司機都跟著去了。
自然,這也是盛嘉年的意思。
盛嘉年對江家和許家,自然大半心都偏向江家的。因為江兮一心是在江家的,但江兮也分得清楚誰是誰非。
盛嘉年看江家,除了江母是個拎得清的人,其他人,包括江父都是個糊涂人,愚孝下的糊涂人。
在是非公證面前,比如這次的事情,他必然站在講理的許家這邊。
所以,盛嘉年特地提了一句,讓許太不要一人去,就算許授成忙于工作,不能隨同,也帶上家里阿姨。
倒不是說要如何,自己人在身邊,那就是底氣。
這不,所以今天就來了這些人。
江家來的,還是江家爺爺奶奶,還有一年為難、卻又不知怎么辦才好的江父。
三人坐在卡座的沙發上,許太坐在三人對面,桂姨、蘭嫂則是一邊一個站在許太身后,司機也候在一旁。
江父一坐下,就立馬歉意道:“實在抱歉啊許太太,你應該早打電話,這樣我們就能提前出來。你知道的,我腿腳不太方便,讓你久等了。”
許太笑笑:“無礙。”
話落,直接用白色袋子裝的錢放在茶幾上,“這是許家的心意,純粹是因為女兒大婚,以及您二老從本江大老遠來云都的心意。”
江奶奶有些愣,對方直接跳過了江父的寒暄,就這么進入主題了,還真令人意外。
不過江奶奶沒多想,立馬上前將信封打開。
“這才多少點啊?你們許家不是很有錢嗎?可別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人。江兮可是在我們江家長大的,她結婚了,你們不給我們江家幾十萬,就拿這點破錢來忽悠我們,你們要不要臉啊?有沒有良心啊?”
江奶奶一邊問,一邊從袋子里把錢都拿出來。
白色袋子也不過是用白紙簡單糊了一下,也不大的樣子,所以江奶奶心里的不滿和鄙夷是滿滿寫在臉上。
她從里面拿出錢來,五小疊擺在桌上。
江家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這一疊一疊的,究竟有多少錢,老太太也不知道,不清楚。
所以江奶奶毫不猶豫的開始數錢,不理任何人。
許太還沒說話,蘭嫂就出聲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家這么不要臉的!我們家當年找到江兮小姐的時候,就給了你們江家二十萬!那就相當于已經扯平了個你們江家的關系。錢你們收了,現在見江兮小姐結婚了,又想來訛詐許家的錢。你們是不是覺得許家就是有求必應啊?”
“不是訛詐…”
江父忙出聲反駁,江奶奶現在沉迷于數錢,無法分心,也聽不見旁人話說什么,所以只有江父毫無底氣的辯解了這一句。
桂姨立馬接了話:“江先生難道不知道,當年,從你們接了許家錢的那一刻起,你們江家就跟江兮小姐沒有任何關系了。”
江父欲言又止,江爺爺聲音有些小,但還是夠聽得見。
他說:“當初你們家給的二十萬,也只是說給江兮在江家生活二十年,我們家撫養她的感謝費,僅此而已。”
蘭嫂氣道:“老人家,說話不要那么沒良心。”
“是啊,老人家,我們許家是尊敬你們是老人,我們太太和老爺都是看在您二位是江家老人的份上,才寬容給你們這筆錢,僅僅只是代替江兮小姐對你們的孝敬。說實在的,許家和江家之間的虧欠,早在兩年前那筆二十萬的錢上扯平了。今天這五萬,是代替江兮小姐對您二老的孝敬。希望你們不要得寸進尺,以為許家真就是欠你們的,對你們就必須有求不應。你們要是再上門提出這些非分要求,我們許家是可以報警處理的。”
一聽報警,江爺爺也有點慌了。
他沒文化,更不動法律,所以不知道這事兒還能報警處理的。
“警察還管這個?”江爺爺不解的問江父。
江父張張口,遲疑道:“可能就是、他們可以判斷誰是誰非,就跟古代的衙門一樣吧。”
古代衙門倒是也能段家務事的,不過這事多明白啊,給錢就行,許家又不是沒有,那何必叫警察呢?
許太道:“我們不是要用報警威脅,而是如果爺爺奶奶不能接受今天的和平商談,那就只能報警。只有警方才能公平公正,不偏袒哪一方,不是嗎?”
江父忙道:“許太太,不用這樣,我們也沒別的要求。主要是我爸媽…唉,老人家嘛,他們很守舊。是認為兮兮就是從我們家里長大,我們家里也從沒把她當外人,我們也是在你們找來的時候才知道,兩家女兒小時候被調換。所以我們也沒有理由不把兮兮當自己的孩子對待。所以,孩子就是我們江家的,孩子出嫁,當爺爺奶奶有這樣的要求,并沒有錯。”
許太太點點頭:“是,所以我們看在你們的份上,也看在整件事背后的情況,給二老拿了五萬,就當是代替兮兮盡孝了。我認為這樣做,并無不妥。”
“對,我們家太太心善,只是因為你們江家老人出面,她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才跟我們家老爺申請這個錢。我們家太太是非常尊敬老人的,但如果老人家自己不自重的話,我們家太太也不用多客氣…”
“蘭嫂。”許太低聲打斷。
蘭嫂立馬閉嘴,不再多話。
江父趕緊出聲道謝,“謝謝,謝謝許太太您的善良,也謝謝你為兮兮做的一切,非常感謝。”
許太回以微笑,隨后將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
江家老太太此刻已經將一疊錢數出了八個部分,大抵是一千塊單獨放一邊,已經分成八份了。
時間和空間都相對靜止了一般,果然最后一份放下,十份,一千一份。
“一萬塊一疊,這些里面沒有少吧?要是沒有少放,那就是有五萬塊了。”江奶奶出聲。
這是遠遠超過她的心里預期,她以為許家這些天就是商量怎么對付江家。她雖然喊了個五十萬的天文數字,可實際上就從沒想過那個數。
江奶奶想得很簡單,那不就是跟買菜燒飯一樣的理兒,人家高高的喊,你買菜得人要殺一殺價,人家還不是給你少算錢?
所以她高高的喊,喊個自己聽了都嚇一跳的數字。
然而當時許家太太就給還價還到五萬了,這里幾天過去,他們是不是又有新的對付方案,一定是會低于當初許太還的價。
江奶奶心里都做好準備,看人來,桌上擺的信封,那么小,感覺就不像能裝多少錢的,最多大幾千。
誰知,這一數,這一萬塊還挺夠數的。
江奶奶那話,令許家人好氣又鄙夷。
蘭嫂輕哼著:“別再以己度人,你要是不放心,你全部數完,不就結了?”
江奶奶一聽,“那倒是,還是只有自己信得過,錢的事兒上啊,得自己來。”
這說著,還真是又開始數錢了,連著那幾萬,一一都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