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遠平時是不愛坐長途汽車的,因為他感覺那樣沒保障,畢竟汽車的安全性是肯定比不過火車的。而且如果肯花錢,買軟臥的話會更加舒服。
可惜這一次他有點趕時間,大伯透露的消息中可以肯定,確實是有人要整沈存志,時間多拖一點就很容易引發新的變故,誰知道那一位會不會忍不住加速動手。
所以就需要去找劉市長或者馮書記,想辦法把這個沈存志保下來,雖說按照大伯的說法,對方可能只是想把沈存志一擼到底,但具體什么情況現在還很不好說,總之能快點辦這事就千萬不要慢了。
而且這件事他還必須回去親自辦才行,畢竟他不可能只一個電話就讓市長市高官這樣的人物幫他的忙。更何況他也想回家一趟,家里面的其他產業他已經很久沒有關心了,正好接著這個機會看一看,處理處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坐上了長途汽車,幾個小時后,汽車穩穩的停在北桐長途車站的大院內。
走下汽車,周方遠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三哥,正朝他不停揮手。
周方遠揮揮手回應了一下,背著書包走了過去。
兩人往外走,一邊走三哥一邊問道,“這次回來到底是干嘛來了?什么都不說,就說要回來,是公司出事了?”
“和公司沒關系,這次回來是幫同學一個忙。”
周方遠說道。
“幫忙?”
三哥投過來疑惑的目光。
周方遠把沈星和沈存志的情況說了一下,三哥聞言挑挑眉頭,“就因為一些私怨就要讓人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不至于,但一擼到底是一定的,保不齊還得判刑,這個事情得看上面那人的想法。我這次回來主要目的就是保住沈存志不被判刑,畢竟他自己也有問題,就算問題并不嚴重,一個尸位素餐的錯過還是跑不了的。”
周方遠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總之你看著辦吧,反正我的意見是幫忙可以,別把自己搭進去就成。我不知道這個人和你是什么關系,總之你自己多小心。”
三哥勸說道。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周方遠點點頭說道。
兩人走出了大院,三哥帶著周方遠走到了一輛黑色的奔馳前,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汽車發出“”兩聲輕響。
“咦?三哥你換車了?”
周方遠好奇的問道。
“嗯,換了個車。”
三哥略帶羞澀的說道。
他現在也是有錢人了,畢竟他有遠方網絡不少的股份呢,遠方網絡今年一年的發展可謂是突飛猛進,網吧安裝量就不說了,光是這段時間各種做廣告導流就賺了不少錢,具體數額是以千萬記的,這還是小數目呢,網吧的分紅,還有渠道費用這些都能賺錢,算下來,光是三哥現在的資產也已經早就過千萬了,買輛奔馳輕輕松松。
周方遠這次回來,幫助沈存志只能算是目的其一,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對名下的產業進行整合。
現在的產業結構有些太松散了,他今年年內不準備在大動手腳,布局也基本上完成,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散碎的產業整合到一起,形成更大規模的集團公司。
當然這個工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他準備從現在就開始著手辦這個事情,爭取年內把這件事情完成,明年是各個產業高速騰飛的階段,他不能允許到時候出現集團內部各公司互相拖后腿的狀況出現。
坐著三哥的車回到公司,在公司休息了一下之后,周方遠回到家。
坐車是很累人的,他得回去補補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周方遠早早就撥通了馮書記的私人電話。這個電話是他之前去周佳璐家里做客的時候得到的,一直沒打過,這還是他第一次他。
“哈哈,我們的大企業家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對面,馮書記的笑聲很豪爽。
如果被一般人看到這一幕或者聽到這樣的聲音,一定會非常的驚訝甚至是震驚,但周方遠卻比較能理解,不管怎么說,只要是不談公事,他和馮書記的私人關系是相對比較親密的那種。
周佳璐喜歡他,他是早就知道的,而馮書記有特別疼愛這個外甥女,只沖這一層關系,兩人的死人關系也不應該差。
“馮叔叔,您現在忙嘛,我想去拜訪您一下。”
“哦?有事?”
馮書記的聲音立刻就有了些許變化,雖然不明顯,但周方遠還是立刻就聽出來了。
“有點小事想請馮叔叔幫幫忙,您看…”
“我在辦公室,你過來吧。”
這句話的語氣已經變得非常公式化,熟悉的那個馮書記又回來了。
“好,我這就過去。”
周方遠說完,掛斷電話,直接開車朝市委駛去。
在市委大院門口他被攔了一下,在和門衛說明情況后,門衛打電話還詢問了一下,這才放行。
等周方遠走進馮書記的辦公室時,馮書記正處理文件,看到周方遠進來,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示意周方遠坐下,然后繼續自己的工作。
周方遠剛坐穩,馮書記的秘書就給他端來了一杯茶水,周方遠立刻站起身來,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馮書記不是宰相,但他是市高官,是北桐最大的官員,他的秘書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下放下去,怎么著也得從縣長級別做起,所以必要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等了十多分鐘,馮書記總算把手頭的工作弄完,他抬頭看了周方遠一眼,然后起身走到沙發這邊坐下。
“我聽說你去京城了,是去集訓嗎?”
馮書記掏出一根煙點上,給周方遠一根,周方遠接過去卻沒點著。
“是,一直都有學畫,高三上半學期畫室的同學都想要去京城集訓,突擊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就跟著去玩一玩。”
周方遠說到。
“嗯,多學點東西是好的,美術能陶冶情操,以你現在的身家,考不考大學倒是其次,主要是多充實一下自己,讓自己的格調上升一些。”
馮書記點點頭,然后他看向周方遠,“你說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又想包土地了?還是什么?其實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劉市長,這是政府的工作,我不好插手。”
馮書記淡淡的說道。
實際上在北桐,他插手政府工作的次數還少嗎?當然按照他自己的說法,這是政治方面的事情,要用政治思維來衡量,不能用普通老百姓的思維去衡量。
周方遠自詡沒有政治思維,所以他從來不考慮這種事情,不過如果他真的有這種事情要市里面幫忙,他肯定會找劉市長的,馮書記的話…怎么說呢,雖然有周佳璐這層關系在,但畢竟不清不楚的,而且馮書記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嚴肅嚴厲沒有人情味的那種感覺,等閑事情他也不想找馮書記幫忙。
可這一次的事情,還是馮書記說話更有分量。
“是這樣的,馮叔叔,我的一個同學叫沈星,我剛上高中的時候成績很差,是她利用周末的休息時間幫我補了半年的課,我很感激她。昨天她給我打電話,說是家里面遇到點事情,希望我能幫幫他。這個事情,我思來想去,只有您能幫忙了。”
張嘴就是“馮叔叔”,就是想要以“私人”的身份解決這個事情。
他和周佳璐就是同學,現在他還故意把“同學”搬出來,也就是這個目的。
“你先別說,我猜猜看…”
然而不等周方遠把話說完,馮書記就擺擺手,他臉上帶著揶揄的笑意,看著周方遠,“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個同學的父親,不會是檢疫局的沈存志吧?”
果然該說不愧是市高官嗎?這腦子是真快,周方遠就說了一個“沈星”,他就想到了沈存志。
“是的,馮叔叔,我已經向我大伯打聽過了,沈存志的問題并沒有對外宣傳的那么嚴重…”
“首先,你大廳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不對的。”
依舊是沒等周方遠把話說完,馮書記就開口打斷。
“其次,事情是否嚴重,不是表面那么簡單的,既然你已經打聽過了,你應該知道這背后到底是什么情況。”
“是,我知道是那位要整他。”
周方遠點點頭。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還敢摻和?你雖然現在很有錢,公司的規模也很大,但是你信不信,只要對方一句話,不說把你連根拽起,讓你傷筋動骨還是能做到的,你愿意為了一個和你沒什么關系的人,那你自己的身家開玩笑?”
馮書記笑著問道。
“首先一點,這不是開玩笑,馮叔叔,我是真的想要報恩,所以才會來找你。其次,我也不相信那位真的會這么做,到了那個位置,他個人的操守肯定是說得過去的,沈存志自身存在的問題我也知道,所以他也是活該被整,我只是覺得,給一個教訓就行了,沒必要直接把人一錘子砸死,您說呢?再說了,馮叔叔,我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雖然他很強,能夠輕輕松松就讓我傷筋動骨,但兔子急了還要人,馮叔叔,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是不顧一切,也能狠狠的咬掉他一塊肉的。”
周方遠咧著嘴,一臉微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