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頭毒、阿芙蓉、南詔!
林宇恒,好樣的,可真是看得起他!
此時,林宇澤臉色異常難看,林暖暖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還用再多想?
七年前費盡心機盤算著,在自己安插了小廝邱二、劉茉弱,將林暖暖擄走至了平巷,他們夫妻疼若至寶的閨女差點就被毀了!
還有李清淺,居然算準了她回來,安插了劉茉弱給她下毒!
林宇澤臉色鐵青著,他不敢想,他們是從何時盯上的李氏…
嗬嗬,這可真是費盡心機了,看來,林宇恒這是對自己早存了殺心!
他細思極恐,不過是林暖暖的一番猜測,就真的發現了毒,還是少見的烏頭毒。
那么他的身邊被林宇恒下了多少毒?
想至此,林宇澤發狠地將桌案上筆墨等物,悉數掃落在地...
紫毫是早就被他扔至了一旁,林宇澤做完這些,只又半晌不動,臉色陰沉得可怕,林暖暖等人也都默不作聲地將眼睛看向旁處。
冒大夫雖不像林暖暖等人熟知這紫毫筆是何人所贈,但觀林宇澤這般模樣,只怕贈筆之人是個熟悉的,說不定…
“哎呀,林家秘辛聽不得....”
冒老狐貍眼睛微微閃:
這是林府家事,多問無益,有些事知得多了,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他一向不是個多事之人,如此忙急急就要告退,卻才發覺自己前來要說之事,拉拉雜雜之下,這許久了,居然還未曾說。
有心想要直接走了,又怕林暖暖追究起來,跟他沒完…
他摸了摸方才被銀針刺著的手指,隱隱覺得有些發麻,嘴里也是一陣發麻,還有一股澀味兒,
冒老狐貍活動了一下,知道這是烏頭毒所致,不過他方才也只是輕輕一舔,且烏頭之毒已過經年也散了許多,他又看了眼一臉陰鷙的林宇澤,只怕送紫毫之人,心下隱隱有些明了。
林國公府的水有多深,冒大夫從來都假作不知,但他在薛明珠處多年,又豈能全然不懂?
“林二爺,老朽來此只是因著受了暖小姐所托,查看了昨晚上的你們府中的那壺牛乳茶..”
此話一出,林暖暖忙看了過去,看來這是查出了牛乳茶中所下何毒了,雖說徐思遠并未用那壺牛乳茶,
可是林暖暖還是請了冒大夫細細看驗了是何種毒如此厲害,秋葵讓那個婆子不過是灌了一點兒給莊子上的狗,就當場斃命。
此事一出,后面的事情又接踵而至,林暖暖尚未曾向徐思遠細說,但是她從未想過要瞞著徐思遠,林宇澤夫婦也是這個意思。
“是什么毒,”
眼看著冒大夫一副“居然又是如此”的神情,林暖暖隱隱知道了是什么毒,不過她還是看向他,等著他來解惑,
林宇澤毫無表情地看向冒大夫,臉色比方才略略和緩了些,不過林暖暖了深知他的脾性,林宇澤此時只怕內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也是烏頭毒,不過卻是比二爺紫毫筆上的毒性大了許多。”
冒大夫的臉上再無方才的漫不經心之色,他硬著頭皮說完,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此事非比尋常,他原不想介入林府家事,可是如今這樣也算是半只腳踏了進來。
幫他們查證牛乳茶算不上什么,可方才自己居然上趕著幫林二爺找出了紫毫筆中藏著的烏頭毒,這就有些麻煩了....
冒大夫的腳往后挪了挪,雖然事情有些棘手,但他還是決定急流勇退、及早抽身。
他本就是個不喜歡管他人是非之事,醉心醫道之人,除此之外就只愛用用美食,逍遙自在過日子,想當初幫著薛明珠,
那也是受人所托,還人恩情。后面薛明珠讓他跟著林暖暖過來,他簡直就是千恩萬謝了。
果然,離開了林國公府,不用每天想著法子幫薛夫人變著花樣兒編造些身子不好的緣由,
只是尋常給小縣主林暖暖請請脈,偶爾給林老夫人看看診,余下的日子,當真是逍遙又自在。
林暖暖一抬眼,就發現冒大夫已溜至了門口,這個“老狐貍”,想溜?沒那么容易讓他置身事外...
“冒大夫,你上哪兒去。”
冒大夫忙訕訕地回頭,
“老朽就是過來通報一二,如今事情已經說完,老朽也該回去用膳了。”
也怪他自己熱心,眼看著秋菊丫頭,照看著秋葵時將個不大的一雙眼睛哭成個核桃眼,冒大夫又怕她說不清楚,就尋思自己過來說吧,指不定,林暖暖心中一高興,還能再贈與他本古籍或是秘方之類......
唉,如今到好,午膳未曾用上,自己只怕也要深陷“泥潭”了。
林暖暖慢慢地坐在了林宇澤的身邊,一雙杏眼微微瞇起,看向冒大夫,一雙殷紅小口微微上翹,說出來的話,卻很有幾分“陰惻惻”的味道:
“別介,還是坐下再說會兒話吧,冒大夫,別心急要走,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冒大夫無法,只好慢慢地走了回來。
“冒大夫,如今想要抽身?”
看著他一臉的不情愿,林暖暖斜睨了一眼:
“遲了。”
冒大夫不由一愣,他認識的林暖暖,雖偶爾有些狡黠,但多數時候,還是個惹人喜愛的小娘子,可是如今這樣分明就是副看透世情的模樣。
唉,自己從前只怕是眼拙了!
這哪里是個十一歲小娘子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小狐貍”么。
總算是明白薛明珠何以如此喜愛這個小孫女了,這一對祖孫倆,可不都是一般無二的霸王模樣?只是這個林暖暖,分明比薛明珠還要不好惹些。
若惹了薛明珠,她只是會要挾冒大夫砸一砸他一屋子的草藥、書卷,
可若是惹到面前的這位....
冒大夫的頭皮有些發麻,他硬著頭皮又往前走了幾步,至了林暖暖跟前數步,停了下來,眼神閃爍地看了眼林暖暖,低下了頭,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你家大子,如今可是拜在我爹爹的門下。”
林暖暖瞇著眼睛,慢慢地吐出一句話來,說完也不看冒大夫,只佛了佛她衣袖上看不到的浮灰......
冒大夫右眼皮子不由一跳,這個小狐貍,就知道她有后招,
果然,林暖暖一招打到他的七寸,他大子去了澤清書院....是了,入了書院,那都算是林宇澤的學生..
冒大夫隱隱覺得,當初林暖暖極力勸著自己送了大子去澤清書院,只怕是早就想好了的鉗制他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