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341章 此心為牢

  汝愚早就覺得這里的氣氛不好,想要離開,見人都走了,趕忙沖洛爵道:“動身之前喊我啊,我出去溜一圈…”

  享受最后的寧靜還是很必要的。{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說罷,人影一晃,也消失了。

  這下,房間里只剩下洛爵犬火與淺玉兒。

  犬火與淺玉兒看看洛爵,兩人都有話要說,但迎上那雙暴風雨正濃的眼睛,愣是誰都不敢輕易打破沉默。

  了不得,洛爵正在上火。

  然而他生氣的理由,兩人鬧不明白。

  “你們兩個…”洛爵開口,聲音很淺很淡,透著幾分悲涼:“不管能不能知得到引鯉樽,我并不打算讓你們送死…”

  啊,這是說他們身為鯉魂之事。

  犬火與淺玉兒相視一眼,自然知道洛爵沒有表現的那么平靜,說不定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要知道,洛爵可是個比起讓靈使出戰,自己總會第一個出手的男人。想想都怎么可能會讓他們去死?

  “爵爺,若死是我犬火的命,那我以為您而死為榮。請您務必堅持初心,方得始終。”犬火堅定不移的道。

  淺玉兒突然想起淺紫的話,也道:“淺紫姐姐能看出天命輪回,想必她是因為知道我的天命才會一直不讓我下山。如此看來,我乃是十大鯉魂之一,應該也是她不愿讓我跟爵爺您相見的理由…”

  “玉兒…”

  想到淺紫的預言,洛爵再次動容。

  “我淺玉兒是巫山八岐大蛇一族的后裔,能為爵爺效勞是我一族的榮幸。就算死,也是榮光。爵爺,不管將來發生了什么,您可千萬別為其束縛。您是我們的王,也是南落火的王…這一點,到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果然,女人比起男人,說話就更加的委婉動聽,犬火在一旁感同身受的直點頭,恨不得再原地磕十八個響頭以示自己的決心。

  洛爵聽得紅了眼眶,但那么能裝酷的一個人,縱然有淚也往心里流。

  看著二人,半天才從喉嚨深處憋出來一個‘嗯’,然后…沒然后了。

  這個不善表達的男人…

  “不過爵爺,您也聽到云圖說了,人類不可能控制引鯉樽。難道您還打算用引鯉樽變成人?”犬火終于還是問出口。

  這個異常敏感的話題。

  洛爵渾身一僵,沉默足足一會兒,才揚起臉,尖削卻剛毅的側臉泛著無限的冷意:“說的沒錯。只有變成了人,我才能跟洛世奇處于對等身份,南落火的國民才會承認我的存在。那樣我才能從洛世奇手中奪回南落火。可以說,變成人…是我這輩子唯一所追求的。我不會讓南落火在洛世奇手中淪為地獄,不論要我付出什么代價,我也會阻止他…”

  淺玉兒看著咬著牙,表情變得猙獰的洛爵,怎么能不替鯉笙覺得可惜。

  不由得脫口而出:“那鯉笙呢?她是妖,你若變成了人,那你們兩個…會變成什么樣子,爵爺您清楚嗎?”

  “玉兒的年紀在妖靈中雖算年幼,可也比您活得歲月要長很多。玉兒曾見過無數上山求助淺紫姐姐的善男信女。這世間紅塵,唯情愛無解。到時候,您…舍得放開她?”

  這問題,就算犬火都不敢問出口,最怕會讓洛爵動搖。

  可突然聽淺玉兒說的這么動容,犬火都不禁為鯉笙抱不平:“爵爺,鯉笙為你付出了很多,到時候您可以在南落火買下一處秘密宅邸供她居住,只要不被外人發現就好了…”

  他倒是會出主意。

  可洛爵又豈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男人。

  沉默過后,終是冷冷的開口:“若真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那天,我跟小妖怪…”

  冗長的停頓,長到幾人間的空氣足以結冰。

  “…只能山是山,水是水,從此山水不相逢,就算相逢也是陌路。我絕對不會為了一己私欲,將她困在身邊。”

  錚錚的誓言,不禁鞭策了犬火與淺玉兒,更像冷冷刀刃,直面刺在門口停留的鯉笙心口上。

  明明死都沒覺得有多疼,可這一瞬,鯉笙疼的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她原想回來問問洛爵何時動身去找永噬,卻殘忍的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回答。

  多想這一刻失憶,可鉆心的疼卻反而將這種感情銘記的刻骨。

  鯉笙揮袖加強了覆蓋在身上的結界,急忙離開。房內的三人誰都沒注意到她曾來過。

  淺玉兒看著紅著眼眶,隱忍著絕望說出這話的洛爵,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而洛爵對鯉笙的情深并不亞于鯉笙于他。

  不然,洛爵也不會說出那種‘不會將她困在身邊’這種看似豁達之言了。

  所謂,正因為愛的深,才不愿讓對方深受其害,才會給予對方自由。

  越是愛,越要放手,讓愛離開。

  “你們下去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后,我們便動身去風月樓。”洛爵輕輕揮袖,示意兩人退下,看來心情不好。

  犬火與淺玉兒相視一眼,同時呼出口氣,也只能點頭應是。

  二人退出房間。

  在門口又停留一會兒,搖搖頭,真是可憐了他們的主子,這才離開。

  洛爵一人站在墻角,想想云圖所說,再想想鯉笙,再想想洛世奇,再想想南落火…心頭像是有一團火,燒的他心亂如麻,哪里能找到正確的解決方法。

  “小妖怪,一邊是你,一邊是父王打下的江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

  說的那么決絕,可事實只有洛爵自己清楚,他根本不可能那么瀟灑。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到曾想過什么都不顧,只有二人的世界,怎么可能輕易當什么都沒發生?

  這可是初戀啊…

  鯉笙魂不守舍的下了樓梯,正好撞見在樓梯口等她的天羽月。

  “小鯉,你問什么時候出發了?若是時間夠的話,聽說那邊有夜市,我們去玩一下唄?”天羽月難得的想要動彈。手舞足蹈的道。

  鯉笙揚起頭,眼神里面見不得一絲的難過不說,竟然還滿面春風,就跟剛中了彩票似的,一把攬著天羽月的肩膀,簡單做了個往前沖的手勢:“管他什么時候出發,老娘今晚要好好樂一下!走!”

  “老娘…”天羽月唇角哆嗦了下,可看鯉笙那么開心,根本就沒覺得她哪里不對,真以為她是想樂一下。

  趕緊道:“走!正好想喝酒了,小鯉,要不要來一壺?”

  “要!為什么不要?小二,好酒備上兩壺!打包帶走!”

  “哈哈!小鯉好神勇…”

  “…嗯。”鯉笙扯著嘴角,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若是不醉一場,怎么能將心口積壓的疼給忘掉?

  正要走,迎面看到從正門進來一個抱著一顆白蛋的男人經過。

  “小二,快給勞資把這鳥蛋煮了下酒吃!”

  蛋???

  天羽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蛋爪!?”

  “蛋…蛋爪?”鯉笙差點沒反應過來,想起當日宣武門為她擋下攻擊的白蛋來,頓時要驚慌失措:“蛋爪怎么了?它在哪?在哪?!’

  “啊,對了。我放在犬火的儲物袋里了…”天羽月一拍腦門,這才安心:“看它的樣子應該很長時間都不可孵化,我就給犬火照看了。沒事。”

  鯉笙固然擔心蛋爪,可知道它不會有事,隨即道:“蛋爪的事回來再說,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走走!還是第一次跟小鯉兩個人喝酒呢…”

  兩人手拉著手,像是沒有任何煩惱的孩子,拿上好酒,春風滿面的出了客棧。

  而二樓,第五瞳看到了,洛爵也看到了。

  兩人都沒動彈,視線仿佛定格似的在鯉笙身上,表情不盡相同。

  洛爵眸光輾轉,“…虧你能笑得出來…”

  一揮袖,“啪”的一下關上了窗戶。

  洛爵停到旁邊關窗聲料想是第五瞳,看看鯉笙身影馬上就要消失在路口,才剛說出那么絕情的話,卻眉頭緊鎖著一揮袖,打卡窗戶就跳了下去。

  正在過道中談論要怎么去找永噬的云圖與犬火他們,恰好看到追出去的洛爵。

  三人盯著洛爵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相視一眼,皆是赤,裸裸的無奈。

  云圖揉著頗疼的太陽穴,小聲嘀咕:“幸虧不是洛神,不然可就好看了…”

  “你說什么?”

  淺玉兒聽到他嘟囔,問道:“什么好看?”

  “沒。我說要是不趕緊找到永噬,就好看了。話說,你們不打算去找千山末么?我說了他也是鯉魂,你們確定想得到引鯉樽吧?”

  犬火抱著胳膊,“找肯定會找。但現在先找永噬。爵爺是鐵了心要把斬碧空送給鯉笙,他下了決定的事,誰也改不了。千山末先放一邊吧!”

  “那沒必要我們七八個人都去風月樓吧?”

  “那得看爵爺怎么安排了。”

  犬火說著,又道:“除了千山末之外,這里還有另外一個鯉魂吧?是誰?方便說出來嗎?”

  “…是一只沙妖。名字嘛,好像叫沙暴…”

  一聽這個名字,犬火與淺玉兒同時大驚。

  “洛世奇的人怎么會在這里!”

  “爵爺他們…不會剛好碰到吧?”淺玉兒立馬又不好的預感。

  犬火看著洛爵消失的方向,趕忙道:“不管洛世奇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先找到爵爺他們再說!走!”

  淺玉兒點頭,緊跟在后,兩人不多時也消失在夜霧之中。

  云圖看著幾分先后消失,不免輕呼了口氣,“都說世事難料,在神界時,這種感覺還不曾體會。如此看來,難料的又豈是只有尋常之事,分明連情愛都在其中啊!”

  洛神與鯉笙之間到底是否存在孽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邊。

  跟太上大市不同,販賣勞動力的組織明顯少,可見更多的是一般商販小戶,賣的都是一些尋常食品小吃以及女孩在用的發飾衣物,與現世的商街差不多。

  因為大部分商販是向女孩子開放的,人群中的女孩子明顯要比白天多出幾倍,個個打扮的光鮮亮麗,別提有多熱鬧。

  在這些人中,天羽月與鯉笙穿著很是淡雅,雖然沒有那些女子男兒光鮮,但因為身上所帶仙靈之氣的緣故,加上那比一般人還要美艷英俊的外貌,再燃更是氣質出眾。

  僅是從人群中走過,都能惹得好多人回頭觀望許久。

  鯉笙因為喝了點酒,按照以前的酒量,本不至于醉,可心情不好的緣故,這才半壺酒就開始站不穩腳,走起路來左右搖晃,那雙美眸頻頻流轉,嬌艷的像是一朵剛盛開的花,不時沖跟在后頭的天羽月拋個媚眼什么的。

  天羽月也不是傻的,一見鯉笙就是有什么心事。

  看她憋在心中的模樣,可是心疼的不得了,但又因為懂得里鯉笙的脾氣,只能什么都不問。

  鯉笙想說,自然憋不住,既然她寧愿大醉一場都不打算輕吐,只能跟洛爵有關。

  扯上洛爵,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多嘴只會讓鯉笙更難受罷了。

  “羽毛,你快看,有小魚哎!”

  鯉笙指著一處擺設的釣魚臺,眼睛撲閃閃著發亮,像是看到親戚似的,“快,給我交上錢,我要釣到那只最大的魚!快…!”

  “小鯉!”

  天羽月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差點摔倒在魚池中的鯉笙,嚇得冷汗都要出來:“你小心點啊!”

  “呵呵,你在這里,我肯定不會有事。跟那個男人不一樣,你肯定跟我站在同一邊…”鯉笙迷蒙著眼神,眼前罩上一層水霧,聽起來那么多可憐。

  “小鯉…”

  “啊,所以你快點給我交錢,我要玩這個!”鯉笙沒個正經,一邊撒嬌的往天羽月身上蹭,一邊摸著他的下巴,妥妥的變成了貓。

  天羽月心中一邊暴汗,一邊發誓絕對不讓鯉笙再喝醉,這很不妙啊!

  “好好,玩!玩!”趕緊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對面的老板,拿過一個兜,就遞給了鯉笙。

  老板解釋道:“這位大爺,這銀票我可找不開啊!”面值五十兩的銀票,要他擺一個月的攤也未必能掙到這么多錢。

  “本小姐心情好,多余的就賞你了!”鯉笙哈哈一笑,人便軟綿綿的蹲在了地上,拿著兜就開始一段亂瓢。

  半夜突然肚子疼的難受…

大熊貓文學    引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