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有棱,地卻無尊,雖山有盡,然海無源,八荒合首千妖現,渡鯉之時引神周…”洛爵再次輕念一遍口訣,金眸微瞇,猛地抬頭看向云圖:“這跟鯉魂有關系嗎?”
一句話,問的云圖瞪了瞪眼。◢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看看犬火與淺玉兒,像是知道答案,又像是不知道答案,稍顯支吾:“…有關吧?”
敢情他也在猜呢!
犬火道:“你先說說鯉魂是什么,我們再來討論口訣的問題可好?這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就想吃個胖子,這怎么可能?”
他的形容倒是貼切,引得第五瞳輕笑出聲。
鯉笙也跟著道:“對,先說鯉魂吧!不管口訣是什么鬼,我們先說鯉魂吧!九哀方才也提到了,那些紅光在我們這個房間里就有兩處,云圖,你給解釋一下唄?怎么回事?”
“啊,這個…”這些人倒是還挺會抓關鍵點的嘛!
云圖呵呵一笑,視線又在犬火與淺玉兒身上游移,妥妥的跟兩人有關一樣的眼神。
兩人幾次被他盯著看,只覺得渾身都要炸毛了般,淺玉兒還往天羽月身邊靠了靠。
“首先,你們知道引鯉樽是什么嗎?”
這真是個令人吐血的問題。
汝愚都冷不丁的吐槽道:“你這問的,要是不知道它是干嘛用的,這些人能湊在這里聽你一遍遍的羅里吧嗦?”
“…”云圖有時候真想撕了汝愚的嘴。
眾人憋不住的低笑,誰能想到汝愚竟然是調節氣氛的轉折點。
“咳咳”云圖輕輕咳嗽幾聲,這才恢復了嚴肅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關于鯉魂,就是擁有十大神器之力的載體轉世。要強調的是,他們不是神器,只是擁有神器之魂的肉身罷了。”
“十大神器的肉身之魂?”怎么這么繞嘴?
鯉笙表示好復雜:“引鯉樽跟十大神器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用到神器之魂?”
當然,她惡補過八荒流言與歷史,自然知道十大神器是什么。
一說這個,云圖皺起眉頭:“因為引鯉樽中含有十大神器之力,想要與引鯉樽達成共鳴,神器之魂缺一不可。而引鯉樽的制造者,為了防止惡人得到引鯉樽,才刻意將召喚的方法弄至嚴謹許多。若在沒有神器之魂的情況下召喚引鯉樽,便會造就一場災難。這是我目前所知,至于還有沒有其他條件,我也不確定。而擁有神器之魂之人便是鯉魂…”
說到這里,云圖再次看向犬火與淺玉兒,也不知道是既激動還是怎樣,“而你們很幸運,這里便有兩名鯉魂持有者…”
他都說的這么明顯,哦,不對,是眼神已經那么露,骨了,再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眾人就是傻子。
犬火與淺玉兒看看彼此,更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同時驚呼:“怎么可能!”
犬火與淺玉兒是鯉魂持有者,本人竟然沒有自覺,一般像這種高大上的身份來說,至少得有什么命運之感才是吧!
被云圖這么一說,就像在菜市場賣菜的路人甲,突然中了彩票似的,驚喜之外,只覺得‘怎么可能’的感覺。
洛爵跟犬火在一起這么多年,自然也是吃驚的:“犬火是鯉魂?”
聽著他并沒有吃驚一樣的平靜口氣 云圖不容質疑的狠狠點頭:“你不也看到這個房間里有兩處紅光了?那正是犬火跟淺玉兒…”
“你確定沒搞錯人?在這個房間里的人可不止他倆…”天羽月表示自己沒擁有那么高大上的身份而不服。
“你們要是不相信無棱圖,那干脆什么都不要問了。”云圖也表示自己不可能看錯。
鯉笙輕呼口氣,“不是不相信,但就是…同伴突然跟引鯉樽有關系,我們需要時間緩一下。呵呵,畢竟,你說召喚引鯉樽需要鯉魂,這個需要…是怎么個需要法?我們還有待接受。”
就是說啊,若召喚引鯉樽就要犧牲自己人,那可需要相當大的決心。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好像才意識到這一點似的。
這群人心也真寬,,,
鯉笙翻了個白眼,也是醉了。
且看洛爵,面色終于有些變化,覆蓋一層秋霜,在震驚之后,明顯擔心與不安占據大半:“云圖,你說呢”
云圖固然知道鯉魂的位置,甚至知道誰是鯉魂,但現在不是講一切都揭曉的時候。
而除了此外,他也從未見過有誰能召喚引鯉樽,至于在那天到之時,鯉魂們會怎樣,他也搖頭不知。
“像這種事情…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吧?就像天下,不都是白骨壘成的?”云圖磕磕巴巴的道,知道自己說的沒底氣,因此垂下了頭。
不然呢?
引鯉樽就是天下啊。
打天下,若是沒有犧牲,談何容易?
而決定需要不需要犧牲的人是洛爵,當云圖說出這話時,他更像料到什么似的,眼神黯淡的很,別過頭,終究沒有對上鯉笙那殷切期盼著他會說‘沒有什么會比同伴更重要’的眼神。
犬火與淺玉兒知曉洛爵身背的重擔,因此要比鯉笙理解他,先不管會不會犧牲,他們要做的只有一點。
‘噗通’
兩人同時單膝下跪,直接將地板磕出一個洞來。
“我等愿為爵爺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嘹亮而又堅決的聲音,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豪邁。
洛爵背過臉,依舊誰都沒看,將孤傲而又倔強的背影演繹的精妙絕倫。
鯉笙心頭一涼,突然想起洛爵誓要找洛世奇報仇來著,想起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因為他所謂的王國來著,想起…她一開始也不過是一枚棋子來著…
啊,所以,洛爵在仇恨面前,在王國面前,終究是那個會為之拋棄一切的無情人。
“呵呵…”鯉笙輕笑出聲,再也無法正視洛爵的背影,默默坐到了天羽月身后,徹底把自己當成了透明人。
第五瞳敏感的很,一瞬間就懂了鯉笙的想法,漫過天羽月,走到她身后,似是安慰一樣的拍拍她的后背,手中的扇子停止了搖晃。
這個丫頭…終于知道疼了吧?
眼神非自我察覺的柔和,逃不過淺玉兒一瞬間的輕瞥。
那個男人…果然只在乎鯉笙啊?
兩相所望,兩廂所傷。
云圖知道氣氛低沉,但他還有話沒說完,盯著要被凌厲暴擊一萬次的低迷,又道:“十大鯉魂等同于十天干之力,每個人擁有不同屬性的魂器之力。還有一點,你們可能不知。”
“什么?”犬火問道。
“得引鯉樽者得天下,此話不假。可能得鯉樽者,非千妖之主不可。人類,也只是妄想罷了。”
這可是勁爆的一條規則啊!
犬火與淺玉兒同時又看向洛爵,眼神表示這有點難辦。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洛爵可正是為了用引鯉樽變成人才踏上尋找引鯉樽之路,結果弄半天,一般人類還不不能駕馭的了引鯉樽。
換句話說,一旦洛爵用引鯉樽變成了人,那便等于失去了對鯉樽的控制,這…玩呢?
洛爵回頭,冷漠的視線在云圖臉上停留一陣,有意的看向隱藏在天羽月身后的鯉笙,但卻沒看到人。
視線模糊一瞬,開口:“還有這種規則?”
比剛才更低沉的聲音,低的有些嚇人了。
云圖咕嘟咽了口口水,點頭:“引鯉樽之力終究是妖力,人類并不可控制。”
“那人類強大到足以承受鯉樽之力呢?”
“…這。”云圖有些犯難,看洛爵陰沉冷漠的表情,再次咽口水:“這個…說實話,我并不認為人類能夠駕馭那種力量,但也并非絕對。”
“若人類能夠修煉到上神…”
“區區人類,能突破上仙已經是奇跡!還說上神,你在做什么夢呢?”不等云圖說完,第五瞳突然厲聲打斷了他。
云圖也知道自己想多了,趕緊呵呵一笑:“的確,沒可能呢…”
人跟妖跟神,是本質上的差別。
神,天生為神,人,天生為人,妖,則夾在二者間。
為人容易,成神難,何況,連神都要歷經不知道多少萬年的修煉才能成為八荒僅有八位的上神,人…談何容易?
面對第五瞳的諷刺,洛爵沒有在意,那雙比金色還要燦爛的金眸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放棄:“只要成為上神就可以了?對吧?”
那就成神好了。
“這…”
云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唇角僵硬了半天,支吾不出一聲。
這個男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大話嗎?
他現在的修為還在大道期期,離著上神還有六級。就算再平均下來也要需要十萬年以上的時間…
呵呵。
“先不說這個,我們繼續說鯉魂之事吧。”沒辦法,淺玉兒只好轉移了話題:“剛才地圖上顯示這里有四處紅光,也就是說除了我跟犬火,這里還有另外的兩個鯉魂吧?不如趁著機會,把他們拉攏過來…”
“說到那兩個鯉魂,云圖,你莫不是知道那個千山末是鯉魂才放走他的?”犬火有時候也是很一針見血的。
說的云圖渾身一顫,嬉笑著道:“你也很聰明嘛…呵呵。”
“呵呵個頭。既然你知道他是鯉魂,直接把人留下不是更好?”汝愚再次插嘴,跟個大爺似的的口氣,讓云圖可是忍不住了。
狠狠的瞪了汝愚一眼,妥妥的沖他抹了抹脖子,示意他不許多嘴,道:“我的使命是幫助無棱圖持有者找到鯉魂,當時你們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沒有讓你們打起來已經看在交情的份上了,想讓我直接說‘他是鯉魂’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那我們現在是你的持有者了吧?你倒是說說除了犬火跟淺玉兒之外,其他的鯉魂在哪里,是誰,要怎么找到他們啊?你要直接說出來,我們就可以分成幾隊人馬去找人,早一天找到所有鯉魂,就早一天可以召喚引鯉樽。喂,你倒是趕緊說啊!”天羽月難得的擦嘴,但聽這口氣,好像吃了炮仗一樣,把云圖好一個懟。
天羽月就這樣,時不時的炸毛幾分,誰也受不了他。
“這個…”
云圖張張嘴,倒是被懟的半天沒出聲。
天羽月抱著胳膊,更為張狂了:“看吧,你就是不想說罷了。那我們千辛萬苦。受了那么多罪,小鯉還為此丟掉性命,豈不是都白費了?”
越說越有理,越說越讓云圖無言以對。
眾人齊齊的沉默,畢竟天羽月說的在理。
云圖既然知道所有鯉魂的下落,大可告訴他們,沒必要守口如瓶才對。
鯉笙有些聽不下去了,總感覺這里變成了戰場,她可不想參戰。
趕緊起身,“你們說吧,我出去透口氣。”
匆匆往外走,都沒看洛爵一眼。
“小鯉,等我一起。”天羽月急忙跟上。
云圖見她要走,急忙道:“鯉笙,你就不想成為千妖之主?!”
鯉笙暮然停下,看得出渾身僵硬。
洛爵也抬頭看她,眼神中蘊含一抹別樣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話多的鯉笙難得的沉默,總感覺空氣更加凝重了許多。
而后,鯉笙回頭,唇角掛著一絲淺淺而又濃重的笑意,眼神筆直的迎上洛爵的注視,輕吐唇瓣:“不想…也不需要。”
說罷,轉身就走。
“喂,你怎么能…”
云圖不等說完,鯉笙一揮袖,扯掉門上的結界,走的匆忙。
天羽月在后,在出門前回頭看了洛爵一眼,那無奈的眼神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更多的是責備。
怕是責備洛爵又讓鯉笙難過之類的。
洛爵沒有逃避那雙責備的眼睛,倒不如說,眼神太過光明磊落的倔強,天羽月狠狠嘆口氣,緊跟著消失在門口。
兩人一走,氣氛更加的詭異尷尬。
云圖看看洛爵,在看看無人的門口,把千言萬語濃縮成一句:“鯉魂之事,待解決了永噬后再從頭再議吧!”
到底是為誰才準備到了這一步,可惜鯉笙是一點都不領情。
云圖也邁步走出房間,一邊走還一邊嘟囔,“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哎!!!真是冤孽啊!”
聽到他嘟囔,第五瞳搖著扇子遮住半邊臉,沖洛爵不懷好意的瞇起眼睛,緊跟著也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