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喝了茶水,喊了人,這門干親就算認下了。
之后崔行簡交代道:“回去收拾東西,明日會有宮中內侍來接你入宮。
記住,在宮里不可說本官是才認下的你,就說是從小的養女,當然,別人不問,你就不要說。”
少女本命王鶯,現在崔夫人給她改了名字叫崔月枚。
崔月枚跟崔小姐不同,她出身奴仆,能有機會進宮這是祖上積德的好事,說不定還能當娘娘呢,還有皇后至今未生育,她如果能生下一兒半女,以后當皇后皇太后都有可能。
聽了崔大人的叮囑,她其實都沒往心里去,因為太興奮了。
但到底是聽見了,敷衍著答應:“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這話答的漂亮,崔行簡滿意的點點頭,然后一揮手:“下去吧。”
王家一家人都走了。
崔夫人臉上的假笑瞬間凝結,用埋冤的聲音道:“要不是你得罪人,現在也用不著這一出,我自己有女兒,還要認別人家的女兒,你知道兒女都是有福氣的,萬一咱們眉眉的福氣被她給占了,到時候我饒不了你。”
崔行簡怒道:“那你就讓女兒進宮。”
“我不讓,你想都別想。”
“那就得王鶯進宮,你就不要再鬧了,是不是想要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把女兒偷梁換柱了?”
崔夫人一噎。
怕被人占了女兒的福氣是真的,但是更不想女兒進宮。
如果認干親的事嚷嚷出去,這條路就肯定行不通了。
可是皇上也不傻,萬一事情敗露了呢?雖然在名義上女兒和干女兒,皇上不能治罪,但是心理不舒服以后不還是會找茬嗎?
崔夫人憤怒變成擔憂,問道:“真能行嗎?別又辦砸了,到時候皇上生悶氣。”
崔行簡嘆口氣道:“你現在就回佛堂,去拜拜菩薩,看在王鶯長的還算過得去的面子上,讓她受寵,這樣皇上離不開,要是能生個皇子,咱們也算干親,還能得不少好處。”
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崔夫人道:“那我這就去。”
楊厚照上午找司禮監的太監去乾清宮了,要商量什么事不知道,反正自打趙瑾被剮,他就不怎么高興,總找司禮監的人。
李昭用完早餐就到后院的秋千上看書曬太陽。
李元寶撒歡的在花叢里捕蝴蝶,宮人則各司其職的忙碌,一切都那么歲月靜好,真想把時間就留在這一刻了。
直到秦姑姑走過來,走到李昭面前道:“娘娘,慈寧宮的內侍回來了,那位崔小姐已經帶進宮了,怎么安排?”
李昭嘴角掩飾不住的笑,問道:“你確定是崔小姐?”
這話問的蹊蹺,秦姑姑都愣了。
李昭這時道:“先帶過來讓本宮瞧瞧。”
崔月枚跪在墊了墊子的石子路上,然后磕了個頭:“民女拜見皇后娘娘。”
她被人帶過來見皇后,見完皇后皇后就能安排她侍奉皇上,所以這一拜,她帶著十分激動和暢想,磕頭磕到實心實意。
李昭在人跪下去的時候已經把人打量過了。
臉還算可以,但是手背青筋清晰可見,手指骨節粗大,這絕對不是千金小姐的手。
她看過記載,崔行簡給楊厚照出主意要回疆女人,然后得罪了一些大臣,那些大臣報復崔行簡,就告訴楊厚照崔行簡的女兒很漂亮。
楊厚照那種人聽到美女就好奇,就對崔行簡說:“你女兒很漂亮啊,怎么沒有送進宮?”
一句話,讓崔家鬧起來,后來崔行簡想了個主意,認了窮人家的女兒當干女兒,替代他的女兒入宮糊弄楊厚照。
現在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
真的最好,不然她真的會給自己找情敵嗎?假的才有戲可做。
李昭笑了笑,然后道:“地上涼,起來回話吧。”
崔月枚當然知道自己跪的是誰。
所以皇后聲音甜膩中又不失隨和溫柔,聽著就是好相處的人。
再看那腿下的墊子,可是特意為她準備的,沒讓她跪石子,這樣大度的皇后,以后她和小皇子的日子都能好過。
她心里已經開心的不行,掩飾不住笑意的抬起頭,陡然間眼前一亮。
坐在秋千上的是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子。
女子五官精致,尤其是水靈靈的眼睛,如清澈的泉水看的人心神蕩漾。
那眉毛不畫自濃,和旁人的秀氣婉約不同,英氣勃勃。
她嘴角雖然掛著笑容,可是往那一坐,如明珠般耀眼,讓人自慚形愧,再也不敢小瞧她半分。
崔月枚方才還很輕松愉快的想法瞬間蕩然無存,有這樣的女人在身邊,感覺皇上不會喜歡她。
可是真的這樣就不甘心了,不然她何必進宮呢?
她暗暗咬著下唇告訴自己,人吃五味,總有膩的一天,再好看的皇后不也是女人,而男人,向來都是貪婪的,可不會只吊死在一個女人身上,只要她摸到皇上的喜好,有過人之處,一樣能讓皇上對她死心踏地。
這樣安慰完自己,方才那勢必要出人頭地的信心又回來了。
崔月枚對自己的適應能力非常滿意。
秦姑姑見著女人根本在神游太虛,也沒聽娘娘說話啊,她在一旁提醒道:“還不謝恩。”
謝什么嗯?
崔月枚用懵懂的目光看著秦姑姑,再看李昭。
秦姑姑最討厭可能成為楊厚照女人的女人,這女人還這樣毛毛楞楞不懂規矩,她臉一下子就黑了。
剛要發作,李昭叫住她道:“她初來乍到,不要和她計較了。”
隨后又道:“本宮看完了,感覺是個踏實的,母后那邊不是說萬歲爺不要她要嗎?那就送過去吧,到底是她下旨把人召進來的,本宮沒辦法安排。”
這樣的安排秦姑姑很滿意,笑著應著:“是,奴婢這就去辦。”
說完看向崔月枚:“走吧,跟我走吧。”
崔月枚愣住了,怎么聽皇后娘娘的意思,不是伺候皇上啊?
那她進宮干什么?
慈寧宮那邊,崔月枚已經被秦姑姑送來了,就在殿外候著。
王太后聽了王云的稟告,不屑一笑道:“皇后說不知道如何安排?她就是不想要這個人吧,也對是女人她就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