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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孰是孰非(四)

  姜尚宮撕心裂肺的嚎啕聲遠去。

  三四十年的老人就因為皇上一句話,就再也沒有活的可能性了。

  屋里的人個個嚇得身如篩糠,沒有一個敢抬頭,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在這噤若寒蟬的氣氛中。

  李昭推開頭頂的大手揚起頭。

  就在她抬頭的剎那,光亮瞬間映入眼中,落入心里的是俊朗陽光的少年模樣。

  少年劍眉星目,抿嘴嬉笑,朝氣蓬勃如那初升的太陽。

  一身龍袍莊重富貴的龍袍穿在他身上,不是腐朽老成,而是氣度高華。

  雖年少,但舉止不失優雅,這舉世無雙的好摸樣,真是讓人自慚形穢。

  果真是那個姓楊的,李昭在他叫趙瑾的時候就確定是他了。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登徒子就是昏君楊厚照。

  李昭張大了嘴,后又慢慢抿緊了,就是他,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李昭腦海中驀然想起這少年叉腰站在門口看熱鬧時的場景。

  “趙瑾,快看我的眼睛,我瞎嗎,我瞎嗎?”

  當時她就好奇,為什么好端端的人突然說了這句話。

  因為他就是皇帝,當時韓太太正在說,如果皇上能選她當皇后,皇帝就是眼瞎。

  對上了對上了。

  所以這少年三番五次糾纏。

  他看著她因為入宮而著急。

  他知道她的動向。

  所以一次次暗地里給她使絆子。

  那么這次她商戶女的身份都能入宮選秀,定然就是這家伙搞的鬼。

  全都對上了。

  李昭攥緊拳頭就要站起來。

  見李昭看到自己不是欣喜反而是煩惱。

  楊厚照撅起嘴,眸子一沉,眼里滿是威脅味道。

  李昭一愣,后磨了磨牙又跪好了。

  她那瞪圓的大眼帶著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的挫敗感。

  楊厚照就笑了,他的阿昭現在官司纏身,才不敢惹他。

  “噓…”

  楊厚照看了看四周,每個人都老老實實的跪著,把高低不平的后背對著他。

  他也不喊平身,只把李昭拉起。

  然后看著李昭正對面的一抹身影。

  “就是你誣陷李昭攜帶男人玉佩的吧?”

  那人正是崔靜柔。

  楊厚照來的時候大家都找了位置下跪,但因為地面不夠寬敞,所以跪的并不整齊。

  崔靜柔躲在姜尚宮身后,她后面就是炕墻,身后沒人。

  這樣姜尚宮一走,附近明晃晃的就只剩下她一個了。

  本來就覺得孤獨沒有依靠,冷不丁的被點名,崔靜柔尖叫一聲。

  楊厚照忙拉著李昭后退,趙瑾帶了人擋在前面。

  這樣就安全了。

  楊厚照輕松一笑,后對趙瑾道:“這人私帶男人的東西進宮,還要誣陷別人,拉出去先打六十板子,若是不死,就送回街道,通知街道監管和她的家人,要把她的罪行公布于眾,看她以后拿什么臉面做人。”

  這是之前崔尚宮要對李昭的懲罰。

  崔靜柔頓時三魂下丟了七魄,哭喊道:“皇上,皇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那玉佩是李昭的。”

  楊厚照怒目看著趙瑾。

  趙瑾叫來兩個小火者。

  當太監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肩胛骨的時候,崔靜柔才確定事情已經不可挽回。

  “我不要,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是被逼的啊。”

  要不是那些世家小姐看不起她,她何必來選秀。

  皇上的面都沒看清呢,就要名聲盡毀。

  與其這樣,她不如留在家里等表哥的好消息。

  “皇上…皇上…我是被逼…啊…”

  又一個肝腸寸斷的哭喊聲消失不見了。

  楊厚照看著跪地的眾人:“做壞事還說是被逼的,朕怎么沒看見有人拿刀逼著你們?”

  屋里除了身如篩糠的身體,別的東西都是死一般沉寂著,沒人給他答案。

  楊厚照一想到宮里的這些烏煙瘴氣就生氣,今日他決定給這些人立個規矩,又看了一個嚇得不行的身影,對趙瑾道:“這個人也不用聽她解釋了,雖不是罪魁禍首,但幫兇一樣可惡,掌嘴一百,丟出宮去。”

  余秋婷一聲哀嚎,癱軟在地。

  楊厚照不等趙瑾處理她,對屋里眾人道:“有一個聽一個,有聽不見的你們去傳達,朕的皇宮,應該青天白日是非分明,今后誰再不按照規矩辦事,別怪朕不客氣。”

  冷若冰霜的話語,讓原本就噤若寒蟬的眾人連喘息都開始控制了。

  屋內針落可聞。

  楊厚照看見這樣的情景,方才因為敗類而生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不過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力到底有多大,更不曾想,就因為這一件事,改變了他之后很多事的處理結果。

  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楊厚照換做一副笑臉拉起李昭的手:“走,咱們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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