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連忙檢查源代碼,仔細分析過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他設計這個AI助手的時候,給AI助手加了一段深度計算、自主學習代碼,意在利用系統閑余資源,讓人工智能自主學習,達到‘越來越聰明’目的。
但是他寫這段代碼,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有用沒用,在他穿越的時候,人工智能也只是在初級階段,能真正達到自主學習的人工智能幾乎沒有,還都是‘人工智障’的程度,他也只是因為愛好,才會去學習人工智能。加這段源代碼,根本也就是試驗性的行為。
沒想到,把AI助手的源代碼,合成給了蛇靈,竟然有了意外的化學反應。
但是細想一下,也不難理解。在系統中,蛇靈這個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寵物’,本質上不就是一個‘智能生命’嗎?它本來就有自主思考,學習的能力,否則人家怎么修仙的?
李牧把人工智能的自主學習源代碼添加給了它,等同于是開放了權限給它。對于蛇靈來說,它不能理解什么是源代碼,什么是系統,它很自然地把這理解為了是修煉的方式。
天道玄之又玄,誰也沒見過真正的是什么樣子。以代碼方式呈現,自然也沒啥不能理解的。
如果是現實中,它學會了代碼,建了模型,也不可能憑空出東西。但是在系統里,代碼就是模型,它可以看到直觀的表現,自然更加相信,這是仙術的說法了。
明白了其中緣由,李牧不禁哭笑不得。
他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說起。就算現在跟蛇靈說,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它恐怕也會理解為,李牧原來的世界就是仙界,穿越就是下凡了吧?
算了,還是不解釋了。反正也沒差,蛇靈能自己找點事兒做,也省得李牧擔心它會無聊。系統里頭上百萬的數據源代碼,在自己老死之前,它都有的研究了。
而且李牧也不用擔心遭到‘反噬’,蛇靈是存在于他的系統空間中的,它永遠也掌握不到核心的權限,也就是說,如果李牧想,他隨時能把蛇靈抹殺掉。
“你不嫌無聊就行。”李牧說了一句,打了個響指,給自己‘變’出來一個搖椅,躺在上面,蛇靈變成了一只貓,趴在了他的肚子上。李牧哭笑不得,但還是順從本心,在它背上摸了兩下,蛇靈舒服地伸了伸腰,瞄瞄地叫了一聲。
“唉,你呀、”李牧無可奈何,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我跟我娘子已經商量好了,以后就沒有蛇靈教了。你沒意見吧?”
“沒有啊。”蛇靈無所謂道:“我寄居在人的身體里,也不過是為了一絲靈識不滅,等待機會罷了。什么教不教的,我從來也沒在意過。”
倒也是,李牧心道,它是一條蛇,跟人本來也不一樣。人間的財寶、權力什么的,對它一點意義都沒有,它怎么可能在乎。
“那個圣池怎么辦啊?成百上千條蛇,太危險了。”
“它們呀、”蛇靈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道:“都是我的一些子子孫孫,看到我修煉有成,就以為自己也有機緣。賴在原本我修行的地方不走,它們怎么就不明白,一處洞天福地,滋養出來一個精怪已經是極難的事情了,扎堆在我這兒,還不如在山里再找找了,一個個的,真是想不開啊。”
“你的子子孫孫?”李牧瞅了瞅它,道:“你、”他有點不知道咋說,結巴道:“你成過親了?”
“我忙于修煉,哪有那個功夫?”蛇靈變回小女孩的樣子,白了他一眼,道:“再說了,我是普通的蛇嗎?我可是成精的大妖,蛟龍來著,尋常蛇能配得上我?再找另一條蛟龍,也得找得著算啊?”
敢情是不好找對象。
李牧覺得有趣,但再說下去就有點不正經了,便打住這個話題,繼續道:“你剛說他們是你的子子孫孫,怎么論的?”
蛇靈自負道:“千年之前,我修煉有成化為蛟龍。十萬大山的其他大妖自知不是我的對手,紛紛遠遁了。留下的都是靈智未開的蠢物,我也不會跟他們計較。有我在十萬大山,感知到我的氣息的蛇類,都紛紛往這邊來,認我做老祖,尋求我的庇護,看在是同類的份上,我就庇護一下唄,又沒有什么。”
“那你怎么不提醒他們,不要占著你的地盤呢?”
蛇靈氣道:“我活著的時候,他們當然不敢來啊?后來我不是被雷劈了么?都灰飛煙滅了,還怎么跟他們說?”
“哦、”李牧點點頭,沒毛病,邏輯嚴謹。
“那有沒有啥辦法,讓他們離開這里啊?總這么待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對它們不好,對人也不好。”
蛇靈嘆了口氣,道:“說了這么半天,你們人的腦袋就是不好使。它們都是普通的蛇而已,想讓他們散去,你們搞一點蛇討厭的東西不就行了嗎?弄點雄黃,到處撒遍了,它們也就走了。”
“其實這一代又一代的,它們早就不知道為什么還留在這兒了。”蛇靈幽幽一嘆,道:“當年尋求我庇護的那些蛇,早就死沒了,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蠢。”
李牧聽出意思來了,在蛇靈的眼中。有點‘靈氣’的蛇,它才會高看一眼,普通的蛇,它都不當成是同類的。也就是說,動物是動物,妖怪是妖怪,界限還挺分明呢。
“妥了,我知道咋辦了。”
蛇靈又變成了一只貓,爪子一抬,給自己變了一個貓窩,鉆了進去,打哈欠道:“我要睡覺了,你自己修煉吧。”
李牧不解道:“你睡覺就睡覺,干嘛變成貓睡?”
“人的身體很奇怪,怎么躺著都不舒服,變成貓…舒服一點,喵…”
細小的呼嚕聲響起,竟然已經睡著了。
李牧點開日志查看,發現AI助手的運算速度變慢了,類似于CPU降頻的狀態。看來對于蛇靈來說,也不能達到全天紅運轉,在使用過后,還是需要一定的恢復的。
也是有點意思。
李牧嘀咕了一句,從系統空間退了出去。
雄黃并不難得,在云貴高原,遍布有的是雄黃。它的本體,就是硫化砷礦物,天然存在的。人類使用雄黃防備蛇蟲,有著久遠的歷史,并不難搞到。
翌日,李牧把想法跟王鷗一說,王鷗便寫了封信給她手底下的商鋪,讓他們采購雄黃。到時候只需要灑滿靈蛇山周圍,就可以讓這附近蛇類絕跡。
李牧又在王鷗的帶領下,通過機關來到了她說的溶洞。聽王鷗說的時候,實感還沒那么強烈,但是親眼見到之后,還是有點被晃瞎了眼。價值百萬貫的銅錢,和價值百萬貫的黃金可不是一回事啊。這金燦燦的光芒,真真是晃瞎了狗眼。
“這里還有很多古玩字畫、”王鷗帶著李牧來到一個分叉的小溶洞,這個溶洞相比中間的大溶洞,顯得干燥一些,適合放置這些紙張類的東西,擺著一些書架,李牧自己就是木匠,看得出這些書架不是古物,應當是最近幾年打造的。
王鷗解釋道:“原本這些字畫,不為歷代教主重視,都是丟棄在地上的。我看到之后,發覺有很多珍品,不忍明珠蒙塵,就都分門別類的歸置了。”
王鷗領著李牧來到一個書架前,道:“這個書架上,全都是二王的墨寶。”
李牧伸手拿起一個,道:“二王,什么二王?”
“書圣父子啊、”
李牧的手一下就哆嗦了,他想用‘模仿’技能模仿王羲之的筆跡,滿長安湊十條要素都湊不出,這里竟然有一整個書架的王羲之、王獻之的墨寶,這都從哪兒搞到的啊?
這么算起來,這些東西何止百萬貫啊?這要是都搬到后世去,光這一書架子,就得值個十億八億的吧?
“、,,…”李牧嘖嘖有聲,小心臟突突的跳:“這可都是好東西啊,好東西…”
隨著他打開一張一張的字帖,系統提示也在腦海中刷屏。很快,啟動模仿技能的十條要素就湊齊了,王羲之書法真意get!
李牧差點笑出聲,古往今來,誰能兼具二王之精髓?唯有老子一人了吧!
王鷗見李牧沉浸在二王的書法之中,心中甚是高興,她一直都把李牧當成是才子的。只是李牧從不好學,跟她心中的才子模樣,略有出入。但看到眼前這一幕,她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哪有才子不愛書畫的呢?只是夫君的事兒太多了,倒不出時間罷了。
王鷗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多多留心,待李牧有空的時候,多多陪他讀書作畫。夫君的一腔詩才,若不顯露,對世人也是一個巨大的遺憾呢。
“都是些好玩意兒啊!”李牧這回說的可不是二王的字帖了,而是手里的一個青銅樽,系統給出的信息,這東西是先秦的,極為精致巧妙,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王鷗很快給他解開了疑惑,道:“夫君,蛇靈教傳承千年,這些都是歷代教主們搜羅的。夫君若是喜歡,咱們都帶回去。”
“帶回去干什么?”李牧心道,帶回去給李世民那個老土匪搶嗎?財不露白的道理,他可比誰都知道:“這玩意不能吃也不能喝,帶在身邊也沒用。就擱在這兒吧,也丟不了。”
王鷗倒是無所謂,她是愛書畫,但又不是那種收集癖,看過了、欣賞過了,對她來說便足夠了。相比之下,她更在意李牧有沒有新作問世。
欣賞完了蛇靈教的寶藏,夫妻二人回到小院兒,商量著之后的事情。
李牧主動說道:“崔玉錚雖然是喪心病狂,但與你畢竟有著名分。我思來想去,也不便做得太絕。在處理尸首的時候,把他的骨灰單獨存了起來。他不是十幾年前就宣稱死了么?應當有衣冠冢,回頭派人給他放進去,也免得當個孤魂野鬼了。”
王鷗抿了抿嘴唇,沒有出聲,說起崔玉錚,她的心情很復雜,有恨意,也有歉意,最終也只剩下了一聲嘆息,道:“夫君做主就是了。”
“我已經與唐公商量好了,讓他從蜀中征調工匠,咱們走之前,岷江上的橋就得開始修筑。爭取明年開春的時候,把橋修好了。”李牧著重強調道:“得是搭上木板的正經吊橋,那種一根繩索的,不頂用的。”
“嗯。”王鷗開口道:“所需的東西,我會安排下去——”
未等王鷗說完,李牧打斷道:“昨天剛說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咱們幫忙是幫忙,但是不能當兒女養著,得讓他們自食其力。又不是殘廢,有手有腳的,讓苗寨出人工,說到底建好了橋,也是他們得利。”
“那得跟兩位長老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他們還有的挑么?我已經通知他們過來了,直接吩咐下去就行了。”李牧話音剛落,獨孤九的聲音傳過來,道:“大哥,那兩個長老說你讓他們過來的,在門外等呢。”
“對,讓他們進來。”李牧說了一聲,獨孤九轉身出去,帶著坤伶、坎欽兩位長老進來了。
如今諸事都已經有了定數,兩位長老的臉色也都好了很多。見到李牧后,先是恭維了一陣,隨后才說起正事兒。李牧把修橋出工的事情說了,倆人都滿口答應,別說李牧這邊還幫襯購買生鐵等物資,就算是李牧啥也不幫忙,只要允許他們修橋,他們自己砸鍋賣鐵咬著牙也能把橋修了。
李牧找他們就是說這件事,說完了也快到吃飯的點兒了,六目相對,氣憤有點尷尬。
“你們還不走,是想蹭頓飯么?”李牧沒好氣地說道,倆人加起來快一百五十歲了,這點眼力見都沒有么?
“不敢不敢、”坤伶大長老跟李牧見得次數多點,相對熟悉一些,硬著頭皮開口道:“侯爺,我倆、我倆還有一個事情,想跟您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