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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傳書

  蘇錦沒有接話。

  池夫人畢竟是王爺的妾室,南漳郡主是當家主母,她不好太過袒護。

  她已經把王爺的意思轉達到了。

  如果王爺不打算留下池夫人腹中胎兒,早就處置了。

  南漳郡主沒說話,如果不顧忌王爺,池夫人的孩子早沒了。

  老夫人手中撥弄著佛珠,淡漠道,“去煎一碗墮胎藥來。”

  王媽媽看著她,“老夫人…。”

  南漳郡主冷看著王媽媽,眼底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蘇錦只覺得心寒。

  池夫人并沒有做過什么錯事。

  難道就因為她是南梁人,就不允許她懷身孕嗎?

  那王爺也不是她打暈了拖進屋的。

  何況老夫人終日佛珠不離身,日日誦經祈福。

  就這樣手上沾滿鮮血,老天爺得多不長眼才會庇佑她。

  鎮北王府。

  王爺快馬加鞭回來,李總管緊隨其后。

  蘇錦沒讓彩菊和綠翹跟著她一起來沉香軒。

  如果她沒能帶池夫人出來,就讓她們去找李總管,去找王爺來救池夫人。

  兩丫鬟自然是使喚不動李總管的,但她們是蘇錦派去的,李總管不敢不聽。

  王爺在軍營里,沒什么要緊事,李總管又說人命關天,他就趕回來了。

  一進王府,就聽丫鬟小廝們用一種異樣眼光看著他,王爺就知道池夫人懷孕的事暴露了。

  他快步去棲鶴堂。

  誰也沒注意到,王爺進棲鶴堂的時候,有一只雪白的鴿子在棲鶴堂上空徘徊。

  終于等到王爺。

  蘇錦松了一口氣。

  只是沒能松多久,蘇錦的心就提了起來。

  老夫人和南漳郡主是鐵了心不讓池夫人生孩子的。

  而且話還說的特別的欠揍。

  “一個小妾,別說生一個庶子,就是生十個八個,我也不會在乎!”南漳郡主冷道。

  “可她是南梁人!”

  “南梁心懷叵測,當初送妾室給王爺,誰知道打的什么盤算,王爺要覺得兒子少了,臣妾這就給你準備通房丫鬟,生多少個都行!”

  三太太和二太太面面相覷。

  一個就容不下了,真來十個八個,王府只怕沒有安寧之日了。

  這也就是晾準了王爺不會這么做,才敢這么大放厥詞。

  要是王爺真和她賭氣,在后院添幾個通房,看她怎么收場。

  王爺望著南漳郡主,“你有證據證明她是南梁細作?”

  南漳郡主嗓子一噎,咬牙道,“我是沒有,但不代表她就不是!”

  沒有證據就給人扣罪名。

  蘇錦也是服氣的很。

  她剛要替池夫人辯駁兩句,老夫人開口了,“王爺莫不是忘了九陵公主?”

  王爺沉默了。

  九陵公主和親南梁,身懷有孕,那孩子為南梁所不容,一碗墮胎藥打掉了。

  九陵公主和親十五年,至今沒有生過孩子,只抱養了一個女兒,呵護有加。

  南梁對待九陵公主尚且如此,何況是池夫人。

  當初他就是因為這事,猶豫要不要讓池夫人把孩子生下來。

  王爺坐在那里,看著池夫人。

  池夫人淚眼婆娑,一臉祈求。

  蘇錦還真不知道池夫人懷孕還能和九陵公主掛上鉤,難怪她說池夫人懷身孕的時候,謝景宸并不看好。

  “南梁連公主的血脈都容不得,我鎮北王府缺一個身上有南梁血脈的孩子嗎?”老夫人擲地有聲。

  “你能瞞住不讓百官和太后知道嗎?”

  “孩子越大,打掉時越傷身子。”

  王爺腦殼脹疼。

  蘭芝把煎好的墮胎藥端上來。

  速度之快,顯然藥是早備下的,不然這么短的時間去抓藥都嫌不夠。

  池夫人掙扎著,不愿意吃藥,可是兩婆子摁著她,蘭芝把藥往她嘴里灌。

  不過池夫人護子心切,她頭撞過去,把蘭芝手里的藥撞翻。

  哐當一聲,藥碗墜地,藥味撲散開來。

  “再去煎一碗來!”南漳郡主眸底露了殺意。

  她給紅纓使了記眼色。

  這一幕正好被蘇錦看見。

  南漳郡主這是要借墮胎之際要池夫人的命啊。

  藥很快又被端了上來,不過這回與蘭芝一起進來的還有一男子。

  一襲黑衣勁裝,不茍言笑,令人發憷。

  他走上前,把一竹筒遞給王爺。

  這是南梁剛剛飛鴿傳書送來的信。

  王爺一直再等南梁傳消息回來,暗衛知道。

  怕有急事,他把信打開看了一眼。

  信上的事太過重要,他不敢不及時稟告。

  王爺眉頭微蹙。

  他從暗衛手里接過信。

  信上只有寥寥數字,卻是驚的王爺站了起來。

  蘭芝要把藥給池夫人喂下去,王爺一個箭步過去,抓住她的手往旁邊一甩。

  哐當一聲傳開,蘭芝摔倒在地。

  南漳郡主臉色鐵青,“王爺是要護著池夫人嗎?!”

  王爺轉身道,“如果我大齊連個妾室的孩子都容不下,又憑什么去指責南梁?”

  這話說的漂亮!

  蘇錦在心底夸贊道。

  只是王爺剛剛怎么沒說?

  而是看了手里的信突然就想通了?

  蘇錦很是好奇。

  “送池夫人回去,”王爺吩咐道。

  彩菊和綠翹趕緊扶池夫人離開。

  老夫人望著王爺道,“你當真要留下池夫人腹中胎兒?”

  “那孩子必須要留下,”王爺擲地有聲。

  丟下這一句,王爺邁步離開。

  南漳郡主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王爺突然改變了主意?

  王爺邁步出了棲鶴堂,他把掌心的信拿出來看。

  只見信上寫著:趙相以項尚人頭擔保世子爺的生母尚在人世,且就在京都。

  剛剛在屋子里,王爺只粗略的看了一眼,這會兒再看,唯恐是場夢。

  暗衛跟著王爺出來,就藏于暗處。

  剛剛王爺救池夫人,暗衛看到了王爺對找回王妃的決心。

  一旦把王妃找回來,她是南梁東臨王府衡陽郡主的身份就隱瞞不住了。

  世子爺身上流著南梁血脈的事也會大白于天下。

  如果連池夫人腹中胎兒都保不住,那世子爺的世子之位肯定也保不住的。

  王爺看著信半晌,方才把信收好,邁步朝外院走。

  幾步之后,想起池夫人,他又去了清秋苑。

  南漳郡主傳召,池夫人心不安,走之前吃了一顆安胎藥。

  回屋后,彩菊道,“要不要再吃一顆安胎藥?”

  “吃一顆吧,”喜鵲道。

  她把池夫人的褲腿卷起來,就看到她雙膝通紅。

  蘇錦走進來,杏兒緊隨身后,見了道,“南漳郡主又罰池夫人跪了?”

  “她怎么那么喜歡讓別人跪?”

  “可惜姑爺的娘不在了,不然也讓她嘗嘗罰跪的滋味!”杏兒兇狠道。

  蘇錦望著喜鵲道,“到底怎么回事?”

  喜鵲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南漳郡主叫夫人去,說是想聽琴,讓夫人給她彈兩首。”

  “結果夫人一碰琴,琴弦就斷了。”

  “趙媽媽說那琴是太后賞給南漳郡主的,損壞賞賜之物,讓夫人跪著反省。”

  清秋苑丫鬟少,又都擠在屋子里。

  王爺進來也沒人知道。

  杏兒背對著王爺,哼道,“牡丹院里就沒有好人,趙媽媽還摔壞了姑娘送給南漳郡主的香膏呢,剛剛王爺跑的太快了,不然叫王爺狠狠的罰趙媽媽給池夫人出氣。”

  綠翹瞥頭瞧見王爺,她趕緊福身,“見過王爺。”

  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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