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意念送出,窮奇竟然立刻離開水面,向他飛了過來。
窮奇的靠近令金雕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本能的唳叫示威,警惕炸毛。
聽得金雕唳叫,窮奇本能的齜牙咆哮,疾沖上前,試圖攻擊金雕。
見此情形,吳荻急忙神授金雕收斂噤聲,而吳中元則命令窮奇停止攻擊。
主人的命令扈從都會無條件遵從,窮奇立刻減速驟停,不過它雖然停了下來,卻因為沒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再度生出了氣惱和憤怒,負面情緒急劇暴漲,又有發狂征兆。
吳中元有感,急送意念,“別發火兒,我帶你找老婆去。”
意念說白了就是想,不同于精準的語言表述,意念只是大概而籠統的意思。
這招兒對癥,想到有望得到異性為伴,窮奇的情緒立刻趨于平穩,九丈身形也逐漸縮回七尺。
吳中元暗暗松了口氣,窮奇太過暴躁,控馭難度極高。
暗暗松了口氣的不止吳中元,吳荻也是后怕不已,她所騎乘的金雕乃是萬仞山碧眼金雕的雕王,身軀龐大,實力強悍,在飛禽之中已是無敵的存在,但是與眼前這只上古兇獸相比,還是弱了半籌。
吳中元沖吳荻抬了抬手,示意她調頭回返。
金雕飛在前面,窮奇跟隨在后,但它恥于落后金雕,略一加速便跑到金雕前面去了。
吳荻制止金雕置氣加速,與此同時低聲問道。“它可通人言?”
吳中元搖了搖頭,“沒事的,它心智不高,不太懂人話。”
“玄武先前與你說了什么?”吳荻轉頭回望,這一回頭不要緊,正好看到了玄武探出水面的巨大頭顱。
由于此時尚未離開玄武的視聽范圍,吳中元便沒有急于接話,直待飛出百十里方才將玄武傳音的內容告知了吳荻,沒有藏掖也沒有隱瞞,一來他信任吳荻,二來窮奇智商不高,不太懂人話,只能以意念交流,除了他本人,別人即便知道了如何安撫,也無法實施。
“此法可得長久?”吳荻憂慮。
“可得長久。”吳中元點頭,只要讓窮奇感受到有希望得到異性伴侶,窮奇的情緒就會趨于平穩,這種情況就跟騙光棍兒,謊稱要給他找老婆一樣,可以無限重復使用,而窮奇每次都會相信。
“你要將它帶回有熊?”吳荻又問。
“帶回去露個臉兒吧,它生性暴戾,嗜血好殺,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可不能一直帶在身邊。”吳中元說道,實則窮奇的脾性和黃毛有相似之處,但也有很大的差別,如果說黃毛兒是個惹不起的戰爭販子,那窮奇就是個誰都惹的戰爭祖宗。黃毛兒是專治各種不服,這家伙則是服不服都治。黃毛兒是點火就著,而這家伙是不點火都著。
聽吳中元這般說,吳荻放心了,“你可曾見過玄武真容?”
“之前見過。”吳中元隨口說道。
“玄武上顎生有兩支下探龍牙,其中一支斷掉了,是不是它所為?”吳荻手指飛在前面的窮奇。
“不太清楚。”吳中元搖頭,上次來的時候他就發現玄武的龍牙斷了一支,至于是如何造成的,沒人知道,但也不排除是窮奇所為。
“玄武貌似對它很是忌憚。”吳荻低聲說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如果換成別的兇禽猛獸,膽敢跑上門去進行挑釁,玄武絕不會閉門不出,但也不能因為玄武閉門不出就因此斷定窮奇的實力超過玄武,也可能是玄武懶得與之爭斗。
不過先前玄武傳音時言語之中對窮奇極為厭惡,稱之為瘋狗,這說明窮奇不是頭一次來了,之前也來過很多次,兩者肯定較量過,玄武忌憚的可能是窮奇的強大實力,也可能是它瘋狗一般的亡命打法。
“窮奇天賦異稟,自愈不死,他日縱橫沙場定能所向披靡,”吳荻說到此處壓低了聲音,“只怕它久尋無果,耐性耗盡,氣怒自絕,若是能夠為它尋得伴侶,便無有此虞了。”
“不會的,”吳中元搖了搖頭,“我與它心靈相通,知道它心中所想,之前它已經尋過許多年了,便是再尋百年它的耐性也不會耗盡。”
“你當真不為它尋覓伴侶?”吳荻問道。
“我倒想給它找個伴兒,但是你讓我上哪兒找去,”吳中元伸手指著飛在前面的窮奇,“你看這家伙虎頭豹尾,龍爪麟身,至少也是四種異獸的混血后裔,似它這般,怎么可能有同類?”
吳荻點頭過后,又問道,“能否匹配其中之一?”
吳中元明白吳荻什么意思,再度搖頭,“沒用的,它活了這么多年,老虎豹子麒麟青龍,它什么沒見過,若是心儀喜歡,也不會孤獨至今。”
吳中元言罷,吳荻沒有再接話。
“我去乘它。”吳中元沖吳荻說道。
“千萬小心。”吳荻關切叮囑。
吳中元點了點頭,縱身躍出,落到了窮奇的背上,不等窮奇反應過來,意念再度送出,告知此舉乃是為其尋妻所需,這個辦法很有效,只要想要異性,窮奇就不會發怒。
實則窮奇之所以兇殘好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它男大當婚卻未婚,說白了就是沒老婆給憋的,這也是天性使然,不管是成年男性還是成年的雄性禽獸,若是生理問題得不到滿足,都會導致脾氣暴躁且充滿了攻擊性,憋上幾年已經夠人受得了,憋上幾萬年那還了得。
窮奇后背上的骨翅并不十分規則,在其雙肩部位還有兩根豎立骨刺,此時窮奇身長七尺,站立不穩,坐姿最為便意,坐下之后,雙手各執一根骨刺,就如同騎乘摩托一般。
坐穩,抓牢,延出靈氣阻隔氣浪,轉而回頭沖吳荻說道,“離我遠點兒,我要試它能耐。”
待吳荻控馭金雕側飛避開,吳中元送出意念,“疾飛向前。”
窮奇有感,振翅加速,瞬間超過音速,再度引發音爆,“嘭!”
吳中元雖然坐穩了,也抓牢了,卻低估了瞬間超過音速所引發的凜冽氣浪,直接被氣浪托離窮奇后背,好在雙手緊握,不曾松開,被窮奇拖著疾飛而去。
“哇哈哈哈”吳中元興奮大叫,青龍甲雖然也能超過音速,人卻是被包裹在盔甲里的,免不得有所束縛,這個好,這風兜的甚是爽利,就是有點兒冷。
疾沖了數十秒,吳中元神授窮奇變大形體,窮奇身軀變大,背后的豎立骨刺也隨之變大,吳中元直身站立,雙足延出靈氣吸附站穩,雙手抓握兩根骨刺,倒也趁手穩固。
只飛了幾分鐘吳中元就撐不住了,超過音速氣溫驟降,他延出的靈氣根本無法徹底抵御外界寒氣,眉發掛霜,牙齒打顫。
撐不住了,只能減速。
吳中元自窮奇背上坐了下來,哈氣搓手,與此同時運轉火屬靈氣驅退寒氣,經過親身檢試,他發現窮奇的飛行速度與青龍甲差不多,不足之處是不似青龍甲那般可以隔絕外界寒氣。
等了片刻,吳荻驅乘金雕自后面追了上來。
吳中元有感,轉頭回望,只見金雕的爪下抓著一只吊睛白額大虎,那只老虎被金雕抓住了脊梁,雖在吼叫掙扎,卻不得掙脫。
見吳中元面露疑惑,吳荻笑道,“節日狩獵,圣上總不能空手而回,偶然得見,便抓了它來。”
“公的母的?”吳中元歪頭分辨。
發現是只母虎,便沖窮奇送出意念,“這個給你做老婆好不好?”
窮奇有感,回頭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想要沖過去撕咬,其傳回的情緒大致意思應該是,“我不要,它長的跟我不一樣。”
“你個萬年老光棍兒,腦袋一樣你還挑啥?”吳中元笑罵,不過嘴里再罵,送出的意念卻是,“別著急,繼續找。”
窮奇飛的迅速,金雕同樣穿云破霧,沒過多久二人便趕到有熊附近,那只倒霉的母虎已經被金雕給抓死了,吳荻再送,吳中元也沒客氣,接了過來。
“圣上先回,我再往別處轉轉。”吳荻控馭金雕滯后飛走。
吳中元轉頭看了吳荻一眼,吳荻之所以不與他同行回返是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比較尷尬,姜南此時是唯一的皇后,眼下正在城門外等他回歸,吳荻若是同行,有爭寵奪愛之嫌。
平心而論吳荻雖然有過失,出發點總是好的,但他生平最反感的就是欺騙,隱瞞和欺騙其實是一個性質,無非是程度有所不同。
斟酌過后,感覺冊封吳荻的時機不太成熟,還得再等等。
片刻過后,窮奇在萬眾矚目之下降落在了有熊南門外,這家伙長的兇神惡煞,見到眾人匯聚成群,驚呼仰望,又生出仇視戾氣,若不是吳中元及時約束,它已然沖上去撲殺噬咬了。
窮奇乃上古第一兇獸,俘獲了它乃是天大的喜事,落地之后,吳中元并沒有急于下去,而是神授窮奇,“來,喊一嗓子。”
“嗷”
“再來一聲。”
“嗷”
“最后一聲,給我喊出氣勢來。”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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