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吳中元立刻神授大傻南飛撤退,眾人此番是來黑云谷偷竊的,這地方屬于犯罪現場,洞里還有大量針鼴沒有出來,得趕緊離開這里。
見吳中元要跑,黃毛怪物立刻撇下那群針鼴追了過來。
撤退的同時吳中元高聲呼喊,姜南聞聲急忙化身青鸞,將老瞎子老二以及非法所得分三次送到了大傻背上,吳中元指點方位,大傻震翅攀高,向東飛去。
姜南等人先前都在綠洲之外,并不知道綠洲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吳中元將黃毛怪物吸納閃電威能,以為己用一事簡略告知,三人聞言大感驚奇。
“既然如此厲害,不妨收了它。”姜南說道。
“我正有此意,”吳中元點了點頭,“只是此物暴躁倔強,想要降服,怕不容易。”
見大傻往東飛,老二疑惑問道,“咱們回程不走老路了么?”
吳中元搖了搖頭,“我有心降服這只黃毛怪物,不能原路回返,萬一它回到先前居住的地方,找到路徑鉆進洞里怎么辦?”
老二聞言轉頭看向老瞎子,“王先生,往東走咱們也能出去嗎?”
老瞎子點了點頭,“能的。”
此時旭日東升,不虞迷路,吳中元放任大傻自行東飛,打開口袋檢視“贓物”,與現代的土豆兒相比,這些土豆的個頭要小上不少,已經基本成熟,可以做種了。土豆兒這東西不是整個兒栽種的,可以切塊兒,一個土豆兒可以栽種好幾棵,這袋土豆約有四五十斤,能種好幾畝。
檢視過后,吳中元將口袋扎好,低頭看向下方窮追不舍的黃毛怪物,此物不但能夠放電傷敵,移動的速度也很是駭人,最為神異的是此物能夠吸納并儲存閃電的能量,用現代的話說,這是一個全能選手,不但可以打點,還可以打面,先前劇烈放電,十丈之內的所有針鼴全部電倒,十丈可不是十步,那可是三十幾米。
通常情況下擅長進攻的往往都不擅長防守,此物不但擁有強大的攻擊力,還可以抵御閃電的擊打和箭矢的戳刺,如此神奇,堪稱完美,豈能錯過。
七竅靈通的施法原理是通過指訣和咒語嘗試與對方建立心靈感應,施法時需要注視對方的眼睛,黃毛怪物的性子這么烈,與之建立感應的難度很大,最明智的作法是先消磨它的體力和精力,讓它處于疲憊狀態下再施展七竅靈通嘗試捕獲。從某種角度上說七竅靈通有些像鬼上身,對手越虛弱,精神越萎靡,己方控制影響的可能性就越大。
不過沙漠里隨時可能出現颶風,一旦出現颶風,眾人就得落地,一旦落地,這家伙肯定會趁機沖他發起攻擊,不能等,得立刻著手嘗試。
想到此處,便神授大傻降低飛行高度,離地兩丈,低空飛行,黃毛怪物奔跑的同時并不看路,而是仰頭盯著他們,這就給了吳中元注視它眼睛的機會。
指訣掐捏,咒怨念誦,靜心凝神,送出意念。
施展七竅靈通與禽獸建立感應類似于收音機調頻,很難一次對準,需要多次嘗試,不過就算不能立刻建立聯系,也能感知到它此時的情緒。
送出意念之后得到的反饋是滿腔的怒火和強烈的殺機,禽獸的情緒與人類不太一樣,很難精準描述,如果此物是人,此時的情緒就是‘我要弄死你,我一定要弄死你。’
除了黃毛怪物此時的敵視情緒,吳中元還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暴戾之氣,這股暴戾之氣的出現并不是因為它此時正在生氣,而是它原本就帶有戾氣,即便不生氣的時候,這股戾氣也是存在的,此物雖然長的并不兇煞,卻不是什么仁善之輩,骨子里透著一股陰邪狠厲。
片刻的嘗試之后,吳中元暫時放棄了,不行,這家伙此時氣急敗壞,怒氣沖天,發怒的時候神識較平時要強大很多,這時候嘗試捕獲并不明智,先磨它一段時間再說。
見吳中元停止念咒,姜南轉頭看他。
吳中元說道,“此物與尋常禽獸大不相同,暴躁易怒,喜怒無常,發怒之時渾然忘我,近乎癲狂。”
雖然吳中元力求表述精準,姜南聽的卻并不是非常明白,見她面露疑惑,吳中元想了想,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再度說道,“它的情緒很不穩定,一旦被激怒就會喪失理智,如同瘋子一般,這是它與生俱來的脾性,即便我能夠將其降服,也無法加以改變,如果遇到冒犯,它立刻就會炸毛,本能的沖上去攻擊對手,到那時怕是連我都控制不住它。”
“它不受控馭?”姜南歪頭問道。
“也不能說它不受控馭,”吳中元搖頭說道,“此物非常記仇,一旦有誰攻擊它,它會將其視為首要目標,不令對方付出代價,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在這時我下令讓它去攻擊其他目標,它怕是不會遵從。”
姜南沒有再問,越強大的存在越難被控制,這個道理她自然懂得,但再怎么勇猛的士兵,不服從命令也不行,關鍵時候如果來一出兒“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怎么得了。
二人說話的時候,老瞎子一直沒有插嘴,待姜南不再說話,吳中元看向老瞎子,“先生,你有何看法?”
“你如何看它?”老瞎子反問。
“此物嗜血好殺,受到攻擊,會瘋狂報復。便是不曾侵擾它,它也可能會攻擊對方。”吳中元說道,偉人有句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只黃毛怪物并不是這樣,它是人不犯我,我也犯人,是個戰爭販子一般的存在。
“此物是何修為?”老瞎子又問。
吳中元搖了搖頭,“只是天賦異稟,并無靈氣修為。”
老瞎子沒有立刻說話,沉吟片刻又問道,“恒牙可曾長齊?”
老瞎子言罷,吳中元低頭下望,由于黃毛怪物一直在咧嘴齜牙,便看的很是清楚,“長齊了,它應該已經成年了,不過牙齒尖利潔白,不見缺損,嘴角毛色也未變色,年紀應該不是很大。”
吳中元言罷,感覺用年紀不大來形容不甚精確,于是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人,當有二三十歲。”
“公母?”老瞎子追問。
“也是公的。”吳中元說道,之所以說也,是就大傻而言的,大傻也是公的。
老瞎子見多識廣,根據吳中元的描述猜到了問題的所在,“它可能沒有同類,時值春夏,正是繁衍季節,不得配偶,難免氣急火旺,到得外面,遇到近戚母獸,瀉了火,消了氣,興許就不會這般暴躁了。”
吳中元緩緩點頭,老瞎子的說法他是認可的,黃毛怪物應該沒有同類,判斷的依據也很簡單,只有光棍兒做事情才會不顧后果,如果這家伙有老婆孩子,絕不會拋妻棄子的追出上千里。
由于一直沒有得到休息,大傻很是疲憊,但它的疲憊處在可以耐受的范圍,仍然可以長時間飛行。
看得出來黃毛怪物也很疲憊,不過疲憊歸疲憊,始終是那種氣急敗壞的猙獰神情,滿腔的怒火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消減。
原路回返需要耗時六個時辰,往正東飛只用了三個時辰就離開了沙漠。
人力有窮時,禽獸亦然,經歷了長途奔襲和午時烈日的暴曬,這只黃毛怪物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步履不穩,搖晃踉蹌,速度也慢了下來。
吳中元神授大傻減速,引著它繼續往東走,飛過了兩百里的戈壁之后,眾人進入漠北草原。
進入草原上空不久,吳中元突然發現黃毛怪物不見了,急顧尋找,發現它已經累倒在了草地上,橫躺著的,一動不動。
見此情形,吳中元急忙神授大傻降落,摘下腰間水袋,向那黃毛怪物走去。
“小心有詐。”姜南快步跟了上來。
吳中元聽到了姜南的呼喊卻并未止步,他之前曾經感受過黃毛怪物的情緒,此物雖然暴戾卻并不詭詐。
到得黃毛怪物近前,發現它已經暈死了過去,由于長途奔跑,四個爪子都磨破了,血肉模糊。
吳中元拔掉木塞,倒水給它解渴。
由于已經暈死了過去,便是倒水,它也不知吞咽,吳中元無奈,只得伸手將其攬住,托著下巴,小心滴灌。
得了飲水,黃毛怪物的呼吸粗重了不少,悠悠醒轉,勉力睜眼。
擔心它會突然放電,吳中元急忙將其放下,起身后退。
黃毛怪物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它已經跑脫了力,此時連站立都不能夠了。
見它爪子上有鮮血滴瀝,吳中元小心探手,施展天地回生,為其愈合傷口。
此時正是它最為虛弱的時候,亦是施展七竅靈通的最佳時機,距離越近,七竅靈通的效果越好,建立聯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神識延伸,反饋情緒,黃毛怪物的情緒平和了許多,敵意也不再強烈,由于不曾建立感應,便不知道它具體的想法,只能隱約感知到它的如釋重負和彷徨迷茫。
可能在它看來,吳中元打了它也救了它,現在已經扯平了,所以才會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至于彷徨迷茫可能是因為不知道身在何處,也可能是因為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一個人如果心中迷茫,就很容易受到蠱惑和誘騙,禽獸也是如此,十幾次的作法嘗試之后,聯系突然建立。
七竅靈通是感應和控馭禽獸的一種法術,聯系一旦建立,主仆關系也就隨之確定,無條件的信任和極度的親近也就隨之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