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我爹…”周箏箏不是沒想過這個建議,只是好像,吳國公爺并不希望她和林仲超接觸太多。
“是啊,姑娘,國公爺可是太子殿下的摯友,或許知道點什么…”青云說。
周箏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果然第二日,周箏箏就去問周瑾軒,“父親,三年前,您和太子駐守邊關,結果,太子身死,您冒險回京,究竟發生了什么?太子又是怎么死的呢?”
周瑾軒抬起頭來,第一次這么仔細地看著自己的大女兒。
三年前,剛從邊關回來,周箏箏也是這么問他,不過,當時的自己,只當大女兒任性好奇,故而并沒有說什么。
可如今不一樣了。
周箏箏在三年前,就機智化解了二房多次的進擊,并且多次對朝堂的分析,都是正中他下懷的。
這樣聰慧的女兒,實在是上蒼所賜,周瑾軒不愿意再對周箏箏有隱瞞。
“阿箏,爹過去不想你知道,只是不希望你牽扯到朝廷的事,爹希望你可以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只是,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爹如今就把真相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爹,不管你聽到了什么,都當做沒有聽到,不要去管林仲超的事。”周瑾軒說,“不錯,爹和太孫殿下的確是關系很好,爹很想幫他,可爹更加希望你和太孫殿下沒有聯系。”
周箏箏到現在才知道周瑾軒對她那沉甸甸的父愛,原來周瑾軒不讓她跟林仲超過多接觸,撮合她和溫慈,是希望她一世安慰,幸福地過日子。
當年縱然吳國公府幫著林仲超做了什么,也不會牽連到周箏箏頭上,因為,她終歸是會嫁出去的。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會一世安好。
前世,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卻被人利用得這么深,結局是如此地凄慘。
今生,她明白,她只有知道得越多越快,掌握著主動權,才可能真的在豺狼當道的世界過得幸福!
“爹爹放心,女兒一定會過得幸福。”周箏箏說。
周瑾軒雙手負后,走到窗邊,看著外頭開得正好的桃花,說:“三年前,太子和我鎮守邊關,翁副將聯合北狄來襲,我們措手不及,毫無防備,在奮力消滅了大部分北狄人之后我們全軍覆滅。翁副將趁機要殺害太子。可就在我們意料之外的是,林仲超從天而降,騎馬突襲,斬殺了翁副將,救下了我和太子…”
回憶起那一幕,周瑾軒依舊扎心地疼痛。那一次,是他有史以來敗得最慘的一次,那么多跟他出生入死的士兵,都死了。那也是他最感恥辱的一次,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找出幕后主使,更不能將他繩之以法。
他不能為太子報仇。
所以,他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偶爾回憶起當初的事,平時,他不輕易說起,他不愿意揭示這塊傷疤——就算是林莜,他也沒有告訴過。
“原來是林仲超…”周箏箏大驚,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可是,林仲超怎么知道那天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又怎么會知道太子會死,從而趕過去救太子…”
“也許,豫王殿下是神機妙算吧!”周瑾軒說,“咱們大茗朝從來都是英雄出少年的。他身為皇嗣,從小就對陰謀詭計耳濡目染,就算是讓他猜到了,也不足為奇。”
“可是,如果這僅僅是他猜出來的,能把時間地點都猜的那么準確,怎么可能呢?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周箏箏說,“這次之后,林仲超反而威望更高了,人們把對太子的愛戴都投入到林仲超身上。”
周瑾軒說:“那也是林仲超的事,阿箏,你已經知道了,萬不可管太多。”
周箏箏回房后,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重生一事非同小可,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都經歷一次呢?
她忽然想到周儀。
“我何不去問問周儀呢。周儀是重生的,那她一定知道點什么。”要知道,前世,她大部分時間被關別苑,對外面很多事多是聽說的。
可是周儀不一樣。
周儀既然也是重生的,就一定能知道更多。
三年前,周瑾軒給二房買下了一處別苑當做周府,如今周賓恢復了郎中令的官職,獲得了自己的守衛。周箏箏想見周儀,就要去周府。
周府。
春風習習,撥動新嫩的綠芽,寂靜的夜,拔高的聲音很是清晰。花園里,新春的竹筍已經冒尖,好動的蚯蚓使勁的往地面上鉆,樹梢的鳥巢里,雛鳥安靜的睡著。
周賓回來,先去吳國公府拜見了老國公夫人的靈位,抱著周瑾軒痛哭了一番,然后才回去了。
周子葉和周儀來參見,水蓮帶著三歲的女兒也來看周賓。
周賓看到周子葉推著輪椅過來,失望不已,大茗朝哪怕考文官都必須要身體條件的考核,一個殘廢,連報考的資格都沒有。
周子葉失去的不僅僅是一條腿,他葬送了他自己的前途,也把周賓重振二房的心,給澆滅了。
“我聽說,苗姝梅也給我生了個兒子,可如今,連苗姝梅都消失了。你知道她在何處?”周賓喝了一口茶,坐下來問周儀。
想不到啊,如今二房竟只有一個周儀能用了。當初想水蓮生下孩子就殺了水蓮,如今二房人手不夠,也是不能殺的了。
周儀說:“這三年來,女兒尋遍了娘親可能去的地方,還是毫無音信。”
周賓仰天長嘆,哽咽道:“上天為何待我如此殘忍!難道要讓我絕嗣才開心嗎?”
周子葉聽了,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什么叫絕嗣!他只是廢了一條腿,周賓就擋他死了。實在是太涼薄了!
“父親回來就好。不然母親一個人支持著,實在是太辛苦了些。”周儀說。
水蓮一怔。
水蓮已經被周賓抬為正室,可是周賓忘記了。不要說周賓忘記了,水蓮存在感太弱,幾乎沒有人會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