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為林仲超溫起一壺桃花酒,酒香就已經絕美了,再加上還帶了幾兩縷甜絲絲的花香,真真讓人沉醉,喝了又想喝。
“哥哥,哥哥。”一個衣裝整潔的男孩子跑了過來,口齒不清地叫著,依偎在阿明身邊。
“他就是苗姝梅的孩子?”林仲超問。
阿明點點頭,摸了摸那孩子的腦袋,“我給他取名叫阿奇。阿奇,快叫大哥哥。”
阿奇非常聽話,“大哥哥。”
“想不到周賓會有這么乖巧的孩子。”林仲超取出一塊玉,用紅繩系住,掛在阿奇的脖子上。
“多謝大哥哥。”阿奇撫摸著玉佩,笑了起來。
“你先去練字,等會小哥哥陪你去玩,好不好?”阿明說。
阿奇點點頭,“那我等你。”就邁著歡快的腳步,過去了。
“看來你對他很用心。”林仲超說,“當初選擇送他到豫王府上養,看來是對的。”
阿明臉上露出快樂來,“當年他還那么小,如今一晃都四歲了。我看著他長大。阿奇是主人給我最好的禮物。”
林仲超摸摸包袱,送了一塊玉而已,怎么感覺包袱空了?
仔細一看,咦,怎么那塊平安符不見了?
林仲超連忙解開包袱,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塊平安符。
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它。”林仲超說完就起身要走。
阿明說:“主人,天已經那么晚了,還能去哪里找呢?”
“不管去哪里,都要找到它。”林仲超戴上斗笠遮掩住身份,提了一盞白玉托佛塔燈籠就往外走。
阿明嘆了口氣,“主人,你怎么就忘不了她呢?”
吳國公府。
周瑾軒把周箏箏叫到面前來。
“阿箏,今天這位張良晨將軍,你認識?”
周箏箏說:“過去是見過一面。”
周瑾軒說:“但是這位張將軍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見過一面,他為何這么說?”
“可能,他認錯人了吧!”周箏箏嘆了口氣。
“阿箏如今你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萬萬不可在閨譽上出問題。”周瑾軒說。
“女兒一定多加小心。”周箏箏說,哎呀這個張良晨,可真會給她添麻煩。
夜,萬籟俱寂,偶爾有幾周箏箏下打更聲告訴著時間。
林仲超已經走遍白天走過的沒處地方了,除了吳國公府門前。
想到那平安符的重要性,林仲超還是緩緩走去。
吳國公府浸泡在月光里,紅漆的大門緊緊閉著,幾只小蟲子爬上門上的銅環上。
幾株紅杏伸出墻角,好像要探尋幸福一樣。
門前的地面,平整光潔,之前他和張良晨留下來的馬蹄印,早就被打掃干凈了。
就算平安符落在這里,也早不見了。
林仲超嘆了口氣,正要走,忽然,一道小門打開了。
青云從里面走了出來。
“豫王殿下,您要找的,可是這個東西?”青云手上是一抹鮮艷的海棠紅。
林仲超看著青云,沒有回答。
青云說:“我家姑娘知道豫王殿下一定會回來找的,所以,命我在這兒等候。”
林仲超說:“你家姑娘誤會了,本王只是路過這兒,你手上的平安符,本王沒有見過。”
青云說:“真的沒有見過?”
林仲超點點頭,“當然。”
“那把它扔了好了,反正我們姑娘也不要了。”青云手一揮,那平安符就飛了起來。
林仲超幾乎是不加思索地跟著飛了起來。
青云學過武,故而能把平安符拋得老高老高,林仲超用力一伸手,沒注意旁邊有個水坑,“冬”的事一聲,平安符是緊緊抓在手里了,可是,他整個人栽進了水坑之中。
嘩,嘩嘩嘩!
成了只落湯雞,渾身都濕透了!
青云笑了起來,“豫王殿下,這個平安符,在你心中原來是那么地重要,你何必不承認呢?”
林仲超表情淡然地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看都不看青云,拿了平安符就走了。
燭火閃耀,幾只飛蛾扇動翅膀,撲向燭火。
周箏箏手里飛快地打著絡子,青云把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邊說邊笑。
“他真的為了一個平安符,什么都不顧了?”周箏箏問道,嘴角帶著驚喜。
青云從桌子上拿了塊點心,扔進自己嘴巴里,邊嚼著邊說道,“是的。姑娘,奴婢不會猜錯的,豫王殿下,絕對是喜歡姑娘的。”
周箏箏低下了頭,她只是讓青云觀察下林仲超,并沒有把心事告訴青云,如今被青云一語道破,頓時就不好意思起來,“你這丫頭,胡說些什么…”
“姑娘,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你自己嗎?你對豫王殿下有多喜歡,恐怕連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吧!可是奴婢都看在眼里。奴婢自認不是那種懂規矩的奴婢,可看到姑娘想念一個人,想念得這么辛苦,奴婢真心疼姑娘。如今,也知道豫王心里也是有姑娘的,姑娘為何還不愿意對奴婢承認呢?一個人去承受這些,一個人放在心里,那是很痛苦的姑娘。”
青云這酐話,質樸而直接,感動了周箏箏,周箏箏說:“多謝你的坦白。不錯,我是很想念他。可是,我不曉得他要做什么。既然他也是在意我的,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周箏箏不會不知道,林仲超總是刻意疏遠吳國公府,可吳國公府一有事,他是第一個來報信的。林仲超總是對她冷呢冰冰的,可他暗中總是幫了她很多忙,就比如說白天的時候,要不是他出頭說了一句話,只怕她要被百姓的口水給吞沒了。
他就好像一陣煙霧,忽遠忽近,時明時暗,讓她分不清楚,痛苦卻也快樂著。
他就好像是一根蔥,明明嗆得她直流淚,
可她愿意一點點去剝開那層皮,去看看他的內心。
“姑娘既然想知道,何不去問問吳國公爺?”青云提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