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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即將被螞蟻咬了一口

  12月中旬的某一天,也是顧驁年內最后一次在香江大擺宴席、跟某些地產家族利益分配的日子。

  白加道的顧園觥籌交錯的同時,在香江某三大頂級學府之一的環境科學系,系主任姚教授也迎來了一位來自某有布列塔尼亞背景的香江發展基金的掮客。

  (就不說具體是哪所大學了,只寫某校之一,免得有人說把漢奸角色安到他們學校。反正,說全香江加起來,能找出一兩個這樣的學者,肯定是沒問題的,也不至于夸大,這個教授的姓也是隨口編的。)

  這位姚教授雖然取了個漢姓漢名,不過論國籍早已是布列塔尼亞人了,西方的漢學家都有起個名的習慣。久而久之其他專業領域、凡是跟中國問題打交道的,也都習慣這么干。

  至于這位姚教授的英文本名,也就沒什么可考據的了。

  只要知道他是香江環境科學學術界頗有威望和影響力的人物、經常能夠與督府和某些發展基金良性互動,也就夠了。

  那些發展基金想開發哪兒、就能讓姚教授論證出開發哪兒不破壞環境;那些發展基金不想開發哪兒、就能讓姚教授論證出開發哪兒破壞環境,最后規劃局等單位也能跟進引用其結論,產學商結合得非常完美。

  而今天的訪客、也就是那位發展基金的掮客,名叫丹尼爾斯.羅本。那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布列塔尼亞人了,反正他不用出面忽悠香江群眾,所以連裝都懶得裝了,不需要起漢名。

  “姚教授,恭喜您最近學術地位又高升了,聽說上次est期刊請您當審稿人的那次機會,您抓住得不錯。”

  丹尼爾斯.羅本在姚教授的辦公室沙發上坐下,第一句話也不好先談正事兒,總要恭維一下對方近期取得的成就,然后才好繼續布置任務。

  est期刊,全稱是《e女iroalsce&teology》,意譯成也就是《環境科學與技術》,那是全球環境科學領域最頂級的三大期刊之一,由美國人主導。其,是環境科學領域sci影響因子最高的。

  姚教授能夠在香江這一畝三分地上,于各種開發環評聽證會上說啥是啥,并且讓各界人士信服、無法反抗,最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他是香江本領域教授中,發表est最多的,自然也就權威了。

  而且,這位來自某發展基金的丹尼爾斯.羅本先生,也算是姚教授的半個貴人了。

  他們為了讓姚教授這張牌更好打,最近幾年可是不惜成本給他結交高層,想辦法讓他在est編委會和某幾個得過本領域頂級學術獎項的常任審稿人那兒多露臉。

  露臉露得多了之后,姚教授也就得到了一兩次雙盲交叉審稿的審稿人機會——理論上,一家頂級學術期刊只要發表過你的論文,就有可能找你審稿、評審未來其他人的論文是否合格,因為期刊編委會的專家也不是什么都懂的,術業有專攻嘛。

  只不過,在期刊上發過論文的作者數,怎么也得比有過評審資歷的人,少上那么十幾倍。所以審稿人的身份,就彌足珍貴了。而那些并非市場導向型的學術細分領域,造假和拉幫結派就變得很容易——畢竟你的學術成果不是直接變成商業價值和產品,不用接受消費者檢驗,那好不好還不是兩張嘴皮子翻著說了算。

  一切不能被市場鞭尸的學術,都是耍牛氓嘛。

  香江的三所大學,在est上發過論文的教授,可能有好幾個,其他人只是篇數比姚教授少。不過要說當過est審稿人的,目前就只有姚教授這一個了。

  丹尼爾斯.羅本在他面前提到這一節,也是提醒姚教授別忘恩負義。

  姚教授當然是很奈斯,很懂行的:“羅本先生,咱就明人不說暗話了,est審稿人機會,還是多虧了你們幫忙上會、制造機遇,我不是不懂事的。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要幫忙的了?”

  這說話,就是上道。

  羅本先生假裝捏著拳頭、放到嘴邊輕咳了一聲:“最近有幾家大地產商,和美國來的投資人,在打鼓嶺和沙角大片買入政府持有的無主之地,這事兒姚教授有所耳聞吧?

  人家買地本身的手續都合法,香江畢竟也是治的嘛,規劃局也好,地政署也好,并不適合在購買環節就卡他們。”

  姚教授對商業上的新聞并不是很了解,何況這事兒也就是最多一兩周之內發生的,他躲在象牙塔里自然不清楚,此刻聽羅本先生說了,才大致有個印象。

  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覺得這事兒直接由他出面并不好。

  姚教授建議道:“那為什么不找當地農村的黑…那些社團解決呢?他們動手的成本可比我低得多。”

  在香江的土地權制下,各方勢力都是有養職業釘子戶的,每個村子總要安插幾戶,有些就是那啥性質的社團,便于有時候防止商界的競爭敵手把某些區塊偷跑發展起來。這樣互相都有釘子戶滲透到對方要征的地塊上,就能互相掣肘牽制。

  就算最后開發起來了,其實也不是說這些職業釘子戶真消停了,而是幾大地產家族勢力達成了利益交換。比如我讓我安插在你某塊地上的釘子戶服軟了,你也讓你安插在我要開的某塊地上的釘子戶服軟。雙方覺得這兩顆籌碼是差不多等價的,交易就達成了。

  丹尼爾斯.羅本卻一句話就戳穿了姚教授的幻想:“你是不是沒去過打鼓嶺和沙角?那里可不是元朗或者大浦!那是曾經有軍事考量的邊界地帶,原本的農村就非常稀疏!有心開發的人,釘子戶總能被他們繞過去的。所以這一次我們阻撓時動用的主要力量,就是環評!

  上面的先生說了,不管打鼓嶺上那些樹才幾年歷史、有沒有什么珍稀動植物孤種,反正你都要給他論證成‘具有全球范圍內不可替代的獨有保護性價值,是生態獨特的原始森林’。只要做成了,基金自然會挺你,讓你遲早當上est的常任審稿人。”

  學術期刊嚴格來說其實并沒有“常任審稿人”一說,只不過某些審稿人口碑好,所以久而久之編委會形成了“一遇到這一領域的問題,默認就發給該專家審”的慣性。

  丹尼爾斯.羅本說的就是這個。

  “est的常任審稿人!”這個頭銜頓時把以做學閥為幾任的姚教授,刺激得雙目瞳孔微微一紅。

  那可是《環境科學與技術》啊!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大概什么時候要結果?”姚教授立刻答應,還不忘追問和解釋一些細節,

  “事關重大,這可不是聽證會上隨便說幾句能解決過去的——因為打鼓嶺這地方,原先二戰的時候,就挖了不少坑道和要塞,試圖防御日軍進攻,也砍了很多樹作為建筑木材。

  那兒的林子都是后來荒廢后重新自然長起來的,也就三四十年歷史,要把它論證成‘獨一無二的原始森林’難度很大,我必須提前布局一些權威論文才好信口雌黃…”

  羅本先生點點頭:“給你兩到三個月時間布局吧,一時半會兒他們也開發不起來,地政署和規劃局可以合理地按程序拖他們一會兒。”

  某發展基金的羅本先生與姚教授達成骯臟交易的同時。

  顧園里的燈火,也漸漸褪去喧囂。

  今晚這個酒會,顧驁純粹就是來炫富和顯示實力的,并沒有指望談成什么合作。

  所以,他邀請的客人,都是香江乃至澳縣的富二代、以及少年得志的初代富商們——因為大多數初代的有錢人,都七老八十了,很多東西是玩不動的。你要真給他一個與天海融為一體的盛宴,人家那把老骨頭也無福消受。

  所以要玩出花樣炫富,最好的還是邀請年輕人。

  比如像今天這樣,稍微搞個游池派對,就能讓大家看看,顧驁是怎么壕到在太平山頂玩跳水和潛水的。

  “噗通”一聲,一位楊小姐從顧園頂樓的透明挑空泳池邊緣,順著溢出池水形成的微型瀑布,魚躍跳進十米落差之下的地面泳池,那氣勢跟跳臺跳水比賽,倒也不遑多讓了。

  地面接著的這個游泳池,寬度也有8米多、長度接近20米,所以不管跳下來的人技術多爛,都是不可能跳出泳池范圍摔死的。同時最深的地方有3米5,跟標準的跳水池是一模一樣的,不會撞到池底。

  這位楊小姐當然只是來生意捧場的了,她今年18歲、剛剛考上一所美國的大學,才念了一學期書、圣誕假期回到香江渡假。她父親已經在顧驁的唱片公司打工了,天鯤音樂的藝人們近來都在顧園的酒會上陪客人喝酒聊天助興,所以年輕人也來見見世面。

  楊小姐剛剛跳入水中,前伸的雙臂卻差點兒插到正戴著水肺潛在水下觀賞深海熱帶魚的何四小姐。何四小姐就是顧驁去年在收割孔尚忠遺產的拍賣會上、認識的澳縣何堵王家的小姐。

  兩個女人難免在水下互相罵咧吐槽了兩聲,不過水下無法說出話來,無非也就是化作兩串碎密的水肺氣泡。

  原來,顧驁這個園子,在貝聿銘大師的設計下,挑空透明瀑布泳池是與頂樓齊平的、而地面泳池的水面也剛好與建筑的地面層齊平,而地面泳池的水底,則跟地下車庫層的一個咖啡廳、雞尾酒吧廳齊平。

  那里靠著泳池的一面墻,是高壓玻璃箱,就跟后世比爾蓋茨在豪宅地下室墻壁里養鯊魚差不多。顧驁稍微收斂一些,只是養了點顏色漂亮的深海熱帶魚——因為是深海魚,這個水族墻自然要做成增壓的。

  在屋里喝咖啡品酒的時候,可以坐姿端莊地觀賞熱帶魚墻。而在屋外游泳池里潛水的時候,也能近距離貼著水族墻賞魚,并且因為透明的玻璃在水下不容易被看清,會給潛水者一種與魚群融為一體的身臨其境感。

  “顧生找的設計師真是匠心獨具,怎么會想到弄增壓水族墻的?在太平山山頂,自然放養深海的熱帶魚,世上估計也就顧生你會做這種事了。”

  何四小姐上岸之后,拿過浴巾擦了一把,扣肩搭背地拍了拍顧驁的肩膀,以示服了。

  “我這不是入鄉隨俗么——其實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不過來了之后,看你們香江、澳縣的富商都那么迷信,拍電影開機要燒香、做生意家里要養風水魚,那我也養幾條咯?”

  “原來有錢還能這樣花,真是…”

  隨著party結束,一群年輕富二代感慨著差距,帶著傳說陸續離開了顧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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