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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造拘捕令!偽造拘捕令!偽造拘捕令!”呂樂抓起桌上的警員手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顏雄頭上,“你呢度是不是裝滿大便呀!我和蘇敬賢讓你去通知王老吉,就是要用福義興逼李裁法無暇他顧,你偽造拘捕令抓他回來不就等于除褲放屁?李裁法真那么好抓仲輪得到你?你是覺得自己比我聰明,還是比蘇敬賢聰明?撲你阿母!”
顏雄被二十四頁銅版紙印刷的警員手冊砸的呲牙咧嘴,偏偏連個屁也不敢放,等呂樂撒完火,扔掉警員手冊憤憤不平坐回椅子上,這才愁眉苦臉開口。
“樂哥,是我貪心,冇腦做錯事。不過做都做了,鬼佬警司問起來我也會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不會讓你難做的,你先消消火。”顏雄垂下頭去,聲音中滿是低落。
“現在扮英雄呀?托你雄哥的福,我現在跟你平級,鬼佬警司就算找麻煩也是找你上司。”呂樂陰陽怪氣開口,“不過你都算巴閉!立叔快退休的人還被你連累,讓鬼佬警司叫去辦公室訓斥一頓,仲罰光三個月的薪水。”
聽說深水埗探長陳立已經因為這件事,被鬼佬警司訓斥,顏雄臉上愁云更甚,雖然沒有開口,卻不住偷眼去看呂樂,目光中滿是告饒之色。
呂樂瞪著顏雄,片刻后重重地嘆口氣:“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個撲街跟我!等鬼佬警司找過你,老老實實躝(爬、滾)去沙頭角待一段時間,這件事搞掂之后我再調你回來,如果一切順利,到時候還有你一口湯飲。”
顏雄揉了揉腦袋,諂笑著從口袋掏出煙遞到呂樂面前,又順勢幫他點燃:“多謝樂哥。”
畢竟還是潮州自家人,呂樂嘴上雖然罵得兇,該替自己人撈的好處并不落下,這也是他現在在潮州警隊威望頗高的原因之一。
“不用高興的太早。”呂樂叼著煙,瞥了一眼顏雄,“買兇、賣黃砒、組織三合會這些都是小罪,就算抓李裁法回來也釘不死他。晚上我和立叔會去拜會李就勝,你找個東莞人去見劉福,聯合潮州、東莞的全部手足,我就不信起不出李裁法的底!”
顏雄點一點頭表示清楚,心中卻頗為羨慕呂樂,只恨自己沒本事勾搭上一位富家千金。
別看現在的呂樂還只是一名警隊探目,在深水埗卻已經和陳立探長地位相仿,更能直接和全港兩位總華探長溝通,只能說有個好岳父比努力更加重要。
“不過給福爺和勝叔參與進來,到時候這份功勞?”顏雄湊上前,遲疑著開口。
呂樂搖搖頭,仰面吐出一團煙霧:“立叔早上教會我一句話,胃口太大,是會撐爆肚皮嘅。”
“賢哥,不出你所料,樂哥已經和李就勝、劉福兩位老總溝通過。現在整個警隊都盯著李裁法不放,福義興上門踩場,差佬也只抓李裁法的人。”
從外面得到消息的魏世勛趕到中環寫字樓,進入辦公室后將消息第一時間告知蘇敬賢。
蘇敬賢抬起頭來望著他笑笑,輕嗯一聲:“很正常,記不記得我同你講過,以前沒人敢動李裁法是因為沒人敢當出頭鳥,現在呂樂主動竄出來,各個管區的警察當然都好似聞到肉香一樣跟著湊上來,連兩位總華探長都開始沉不住氣。其實做警察就應該是這樣,官一直被賊壓住,世道會亂的!”
魏世勛聞言挺了挺腰桿,面色略顯激動。
上次的全港掃黑和這次一致針對李裁法,明顯讓香港警隊的聲望再次上漲,也愈發的團結一致。
就拿以前一個普通警員去社團收規費來說,經常被那些滿嘴撲你阿母的爛仔罵作乞丐,而現在大部分社團中人不等警察上門,就提前準備好規費畢恭畢敬等候,變化之快令人意想不到。
不過魏世勛尤為佩服的,還是現在氣定神閑坐在辦公室里的蘇敬賢,香港警隊兩次重要行動,代表警隊第一個出頭的雖然都是呂樂,但實際上卻全都和蘇敬賢有直接關系。
“賢哥,上次是葛志雄,今次是李裁法,不如你申請去做警隊高級顧問啦!”魏世勛湊到蘇敬賢面前,笑嘻嘻開口說道。
“高級顧問?你想讓我當靶子一樣被人打呀?”蘇敬賢翻了翻眼皮。
魏世勛嘿笑一聲:“賢哥,老實講,你覺得這次李裁法還有沒有機會翻身?”
蘇敬賢聞言皺皺眉頭,望著魏世勛開口問道:“翻身?李裁法連敗勢都還沒有露出來,何談翻身兩個字?”
“但是現在警隊已經聯手…”魏世勛神色一愕,輕聲開口想要辯駁幾句。
“上次全港掃黑都沒有傷到李裁法一根汗毛,恐怕再來一次也是無功而返。”蘇敬賢笑著揮揮手,沒有讓魏世勛把話說完,出聲解釋道:“不要說現在警隊才剛剛露出一絲要跟李裁法開戰的苗頭,就算正式駁火,找不到李裁法直接殺人、制毒這樣的重要證據,警察人數再多一倍也是徒勞無功。不過殺人就不用想了,他這種身份的人不會親自做這種粗重活,所以警隊目前唯一的希望,還是在查獲黃砒工廠上面,狡兔三窟,李裁法的工廠位置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魏世勛臉上激動的神采稍稍收斂,但卻仍舊自信開口說道:“現在明面上福義興以踩場為借口,搜查李裁法工廠的位置,暗地里潮州、東莞的警隊手足也好似腳毛一樣,時刻粘在李裁法身邊,定他罪是遲早的事。”
蘇敬賢看了一眼熱血滿腔的魏世勛,笑著搖搖頭,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黃砒工廠是李裁法的命根子,一直捂得嚴嚴實實,這么多年都平安無事,僅憑福義興和香港警隊,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破案。而且李裁法也不會甘做活靶子,站著讓人打,相信他馬上就會做出應對舉措,這種大人物只要喘上一口氣,立刻就能翻盤。
不過實際上,李裁法究竟能不能被釘死,蘇敬賢并不過多關心,他只想知道頂著這么多壓力的情況下,李裁法究竟是選擇和中港日報和解,抑或是分出精力繼續硬撐下去。
“出去幫我通知忠叔,明天的中港日報停刊一天。”蘇敬賢叩了叩桌面,將魏世勛的注意力從墻上掛的油畫上吸引過來。
見魏世勛扭過臉露出不解之色,蘇敬賢低頭笑笑:“想要李裁法命的是警察,他的死活跟我沒關系。不過我員工被斬的事過去這么多天,我擔心李裁法不記得,再好心給他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