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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樓怒氣沖沖走出來的李裁法,帶著幾名心腹手下直奔九龍塘宅邸,前腳才剛踏進家中,后腳顏雄就帶著十余名便衣警敲門而入。
“不好意思,李裁法先生。”推開李裁法身邊的幾名心腹,顏雄昂首挺胸來到他的面前,將幾張照片拍在桌案上,“中港日報老板蘇敬賢昨天在西貢被人追斬,雖然兇徒被警方當場擊斃,不過根據可靠線報,死掉的這幾名兇徒都和李先生有所交集。警方現在懷疑你和這單買兇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顏雄幾句話出口,直接亮出一副手銬,這使得李裁法剛剛平復幾分的火氣再度涌上心頭。
“又是你,顏雄!”李裁法指著顏雄的鼻子,看也不看桌上的照片,“想栽贓我?我如果要買兇,你老板現在已經死了十次,想清楚再開口!”
顏雄笑著摸了摸鼻子,將李裁法的手指撥開,從懷里摸出一張拘捕令:“李先生,請注意你的措辭,你剛才講的話我會如實寫在報告里,不過麻煩你現在先跟我們走一趟,這張是拘捕令。”
見顏雄拿出拘捕令,李裁法的幾名手下面面相覷,如果沒有這張拘捕令,他們還能出頭替李裁法頂罪,買兇而已,最多坐幾年牢,出來以后立馬就是李裁法身邊的功臣元老。
但是現在,顏雄手中的拘捕令上清清楚楚寫著李裁法的名字,就算有人想頂罪,照規矩也得先等李裁法進一趟警署。
而像李裁法這種一身黑料的人,一旦走進警署,再想出來起碼要褪一層皮。
看著李裁法惱怒的面容,顏雄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不過這份笑容還沒有持續多久,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隨之出現,讓顏雄的笑意一點點僵在臉上。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直接發布拘捕令,嚴重違反香港法律和香港警隊的紀律,我會就這件事投訴你和你的上司,警官!”
門外,從二樓走下來的青年律師陳嘉豪來到顏雄面前,劈手奪過他手里的拘捕令,義正言辭開口。
李裁法皺皺眉,正欲開口詢問陳嘉豪為什么會出現在自己家里,后者已經主動扭過臉來,出聲解釋。
“裁法先生,我替夫人的朋友處理完法律上的問題,過來送檔案文件,湊巧碰到這位警官對你非法使用職權。你現在可以不出聲,交給我就好。”陳嘉豪迅速說完這番話,然后又看向顏雄,“警官,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搜查令?如果沒有,我會在投訴的時候,多加一條私闖民宅的特殊侵權罪!”
顏雄低頭輕聲罵了一句,事實上他剛才拿出來的拘捕令,的確是偽造而成,而且事先沒有和陳立探長以及呂樂打過招呼。
按照呂樂的吩咐,他應當先抓李裁法,李裁法矢口否認才輪到福義興的人做事。
但顏雄卻又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先抓李裁法回去,到了警署最多挨一頓臭罵,到時候陳立和呂樂自然會替自己擦屁股。而沒有了李裁法坐鎮,福義興的人做起事來更能放開手腳,借掃場的機會一舉查到李裁法黃砒工廠的下落。
這種做法在此時的警隊中很常見,不過顏雄顯然沒有考慮到,李裁法和他平時栽贓嫁禍的爛仔不同,更沒有猜到對方的私人律師會突然出現。
“這位律師先生,我同裁法先生講笑啫!不必這么認真吧?”顏雄訕笑一聲,不去看李裁法幾欲噴火的雙眼,伸手想從陳嘉豪手上取走那張拘捕令。
陳嘉豪冷笑一聲,一把將拘捕令揣進懷里,望著顏雄開口說道:“我想裁法先生不會覺得好笑。警官,下次我代表裁法先生,去沙頭角做慈善捐助的時候,希望也能見到你。”
違反紀律偽造拘捕令,僅這一條罪名,已經足夠讓顏雄被調到最清苦的沙頭角地區。
聽完陳嘉豪的話,顏雄滿臉苦色,有呂樂和蘇敬賢撐腰,他倒不怕被調到沙頭角。但這次人沒抓到,還要被投訴,鬼佬警司那一關肯定過不去了,活生生偷雞不成蝕把米。
“挑!隨便你啦!”沉默片刻,顏雄氣沖沖揮一揮手,“拘捕令是假的,你老板買兇是真的,照片我都已經帶過來,你們自己看清楚點!”
陳嘉豪嘴角噙著嘲諷笑容,從桌上抓起幾張照片,看清楚照片里那三個熟悉的面孔后,將之遞到李裁法手里。
“裁法先生,你認不認識照片里這幾個人?”陳嘉豪望著李裁法,輕聲開口。
李裁法低頭看看幾張照片,隨手將之扔在地上,搖頭說道:“不認識,我也沒有做過這件事。”
這倒不是他撒謊,照片里的三人是青幫最底層的爛仔,也是他的徒孫一輩,李裁法高高在上,不認識這三人也很正常。
陳嘉豪盯著顏雄,嗤笑一聲:“聽到沒有?裁法先生不認識這幾個人,你想抓人就先拿出證據,不要以為警察就可以亂來!現在這間屋的主人擺明不歡迎你們,還不收隊?”
顏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垂下頭去如同斗敗的公雞,意興闌珊轉身離去:“收隊!”
眼見顏雄帶著一眾便衣警垂頭喪氣離開,陳嘉豪背對李裁法,長長吐了口氣,將懷里的拘捕令拿出來仔細看過,臉上浮現出惱怒之色。
果然是假的!什么狗屁潮州新秀,連偽造拘捕令這種拙劣手段都用出來,十足十蠢材!
幸虧自己今天待在李宅,得以制止剛才的警察,否則真將李裁法抓去警署,漫說他和自己派去的刀手沒有直接關系,就算有,也傷不到他的筋骨。而僅憑偽造拘捕令這條罪,就足夠令李裁法反咬一口。
現在李裁法生意上的幾名要好股東還都沒有出手,更遑論其背后那尊大佛,這么早就做出這種蠢事,自己還真是高估了那個叫蘇敬賢的年輕人。
陳嘉豪心里將無辜的蘇敬賢罵個狗血淋頭,轉過頭看著仍舊一臉火氣的李裁法,放緩語氣:“裁法先生,今天的事我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第二次,作為你的私人律師,我建議你這段時間最好和我呆在一起。當然,如果你信不過我這個外鄉人,我也可以介紹一名黃浦律師給你。”
李裁法聞言,定定地盯著陳嘉豪,后者毫不退縮的和他對視,目光真摯。
良久之后,李裁法收回目光,揮手招過門外的傭人:“帶陳律師去偏廳,找間客房讓他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