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細對比秦淮和閻老哥,你們會發現,秦淮和閻老哥有不少相似之處。眉宇,氣質,莫不相似。”
須老先生忽的說道。
聞言,眾人真的仔細端詳起了秦淮和閻老先生,然后露出須老先生‘所言不假’的神情。
“哈哈,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秦淮,就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莫名歡喜…”
閻老先生對秦淮很是贊賞,臉上皺紋舒展,一派和藹。
從秦淮第一件作品千鯉出世,再到核舟,再到現在捧得金獎歸,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他幾乎是看著秦淮一步一個腳印進步的。
在很早前,他就有意給秦淮鋪路,如果秦淮要進入體制,就讓齊輔秦與秦淮互相關照。
起碼在金陵省,秦淮暫時不用擔心太多事情。
誰知秦淮根本不往體制里面湊,心里似乎只有兩件事:
其一,待在家里研究。
其二,出來買材料或者拍賣作品。
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到秦淮還有什么活動,喝茶,聚會,都很少。
聽說最近還多了一件事:去博物院——然而也不是什么休閑娛樂,而是研究玉器。
這只是他所能聽到的消息,誰知道秦淮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努力呢?
有秦淮這樣的年輕人入行,閻老先生愈加寬心。
繼續聊了一陣,閻老先生、須老先生趙老爺子都準備走了。
走之前,他們故意把秦淮等一眾‘晚輩’留在會展中心,一臉的輕松愜意,兩袖清風:
“現在輪到你們這些年輕人來送我們啦。”
秦淮頗為慨嘆,這或許也是一種傳承罷?
于是他便待在原地,莊嚴的目送幾位老先生們離開。
“你真的只有二十二歲?”
林迢、陸斟幾位稍慢閻老先生和須老先生一步。
他們皆是詫異的望著秦淮——秦淮光看面相確實是二十來歲,可人不可貌相啊。
二十多歲達到如此成就,細思極恐!
相反,五十五歲是最容易獲得認可一種說法。
“如假包換的二十二歲。”
秦淮不得不耐心解釋,但見幾位一臉不怎么相信的表情,秦淮情不自禁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五十五歲的‘秦老先生’更容易讓人接受啊。
“抱歉,我無意驚嚇你們。”
秦淮望著幾位,歉然微笑。
幾位老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秦淮一眼。
不知道為何,仔細咀嚼這句話,總感覺有點淡淡的嘚瑟。
秦淮你好像飄了!
“認真想一想還是能接受的。不就是二十二歲的天才少年么?”
陸老先生揉了揉眉心,其實對于一門技藝來說,苦熬十年就可以達到熟練等級。
因為據科學研究來看,肌肉記憶可以在十年內形成。
不過想要在此熟練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則必須靠自身悟性和天賦。
陸斟老先生達到如今的玉雕成就,用了四十多年。
而蘇杭江家小姑娘江然,只用二十年。
如今的江然,鏤雕、鏈雕,透雕技藝,莫不是頂尖,令他都自愧不如。
秦淮若比江然更妖孽,那么就能在二十二歲取得如此成就。
很顯然,秦淮的天賦非常妖孽!
無論是核舟,還是風雪夜歸人,還是青玉夔龍紋茶具,都向世人展現出了秦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與創造力。
而這些天馬行空的神思妙想,不是多活幾十歲就能擁有的,完全看天賦與悟性。
所以,秦淮二十二歲能達到這種地步,有有什么好值得驚訝的?
陸老先生笑著搖了搖頭,頗有種‘無用空活百歲,有志不在年高’的悲涼感。
“前輩們都走了,閻老先生讓我多幫幫你。”
李百尺望著陸續離開的背影,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木盒。
“最近在玩印章雕刻,給你雕了一件小章。”
“咦?我還真沒有印章。都是畫押。”
秦淮打開木盒,里面躺著三指節長的一枚印章。
印底三個隸書小字:秦子晉。
秦淮看了看,很快領悟其中,其實這是王子晉的梗。
王子晉是東周人。
據說容顏不老,才華橫溢善吹蕭,因為太吊了,地球容不下他,后來便直接乘鶴飛升位列仙班。
李白有詩云:“吾愛王子晉,得道伊洛濱。金骨既不毀,玉顏長自春。”
其中‘金骨既不毀,玉顏長自春’描述的便是王子晉的容顏不老。
所以這枚印章其實就是玩梗來夸秦淮凍齡。
“我以為你是王子晉,誰知道你竟然才二十二歲,這個典故就不好玩了。不過印章都雕了,我還是得送給你。”
聞言,秦淮大大方方收起來,許諾下次給李百尺雕一件玉章,然后兩人聊著寫實寫意以及行業發展。
結伴離開會展中心。
“我回來了,商雅。”
秦淮開鎖打開院門,然后反鎖掉。
“我在煲湯。就等你回來一起喝了。”
商雅笑容燦爛的望著一身白西裝的秦淮,過來幫秦淮解領帶。
“拍賣成交價一個多億呢。”
“當時拍賣成功后,我特別后悔,因為我似乎在秦淮河里扔了三四個億。”
秦淮滿臉懊惱,當初年少輕狂,臆想癥發作騷了一波,誰知道事后回首,原來經費燃燒了三四個億!
現在想想,簡直追悔莫及…
當時就覺得,這些玉料既然不是上等白玉、和羊脂美玉,那留著用處也不大。誰能知道在一個多月后,他能把三等青玉料化腐朽為神奇?
“瞧把你給能耐的。”
脫掉秦淮的西裝外套,再將領帶疊在桌上,商雅白了秦淮一眼,雖然是在埋汰秦淮,但眼神表情中盡是自豪。
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溫柔賢惠。
秦淮低頭靜靜注視著商雅。
先有圣人后有天,我雅美如畫中仙!
秦淮露出滿足的笑意,癡癡的看了一陣,才在商雅的催促中,抱起衣服走進浴室。
很快,秦淮穿上衣服出來,繞著放在大廳中的樹化玉走了一圈——笑容粲然。
雖說多花了一千萬冤枉錢,但看到這截樹化玉的蛀孔,以及機緣巧合下誕生的玉色紋理,秦淮還是覺得不虧。
絕對不虧。
而此時商雅拎著攝影機架在秦淮面前,試著拍攝。
效果不錯,秦淮非常上鏡,看得她有種想舔屏的沖動。
“對了,兩噸多重,表面積巨大的玉料你怎么雕刻?能顧得上全局嗎?還是說雕刻時不停的圍著它轉?”
商雅疑惑的指了指樹化玉,這家伙簡直是個大塊頭。雕刻起來不比茶具,風雪夜歸人這種小型原料。
“嘿,山人自有妙計,雕刻這種巨型原料,我早想到一個非常先進科學的木質工具,可以大大減輕雕刻工作量…你等著,我去做出來!”